“对了！我居然有个很重要的信息忘记跟你们说了！”就在他帮唐呦呦解开的一瞬间，明杰的声音猛地拔高，他还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
“那些失踪的学生，全都是女的！”
南黎一边想着明杰临走时留下的那句话，一边心不在焉地掏出钥匙开门，当时明杰的解释是，学艺术的本来就是女生偏多，尤其他们那个美术班，包括那个精神失常的年轻人在内，也不过三个男生。
但这一次的写生活动除了一个男生之外，其余的全是女生究竟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为之的安排，谁也说不清楚。
南黎推开门，忽然一个身影扑到他怀里，两只圆滚滚的胳膊扒着他的脖子，软糯稚嫩的声音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父亲！”
又转过头冲唐呦呦甜甜一笑：“母亲~”
就算这龙二代已经在自己家里住了有一段时间了，南黎还是无法适应神兽萝莉的那句“父亲”，唐呦呦亦是同样的面部表情僵硬。
“……叫、叫哥哥姐姐就行了。”南黎摸摸丫丫的小脑袋，又掂了一下她的重量，笑道，“丫丫又重了啊。”
丫丫虽然小，但也不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听的话，小嘴一撅：“父亲比丫丫重多了！”
“是哥哥。”南黎头痛极了，他无可奈何地又纠正了一遍，虽然知道并没有什么卵用。
而丫丫只是睁大眼睛，似乎有些疑惑，为什么父亲变成了哥哥。
南黎表示自己真的很心累不想说话了。
不过一转眼又看到角落里堆的那些菜刀，他有些心惊，心说不知不觉都买了这么多菜刀了，这几天他跟唐呦呦差点把附近哪家超市的菜刀都给买光了，搞的人家差点要报警，最后他们只能换一家买。
而且重点是，现在睚眦兽越长越大，胃口也越大，这些菜刀上的煞气根本只能给她当零食啊！
尼玛，养个孩子真不容易，她的花销比他们两个大的加起来还要大！
“这么多菜刀，要不咱们转行去做菜刀批发吧，还能收回点本。”南黎不住地苦笑，唐呦呦瞥了一眼，然后摇头：“这刀刃上的锐气已散尽，之后不管怎么磨砺都无法再变得锋利，只能沦落为钝器了。”
南黎笑：“你还真有研究……不过由此看来，你的胜邪剑果然是神器啊。”
“那是自然。”唐呦呦轻轻抚了一下剑鞘，眉宇间流露出少有的自得之色。
南黎一笑，又歪着头打量了那角落里的菜刀，摸着下巴想了想，又开口道：“过两天喊个收废品的卖了得了。”
唐呦呦看了他一眼，忽然伸手从他怀里接过了丫丫，小丫头已经困意十足，但挪了位置还是睁大了眼睛看着唐呦呦：“母……”
唐呦呦连忙捂住她的嘴，想了想又把腰间的胜邪解了下来塞到她怀里，丫丫一把抱住，唐呦呦犹豫了一下，然后拍了拍她的背：“去睡吧。”
丫丫抱着胜邪的剑鞘很快就睡着了，唐呦呦把她放在了床上，随后回到外间，南黎已经打着哈欠在
沙发上躺下了，见唐呦呦又返回，便勉强睁开眼睛望着她：“唐姐姐你还不睡啊？不早了，都四点多了，天都要亮了。”
“刚刚明杰说，”唐呦呦显然还在纠结那起神秘的失踪案，“失踪的人，都是女子，你怎么看？”
“你问我，我也不知啊，又不是我干的……”南黎一边说一边不住地打呵欠，明显是困得不行了，但是见到唐呦呦不满的眼神，他又睁大了眼睛，勉力打起精神，“不过十几个女孩子同时失踪确实很奇怪，要么是超自然现象，要么就是有人预谋的……当然啦，后者的可能性要比前者打多了。”
唐呦呦不解：“何为‘超自然现象’？”
“……”南黎沉默了一下，然后摇头，“你真的应该多读读书啊。”
唐呦呦恼了：“废话少说！”
“一般来说，就是人类依靠目前所有认知，包括各种技术手段都无法解释的问题，通通都会归类为超自然现象。”南黎双手枕在颈下，看着日光灯眼神有些空泛，“你知道的，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总是会有一部分事件超出绝大多数人的认知……”
“那也包括鬼神精怪之事？”唐呦呦挑挑眉，南黎一笑：“现在可不要在外面随便说这种话啊，这是传播迷信思想……不可取的。”
唐呦呦来到江州市也有一阵子了，对于现代人的思想观念自然也了解的更加透彻，她不耐烦地说道：“这种事我自然知道……不过，你刚刚说，预谋的可能性更大？”
“嗯，因为你我都是修道者，所以这件事如果真的妖怪干的，不算什么奇事，但落在普通人眼里，那必然就属于超自然的那一类了。”南黎垂着眼睑，忍不住又打了个呵欠，“但如果是那个人说谎，与别人合谋甚至是他自己，带走了那些女孩，这个可能性可是很大的。”
“他为什么要那样做？”
南黎懒洋洋地瞥了唐呦呦一眼：“这个我怎么知道？要知道人心是这世界上最为复杂难解的东西……一个人要去做一件事情，总是可以找出千百个合理或者不合理的理由。”
“那现在根本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啊……”唐呦呦苦恼起来，南黎忍俊不禁：“本来就是啊，如果有了头绪，明杰又何必巴巴地来找我们……何况，这件事也未必归我们管啊。”
唐呦呦看着他，他摊开两手：“假如只是一起普通的刑事犯罪，那我们不就管不了了吗？那就让明杰他们自己头痛去吧。”
“但你怎么知道……”
“所以才要去问问那个当事人啊……好困，睡了，晚安。”南黎说完就合上了眼睛，唐呦呦本想再问，见他似乎是睡着了只好放弃。
只是等她走开之后，南黎又睁开眼睛，他无奈地看了一眼头上的电灯，嘀咕了一句：“真是的，灯也不给我关了。”
他自己起来关了灯之后又躺回沙发，不知道是不是睡的时间长了，倒也不像一开始那样腰酸背痛了，反而是渐渐地适应了。
南黎摇摇头，心说人就是贱啊。
本来床被唐呦呦占了拿回来的希望已经不大了，现在又多了个小萝莉……那估计就是有生之年系列了……
“唉，人生啊。”南黎翻了个身，决定为再租个能多放两张床的房子而努力！
…………
“我知道那个人有可能在说谎。”明杰今晚第二次光顾酒吧，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苦恼，“可你知道，凭空让十七个人失踪，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
“如果那些人是昏迷着甚至是死亡的呢？”南黎猜测道，他一边擦着桌子，“你说过，事件发生地可是长着大片的曼陀罗花，那可是天然的迷药，而且那个人不也因此昏迷很久吗？”
“那你说他是怎么把人弄出去的？”明杰还是疑惑，“十七个人，就算是尸体，也不好搬运啊……呸呸呸！我怎么能诅咒她们！”
南黎觉得有些好笑：“只是个假设而已你不要太认真。”
随后他的语气又严肃起来：“可除了天然的迷药之外，现场不是还有一辆车吗？那家伙声称自己晕了十几个小时，这可并没有别的人可以证明，如果他说了谎，在那段时间里，可是可以利用那辆大巴车干很多事情的。”
“话说，你这次怎么好像一直在怀疑是那个人啊。”明杰半开玩笑地说道，“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神棍，肯定会想着到底是什么妖怪干的呢。”
“我又不是唐呦呦。”南黎笑了笑，他说着偷偷瞥了一眼依旧被使唤的团团转的唐呦呦，确定她不可能听到自己说的话才放心。
“而且……”他耸耸肩，“我是站在是实事求是的基础上来怀疑的……那家伙的那番说法，漏洞实在太多了。”
他又看了一眼正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明杰，想起了自己的职责：“对了，你还没点东西呢？还是啤酒？”
明杰连忙摆手：“不要了不要了，今天开了车来的，唉昨天也开车来着，结果……还好没遇到有交警的路段，不然咱这知法犯法，身为执法者的形象往哪里搁……”
南黎正要嘲笑他一两句，却见明杰又拍了一下自己的头：“说到这个，你前面说的那个，其实我们队长也想到了，他也怀疑那个沈云从来着……”
“沈云从？”
“哦哦，就是那个大学生的名字。”明杰告诉他，“今年21岁，本市某知名大学艺术学院美术系大三的学生。”
南黎点点头，然后又问：“你们队长怎么了？”
“我们队长是老刑警了，对于沈云从那番话他是一百个不信。”明杰摊了摊手，“他拜托了交警部门的同事帮忙查了一下，就是那辆大巴车，他跟你一样，怀疑这起案子根本是他自导自演的，所以他一开始就去查了那辆车。”
“结果呢？”南黎也很好奇，明杰的神色却有些无奈：“结果却不尽如人意……在下山的必经之路的路口上的摄像头没晕拍到那辆车离开的影像……包括江州市所有安装了摄像头的路段，都没有关于那辆车的踪迹。”
“那如果那辆车套了牌或者用了假车牌呢
？”南黎提出一个假设，明杰略有些自豪地一笑：“这个我们队长自然也想到了，所以他让全市的租车公司都调出数据，然后全部排查一遍。”
南黎一下子就明白了：那辆旅游大巴确确实实是从某租车公司租的，既然如此，那么车牌号肯定是记录在案的，只是如果真的套了牌或者用了假牌，光是依靠租车的公司提供的数据还不够。因为云象山是本地知名的风景区，每天出出入入的旅游大巴数量估计不少，而那些车的型号又都差不多，假牌车很可能就混在其中。但如果是全市所有的租车公司提供的数据那又不一样了。毕竟假的真不了，只要调出那段时间所有在云象山进出的旅游大巴的牌号，再对照所有记录在案的牌号，如果其中真的有那辆车用的是假牌的话，很容易就会被发现的。
只是这项工作听着简单，但做起来肯定很累，因为数据不少，一对一地进行比较的话，南黎可以想象出有多苦逼。
他再看看明杰，果然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不少血丝，想来他这么积极，他队长肯定也不会放过这枚苦力的。
“只可惜，”明杰叹了一声，而南黎听见他这么说，就大概猜得到结果是怎样了，果不其然，明杰很遗憾地摇摇头，“我们并没有从那些目标车辆里找到一个假牌的……全都是记录在案的正规车辆。”
“那会不会，是那个沈云从他手眼通天，搞了一块真牌照。”南黎继续假设，“毕竟你说过的嘛，他老爹是领导来着……”
明杰略有些无语地打断他：“我们并没有接到任何关于牌照失窃的报案。”
南黎耸耸肩，他自己也知道这个假设有点勉强。
“所以说，失踪者乘坐的那辆大巴车，在失踪到案发的时间里，并没有离开云象山咯？”
明杰点点头：“至少没有证据能证明它离开过。”
南黎苦笑了一下：“那还真是回到你之前问的那个问题——那他是怎么把人弄没的？”
明杰也笑了：“你好像笃定是他干的了。”
“我没有啊，我也没有完全排除……嗯，真有那么一条蛇的存在。”南黎说着忽然瞪了一眼干坐着的明杰，“说起来，你既然进来了，就不能这样白坐着！就算不喝酒也得点点别的东西啊！”
明杰干笑了一声：“忘记了忘记了，不好意思……那你给我来杯饮料？”
“还是来个果盘吧。”南黎挑挑眉，“我这还提供了陪聊服务呢，你消费这么低好意思么？”
明杰很无奈地摇摇头：“我们当警察的工资也不高啊……算了那就来一个吧。”
南黎这才算是满意了，回头正要招呼人去端个最贵的果盘上来，却看见闾丘在吧台另一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原来你还会想着替酒吧创收，我真是欣慰啊。”
“我靠！”南黎则是收到了一些惊吓，“你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无声无息的，偷听我们说话啊？”
“只是正好路过而已。”酒吧老板耸耸肩，“正好看到你在跟这位小哥‘
推销’果盘来着。”
明杰也注意到他们的对话，询问地看了一眼南黎，南黎指了一下闾丘：“我老板。”
明杰见到闾丘的容貌显然晃了一下神，见闾丘满面笑容地冲自己点了点头，他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回应道：“哦，我叫明杰我是……”
他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总不能说自己是警察，是跑来跟一个神棍做咨询工作的吧。
“我朋友。”南黎适时地补了一句，他还是说的言简意赅，闾丘也没多问，只是依旧含笑开口：“幸会幸会，难得明先生光顾小店，又是我们员工的朋友，理应由我们做东。”
明杰一怔，南黎笑道：“老板你还是这么慷慨啊，什么时候给我加点工资呗？”
闾丘那双自带风流的桃花眼温柔多情地看着他：“忘了说，明先生的那份账单就在你工资里扣了。”
“啊？为啥？”南黎大惊失色，闾丘眨眨眼：“因为是你的朋友啊，当然应该由你请。”
说完他跟明杰又一颌首：“不好意思，还有点事，先失陪了。”
明杰傻愣愣地跟着点头：“好……”
南黎气呼呼地看着自家老板的背影：“尼玛，我辛辛苦苦为他创收，他居然这样坑我！慷他人之慨，真好意思啊！”
明杰笑了笑：“算了，那钱我还是会付的，我哪好意思占你便宜。”
这下南黎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轻咳一声：“话说，你刚刚的眼神很不对劲啊。”
“什么？”明杰有些摸不着头脑，南黎挑起一边的眉毛：“你刚看到我们老板，整个人都傻了，别以为我没看出来。”
“胡说什么呢你？！”明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只是你们老板也太帅了吧，比之前那个电视演员还……”
“不然他怎么好意思雇佣我这样的美少年~”南黎自恋了一把，明杰鄙视道：“我看你才怎么好意思……”
他话音未落，忽然响起一阵钢琴声，明杰转头望了一眼，弹钢琴的是个女孩子，长发白裙，露出的半张侧脸很秀美，他顿时就忘记生气了：“你们这里逼格还蛮高的嘛，还专门请个人来弹钢琴。”
“怎么样？弹钢琴的妹子是不是很漂亮？”南黎逗他，“要不要我帮你要个联系方式啊？”
“你很烦啊。”明杰白他一眼，“我可不是来跟你开玩笑的。”
南黎笑着挥挥手：“好了好了我们继续……之前说到哪里来着？”
“车牌。”明杰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还有，你刚刚说，其实你也并不完全排除真有巨蛇的存在。”
“是这样的。”南黎点点头，“但你也不能否认，这件事那个沈云从的嫌疑还是很大……就算他们租来的那辆车没动过，那说不定是另外一辆车，说不定他还有同伙，也许他根本不用自己动手，迷晕那些女孩之后，自有别人把她们弄走。”
“我知道。可什么证据都没有……”明杰又变得愁眉苦脸，“如果真是沈云从干的，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