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赐一听这话,顿时气的脸色发青。
他没想到这赵讳竟然当着自己的面阴阳怪气自己。
他对大夏一向忠心耿耿,又怎么容得了赵讳这样污蔑自己?
“左相此言,简直就是血口喷人!”
“末将对大夏一片赤诚,天地可鉴!若是末将真的有意如此,今日又何必来上朝?”
“若是末将真有此意,那此时来此,岂不是自投罗网!”
陈天赐越说越激动,整张脸涨得通红,死死的瞪着赵讳。
让他的怒火冲天,赵讳根本不放在眼里,他只是冷冷一笑,摇头道:
“你今日来朝堂之上便叫自投罗网?谁知道你是不是为了掩耳盗铃故意而为之,想要借此蒙蔽官家!”
“诸位朝臣都看着呢,你若是想借机打掩护,以为我等看不出来吗?”
“大家倒是评评理,这陆广斌突然带兵谋反,难道不古怪吗!”赵讳大声反问。
他振振有词的说着,冠冕堂皇的给陈天赐扣了一顶又一顶的帽子。
而满朝众臣大多数都是他的人,剩下的一部分人也被他的话忽悠的一愣一愣,一时间竟然都觉得他说的十分有道理。
大家都觉得,北境足足五万大军,本来都乖乖的待在函谷关那边,怎么就突然生出哗变了?
这情形真是一点预兆没有。
反倒是陈天赐在这段时间内被关押到了天牢。
说不准就是他心中含有不甘,徒生报复,故意挑唆而为之。
众臣忍不住窃窃私语,话里的意思十分明显,皆是对陈天赐的怀疑。
众人的话语、眼神、态度,全部表达了他们的揣测和怀疑。
这令陈天赐心中十分的不爽,他气得浑身直哆嗦,双目发红却说不出一句话。
他真是被气昏了头!
而这时,一直沉默的姜衡再度站了出来,他开口道:“老臣以为,官家此番让陈天赐作为大将军去和陆广斌碰面,实在是太不妥当!”
“官家莫要以为老臣偏袒,老臣说的都是实在话。这北境军突然叛变,我等谁都没有想到,退一万步讲,这事就算和陈天赐毫无关系,也得避嫌!”
“若是让他去了,朝内众臣生疑不说,就说那陆广斌会如何做,我等也猜不着。若是处于劣势,我大夏危矣,还是得换个人选……”
姜衡这时说的十分端水,楚肖倒是没话能反驳,他忍不住微微皱眉。
而朝下的众臣一看风向变了,又开始连声附和,话里话外都充斥着对陈天赐的不信任。
楚肖无奈的看了陈天赐一眼,陈天赐定定的站在原地,心情显然被毁到了极致。
“姜大人言之有理,既如此,那谁能为朕分忧,亲自带兵出征!”
他直接发问,目光冷冷的朝下巡视。
结果这话落下,半晌下方众人连个屁都放不出来,楚肖忍不住微微蹙眉,目光不悦的冷冷凝视。
其实大伙儿心中也没有个确定的人选。
倘若要论实力的话,陈天赐确实是个合适的人选,奈何身份有嫌弃,众人也不愿让他得偿所愿。
大家心底都清楚,如今这显赫一时的北境大军可不是徒有虚名,他们是真的所向披靡,连战皆捷!
就连边境那些魁梧的匈奴金人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若是要与之匹敌,蓝田大营中的精锐还好。
可皇城之内久无战事,三大营内的大多数将领和兵卒全都是一些官宦子弟,和权贵人士介入。
就好似一锅好好的汤搅和了不少老鼠屎!
要是真打起来,他们的战力绝对会东拉西扯,垮的不能再垮!
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皇城中这三万骄兵,要是真的碰上五万赫赫有名的北境大军,绝对会被踩个稀巴烂!
这是必败的局面。
所以这么烫手的山芋谁都不敢接。
而百官之中众人各怀心思,只有赵讳独善其身。
他明白,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现在要抓到手里的是确确实实的兵权!
刚刚赵史被楚肖直面否决,现在赵讳手中剩下的一张牌便是赵凯。
他抬眼朝着赵凯看了过去,赵凯眼神一眨,立刻明白过来,突然从中站了出来,跪下道:
“臣愿意为官家分忧,只要官家下令,臣绝不辱命……”
赵凯的声音充斥着激情,他一脸忠心耿耿的看向楚肖,周边不少人也朝他看去。
而楚肖听到他这话,心头却更加惆怅,不由微微眯起眼睛。
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在他看来,赵凯简直比赵史还要废物,完全就是酒囊饭袋!
虽然前身一直被皇后操控,不得已之下只能对赵家多家照顾。
还封了赵凯一个镇豫大将军!
不过好在这货也没实权,他手中的兵力并不多。
楚肖对他可没有多少信任,他不觉得赵凯能够镇压住五万叛军。
但要真是被他一举拿下,那对楚肖也没有任何好处,只会给赵家添上又一把火。
到时候赵家羽翼丰满,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岂不是白白付诸东流?!
越想楚肖就觉得不对劲。
先是赵史跳出来,现在赵凯又出头说要领兵打仗。
他们两个的目的都是想要趁火打劫,一举拿下大夏的兵权。
楚肖感到有些不安,他不免觉得这是赵讳图谋已久的目的。
在众人灼灼目光中,楚肖维维眯眼,却没有被带偏思绪。
他很快冷静下来,沉声道:“既然逆军造反,那他们现在到哪了?”
这一问,朝下那名将领才回:“回禀官家,消息带出后,他们便跃跃欲试,但现在还在函谷关境内,随时都会出动。”
“还请官家快快定夺,派兵镇压这党叛军!”
那将领急切的说着,周边众多朝臣全都连声高呼。
“是啊,官家得快先定夺!”
“他们还在函谷关内,那我们就还有机会,趁此时机将其阻绝在外……”
“只要兵力昌盛,定能够将他们阻隔在外,我大夏还是有希望的!”
众臣急切地呼应着,楚肖却没有在意他们说什么,目光烁烁的盯着陈天赐,直接问道:
“陈天赐,你比她们都清楚,你是曾经的统帅!由你来说,如果是你要谋反,你应当如何!”
听闻此言,陈天赐先是一愣,立刻回道:“若是末将要反,那便要如猛虎出山,以神勇之势踏出函谷关!”
“出了关外便是一马平川,此时应当已经兵临城下,护拥在皇城外高声大喝,搅乱人心,拿下定局!”
陈天赐说的十分坚决,楚肖一听,突然冷笑起来,哼道:“确实当如此,可为何,现在还迟迟未到!”
话音落下,众臣皆是茫然愣然。
赵凯一听也觉得奇怪,但他心头不服,自然不愿意就这样被陈天赐避过去,立刻喝道:
“或许是陆广斌那等人狡猾奸诈,想要以此来蛊惑人心,让我等放松警惕……”
见他还要争辩,楚肖突然笑得更加大声,冷眼相对:
“你不过是一介莽夫,说是镇豫大将军,但你有正儿八经打过仗吗?你去过函谷关吗?知道那里地势险峻,道路特殊吗?!”
楚肖连声发问,一下子怼得赵凯哑口无言,惊愕的瞪大眼。
满朝众臣也是恍然大悟。
他们确实不了解函谷关那边的情况,而且这件事太过蹊跷,他们不能莽撞。
“事发特殊,我等不能掉以轻心,必须先让探子去查清内部情况,再做裁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