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楚肖怒目圆睁的问出这句话时,全场众多官员全都吓得心惊胆颤。
一时间无人言语。
而这时,整件事情的主考官彭源更是慌不择路。
他急急忙忙的冲到楚肖面前,对准那群刚刚闹事的士兵们怒吼大叫:“不是的官家!根本就没这回事!”
“这群刁民就是因为上不去榜,心生妒忌,才在这里鬼话连篇,官家切莫让他们骗了去!”
“自古刁民草芥最是难养,今日本官倒是见识到了!”
彭源气势汹汹的大声嚎叫,激愤的盯着那群人,心里却忍不住发起抖,气得整个人直打摆子。
因为此事是真是假,只有他自己最为清楚。
要是真的怪罪下来,他可是要掉脑袋的,而这一切都源自于这群不知死活的刁民。
他心里惶恐不安,在他旁边站着的众多官员也是脸色难看。
他们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
私自泄露考题,要是查办下去,定是死罪难逃,人头滚滚……
前阵子楚肖刚斩了御林军统领苏元宇!
也算是头一次对朝中的大员开刀,当时街口外的血延绵未干。
如今这才过去多久?
帝王一怒,血染天下!
在所有人战战兢兢中,楚肖带着狂涌的怒气直接咆哮道:“在你眼里他们只是刁民草芥?!!”
这一身怒吼直接给彭源震傻了。
他立刻抖着身子,匍匐在地。
而楚肖只是一步步走上前,怒发冲冠,眼眸中含着雷电,目光所过之处,仿佛都将化作一片尸山血海!
“彭源,我看你就忘了自己姓什么!我大夏若是没有这些拼搏的寒门子弟,若没有普通百姓前仆后继的供给粮食,早就已经灭国了,还轮得到你在这叫嚣?!”
“吃天下俸禄,如今反过来骂他们是刁民?你哪里来的脸?!”
楚肖的脸被怒火蒸腾成红色,目光如同一柄杀人的刀,一下子震的彭源瑟瑟发抖。
他语无伦次,一时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够不停的磕头。
楚肖可没理会他哭哭啼啼,此刻一脸振奋的望向眼前站着的那群士兵。
这群士兵衣裳破败,灰头土脸,却依旧目光烁烁,一身热血傲骨。
“他们才不是刁民草芥,他们是我大夏的忠勇之士!在这乱世之中,依旧奋勇向前,不同流合污,是护卫我大夏安危的英雄,是尔等不可蔑视的豪杰!”
楚肖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力。
他的话语号召了所有人的目光,就连那群一开始看不上楚肖的士兵,此刻也朝楚肖投去怪异的神色。
他们的内心被激起千层涟漪,但又不敢太过信任,只能够将信将疑的望着楚肖。
楚肖并不在乎,只是霸道大喝:“所以,朕才要举行武状元选拔!这是给天下人一个公平的时机。”
“朕要证明,寒门子弟也不比名门望族差!”
一番话热血淋漓,全场众人皆是震惊不已,都没想到当朝昏君会说出如此豪气万丈的话。
在众人震惊之余,跪在地上的彭源此刻已经涕泪横流,惶恐至极的求饶。
他是生怕掉了自己这颗昂贵的脑袋,楚肖连看都不看他,直接从他的方向望向远处的赵讳。
彭源虽说是兵部尚书,有点权势在手里,但泄露考题这么大的事,以他这怂样,定是没胆子这么做。
所以他背后一定是有人指使。
其实那所谓的背后之人已经呼之欲出。
这次考核赵史能够拿到第一,赵凯这蠢货也拿到了第二。
这两名赵家亲系摆在眼前,就是傻子都能知道此事源于赵讳指使。
只不过赵讳这次连掩饰都不做,看来是势在必得。
楚肖觉得可笑,冷冷的盯着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彭源:“今日当着百官的面,朕给你留点面子,明日早朝,你再来请罪吧!”
说完,彭源立刻感激涕零,砰砰的磕头道谢。
楚肖径直从他身边越过,直接来到了车勇面前。
“你刚刚揭露真相,做的不错,朕需要你这种人直言办事,既然之前的考核掺了水,那就加试一场,让你们证明自己。”
楚肖说的坦诚,车勇却一脸冰冷,楚肖刚刚说的那番话并没有动摇他的心思。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只知道,大夏的选拔已经烂到了根里,官官相护,哪里有他们的出路?
他不相信楚肖的能力,不相信他会突然转性。
说到底,不过挽留颜面,做做样子罢了。
车勇早就已经失去了热情,来之前他带着一腔热血,来了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如同蝼蚁,此刻满脸不屑,面对楚肖却不作答。
他虽然不愿意接受楚肖,但那些跟他一起来的士兵们却有些动摇。
有些人已经开始劝了。
“车兄,我等真的非常需要这个机会,既然愿意加试,何不试试?”
“家中母亲为了筹备这次赶考,路费也花了不少,实在是不能无果而归。”
“我们真的很想试试,否则回去了也是碌碌无为……”
几个人簇拥下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说着,他们都不想丧失这唯一的机会。
谁不知道,这样的选拔,是他们这些寒门子弟的唯一的可能。
面对众人的规劝,车勇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我答应,我们愿意参加加试。”
车勇回答,众人立刻惊喜起来,不过车勇又问:“不过我们得知道这次的题目由谁出。”
上过一次当,他们现在都变得警觉起来。
楚肖倒是从容,毫不犹豫道:“朕亲自拟题。”
“什么?官家在和草民说笑吗?”
车勇眯起眼睛,眼中满是轻蔑,连话里都带着几分质问的疑问。
他心里对楚肖的能耐一向是非常轻视的。
天下谁人不知楚肖,不过是一介昏君,无德无能,竟还想要亲自出题?
恐怕他能出的题目也只是荒唐情爱,不堪入目!
车勇毫不掩饰地露出鄙夷的神色,而这时,彭源心中慌张,还想着能不能戴罪立功,急忙讨好:
“官家,这种小事,哪里用您亲自动手?臣为您代劳便可。”
彭源说这话也有一半的意图是为了挽住楚肖的面子。
他就怕楚肖出的题遭人耻笑,毕竟,楚肖又没接触过军略,恐怕在这方面一无所知。
“你是觉得,朕不懂军略?”
楚肖冷着脸质问,目光中带着几分火气,听着这话,彭源吓得诚惶诚恐,连忙摇头。
慌张之余,又抬头朝着陈天赐看过去,目光中充满了求救。
他现在只希望陈天赐能够劝动楚肖,让他不要在这种事情上丢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