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章写的是时候系统崩溃了,所以有点乱,大家见谅。
他是清晨时分 回来的,直接就走进了寝房,走到床边,见她
就像以 往那边留了一半的床榻给他,自己个儿躺在里侧。
他站在床前,透过晨光静静的凝睇着她,她似是做了什么梦,颦眉蹙额,喃喃了句什么似的。
他没听清楚,俯身贴近她,这才听清她那宛如幼猫般的呓语——
“……娘、娘……”
也不知是出于不舍,亦或是怜惜,他鬼使神差的在她唇瓣轻轻落下了一吻。
只是轻如羽毛 般的一吻,不料本在睡梦中的墨清暖竟倏然瞪大了眼。他犹如行窃时被人当
面逮着,心虚地愣住了,当他回过神要退开时,已被她拽住了衣襟。
“你方才对我做了什么?”墨清暖眼也不眨的瞪着他,质问道。
他脸上掠过一丝赧然,含糊的说道:“我只是见你似乎做了 恶梦,想叫醒你。”
“你休想骗人,你刚才分明亲了我!”不容他狡辩,她指控道。
“没这回事!”他情急之下一口否认。
“你敢做不敢认,还是不 是个男人?”她寒着脸,不满的指责他。
他被她的不依不饶给逼得恼羞成怒,“那你想怎么样?”不过 就是一时意乱情迷偷亲了她一下,她一个姑娘家,一直缠着他追问这事,羞不羞啊?
“当然是……亲回来!”墨清暖一把勾下他的颈子,猝不及防 的吻上他。
在娘病逝这几天,她日日盼着他能回来陪她,结果他 直到
今天才回来,她心里憋着的一口气全朝他发去,朝着他又啃又咬,十分不客气。
夜容央被她给 惊住了,愣愣的任由她施为,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将她拉开。
“你、你……够了!”他俊美的脸孔涨得通红。
墨清暖看着他被她啃得红肿的嘴,心虚的飘开眼神,这才后知 后觉的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行为有多
大胆,而且她还把他的嘴给蹂躏成那样,瞄见他咬牙切 齿的表情,她心忖他不会想痛打她一顿吧?
“我我我我……刚才一时睡糊涂了,以为在做梦,所、所以才……”她结结巴巴的想解释,希望能求 得他轻饶。
“做梦?哼,你这梦做得可真凶残。”夜容央觉得不能轻易饶过这丫头,免得她得寸进尺再犯。
“那个……我梦见有个登徒子在偷亲我,我很生气,我都嫁 人了,他还敢如此轻薄我,所以
就想咬死他,难免用力了些。”她逼自己保持 镇定,不要闪躲他的目光,好让他相信她说的是真的,一切都是做梦惹的祸。
夜容央被她的话给气笑了,“你老爱做些奇怪的梦。”
注视着他那张被她凶残“施暴”过的嘴,她抿着唇,用力憋 着笑,最后实在憋不住了,她眼珠
子一转,两眼一闭,往床上一倒,继续装睡,嘴里还不忘佯装迷糊的道:“我这是还在作梦吧。”
见她竟然想就这样朦混过去,夜容央又好气又好笑,可思及
她 母亲甫病逝不久,他决定饶了她这次。
他把她往内侧推了推,自己和衣躺在另一半床榻上,过了一会儿幽幽的解释道:“我这几日有事,所以没能去送你娘。”
本朝规定,人亡故之后,若无特殊原由,须在七日
内下葬。因着墨府还要操办墨清荷和墨清雅出嫁之事,所以孔静昨日就已经出殡了。
房里安静了片刻,墨清暖才轻应了声,“嗯。”
她娘亲走了,他没去吊唁,也没去送娘,她心里原是暗怪着他,可方才狠狠咬了他之后,心里头的火气消了几分。
娘亲不在了,她只有他了,她不知他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但她不想问也不想怪他了。
娘亲都走了,再追究这些也毫无意义,过好以后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去庙里为孔静做完法事回来,墨清暖下了马车,要走回自
己住的小院时,瞧见几个下人捧着一摞摞的书册往公公的书斋走去。
她这位公公镇日里都待在他书斋里,嗜好搜集各种
古籍,她心忖那些约莫又是公公从各处搜罗来的书籍。
回院子途中,墨清暖正巧遇见赵俞心带着三岁的女儿从方氏的院子出来。
赵俞心温声道:“清暖回来了,法事做得可顺利?”
孔静走后,墨清暖寻了个吉日去庙里为她连办了三天的法事,今天是最后一日。
墨清暖颔首,“很顺利,师父们都很尽心。”说完,她看向
被奶娘抱着的小女娃,见她小脸上淌着泪痕,关心的问道:“芍儿怎么哭了?”
“娘想看芍儿,我带她来见娘,不想娘提起毅儿,这孩子就哭闹着想要见她哥哥。”这段时间
婆婆不仅对墨清暖和善许多,连带的也对孙儿孙女多了几分关切。
“毅儿也离家好一阵子了,她难免想念哥哥,也不知他小小年纪一个人待在玉霄观里习不习惯。”墨清
暖心里觉得这国师有些不近人情,就算再喜爱毅儿,想收在身边教导,但他毕竟还年幼,纵使不能让他每天回来,至少也该让他每隔几天回来探望家人。
赵俞心比谁都想念儿子,她遥望着皇宫的方向,神色黯然的道:“是呀,也不知毅儿现在怎么样了?”
近来就连丈夫也跟公公一样时常待在书斋里,两人似乎
是在找什么,从外头购进一批批的古籍,没日没夜的看。
她若跟丈夫提起儿子的事,他便会不发一语,那眼神复杂得叫她看不明白。
两人说着话时,墨清暖见到一名下人领着一人匆匆走向方氏的屋里。
赵俞心看了眼,对她说:“那是婆婆娘家来的人,怕是——舅又去赌博,欠下赌债,没银子还,便使人来找婆婆讨要。”
“婆婆的娘家人难道没钱替他还赌债吗?”墨清暖记得
方家也是官宦之家,二舅居然要钱还要到自个儿姊姊这儿来了。
“方家如今是大舅掌家,二舅沉迷赌博,连大舅也拿他没办法,每个月给他的份例若是花光了,大舅一分钱都不会再给二舅,二舅只好来找婆婆讨要。”
“婆婆就这样纵着他?”
赵俞心无奈的叹息一声,“自个儿的弟弟,要不然还能怎么办?”两人又说了几句就各自离去,墨清暖先回房休息片刻,才去向方氏请安。
这三天来为了办母亲的法事,她每天早出晚归,也顾不得向婆婆请安,回来自然得去禀明婆婆一声。
来到方氏的屋里,她娘家人已经离开,但方氏显然还在为弟弟的好赌成性而生气,正对着婆
子怒骂道:“这不成材的东西,真该剁了他那双手,让他不能再去赌!”瞥见墨清暖来了,她敛去怒容,问道:“回来了,法事都做完了?”
墨清暖颔首回道:“是,已办完我姨娘的法事,多谢娘关心。”
“你也辛苦了几天,回去歇着吧。”
看在婆婆这阵子待她还不错的分上,墨清暖略一沉吟,说道:“娘,我听说了二舅的事,想起一件事,兴许对二舅戒赌之事会有些帮助。”
“什么事?”
“我听说有人养狗,到了饭点时会敲几下碗,久而久之,狗每当听见敲碗声,就会知道是到饭点了,高兴的跑过去。”
方氏纳闷的问:“这事同你二舅戒赌有何关系?”
墨清暖慢条斯理的说道:“我想着,若是咱们反着来,把二舅给绑起来,派人在他耳边每隔一段时间就
说一个赌字,紧接着拿针扎他一下,这样连续数日,说不得以后他听见赌字就会觉得疼,也就不敢再赌了。”
方氏寻思片刻,觉得她这办法似乎值得一试,看向她,赞许道:“你说的这法子虽然有些残忍,但兴许能
试上一试,倘若真能让你二舅从此戒赌,就记你一功。”
“希望能对二舅有用。”墨清暖接着提醒道:“可若真要这么做,要能狠得下心来,否则只怕会功亏一篑。”若是因为二舅喊疼就停手,这法子也就一点都不管用了。
“这事我会告诉你大舅,让他看着办。”她大哥素来痛恨二弟
好赌成性,只恨想不到法子来治他,得知这办法,哪里会狠不下心。
将做好的药膏交给蓉嫂送到药铺去,墨清暖拿着几罐药膏想送过去给赵俞心,她刚听说芍儿今早摔了跤,跌伤了脚。
来到赵俞心的院子里,见屋里夜容善正抱着女儿在哄着,赵俞心坐在旁
边温柔的笑睇着他们父女俩。两夫妻轻声细语的说着话,虽然芍儿抽噎的哭着,却叫人觉得这一家三口的感情极亲密。
她没让下人通传,就站在门边看着。
须臾,赵俞心抬眸瞥见她,起身相迎,“清暖来了,怎么在门口站着?快进来坐。”墨清暖这才走进屋里。
夜容善抬头看向她,颔首朝她示意,“你们聊,我抱芍儿出去走走。”
夜容善带着芍儿离开后,墨清暖拿出药膏递给赵俞心,“我听说芍儿摔伤了,所以拿些药膏过来给她擦。这药膏我自己擦着极好用,若是小伤
一抹在伤口上,很快就能止血结痂。”她没说这药膏是她做的。
赵俞心向她道了声谢,接过来,打开一看,笑道:“这罐子里的药膏
似乎同外头有家药铺里卖的药膏一样,你不会也是在那儿买的吧?这药膏我先前也差人买来用过,确是极好用的。”
听她如此称赞,墨清暖心里十分受用,“大嫂也买过这药膏?”
“嗯,不只我用,我也给婆婆买了几罐,还送了几罐到我娘家去呢。”
墨清暖想了想,坦白道:“大嫂,其实这药膏是我做的,用的是我姨娘那边传下来的配方。”
做药膏的事,她虽然吩咐过院子里的那些下人别嘴碎的传出去,不过这事只怕也瞒不了太久。
“这是你做的?”赵俞心难掩诧异。
“这事容央也知道,不过还请大嫂先替我保密,暂时别让
娘知道。”她只说了做药膏来卖的事,对那间药铺是夜容央给她开的事倒是没说。
赵俞心答应道:“好,我知道了,不过你可真能干,连药膏都会做。”
“我也是以前跟着我姨娘学的。”送了药膏,墨清暖与她再说了两句,便离开了。
墨清暖回了自己的院子,意外见到夜容央,他正坐在小厅里低头翻看着一本书。
适才她见了赵俞心他们一家三口那般亲密的模样,心生羡
慕,不由得想着夜容央,回来就见到他,心下一喜。
“你在看什么?”她在他身边坐下,随口问了句。
夜容央没回答她,搁下书,似笑非笑的说道:“我听娘说你先前教了她一个办法让二舅戒赌,可有这回事?”
这都大半个月前的事了,她不知他怎么会突然提起,“我是曾跟娘说过一个办法,但也不知能不能成。”
“我今日遇见大舅,他说他把二舅绑了十天,按照你说的办法,狠下心不管他的求饶,直到十天后才放了他。结果这几天二舅只要听见有人说起赌这个字就吓得变了脸色,连经过赌坊门口都绕路而行,也不敢再进去。”夜容央看着她笑了笑,又道:“大舅让我向你道谢,还托我送了份礼物给你。”
他将摆在一旁茶几上的一只锦盒递给她。
墨清暖嘴上说着“大舅也太客气了”,伸手接过那只锦盒,打开来看,里头摆着一套精巧细致的首饰,她满脸笑意的看向夜容央,“大舅真是有心了,你若再见着大舅,替我谢谢他的这份礼物。”
她那时向婆婆说起那戒赌的办法,虽觉得可行,但听见真的管用,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喜出望外。
“我回来时先去见了娘,说了二舅的事,娘也很高兴,还夸了
你几句,说你越来越聪慧了。”对于母亲渐渐接纳她的事,夜容央乐见其成。
墨清暖弯着眼笑道:“多亏娘调教有方,还有夜家风水养人,所以我才会变得越来越聪慧。”
“是咱们夜家风水养人,还是你大智若愚?”这丫头还在他面前装傻。
“是夫君待我好,才让我开了心窍。”墨清暖笑眯眯的奉承道。
注视着笑得眉目弯弯的她,夜容央的神情也跟着柔了几分。“你觉得我待你好?”
“嗯。虽然你不像其他人会温言细语,可是你待我真的很好。当初我迷迷糊糊的顶替我六姊嫁过来时,是你出面认下了我,让我能留在夜家。后来我被罚
跪在祠堂,也是你去救了快饿死的我,还陪着我回门,去向祖母拜寿,为我出头,替我娘请太医,帮我开药铺……”
她嘴角漾着甜暖的笑,细数着他对她的好。夜容央定定的凝望着她,“这样就算对你好了?”这些不都是一个做丈夫的该做的事吗?
她知足的笑道:“我没有太多奢求,所以这样就很好了。你不知道若
是你当初没有留下我,说不定我回墨家,等着我的就是死路一条呢!”
虽然没办法拥有自己的孩子是个遗憾,但能平平静静、安安稳稳与他过日子,对她来说便已足够了。
她那满足的笑靥耀眼得让夜容央的眼睛剌痛了下,心口也跟着拧痛起来,他突然觉得有些难以面对她,不发一语的起身往外走。
墨清暖呆愣住了,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竟惹得他不快的拂袖而去。
他离开后,她拿起他搁在桌上没带走的书,看见书封上
写着“巫咒之道”四个字,她不解他怎么会看这样的书,好奇的翻阅。
与此同时,夜容央来到祠堂,望着案上摆满的那些先人牌位,两手撑在桌缘,胸膛里就像被什么给塞满,沉重得难以喘息。
他早已接受自己的命运,十三岁那年,他就明白他会跟夜家早逝的先人们一样,年纪轻轻就化为牌位上的一个名字。
“我早已决定终生不娶……我不该心软答应娘的,这么做根
本害了一个无辜的女子……”他对着先人牌位喃喃低诉。
他以为自己能够做到无情无心,坦然接受自己的命运,没想到
人一旦有了一丁点的欲望,就会像蜘蛛织网一样,一点一点织成一张大网,将人给密密网在其中。
他不愿让墨清暖成为他难以企及的欲望,因为有了欲望,只怕日后他就难以安心受死。
夜容央看向那些牌位,紧拢着眉心祈求道:“夜家的列祖列宗,请你们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他的心已经被那欲望给一点一点缠住了。
墨清暖连着几日没再见到夜容央,此时年关将近,虽然府里大部分的事都有方氏和赵俞心发落,轮不到她做,但她也忙着指挥自己院子里的下人,将里里外外仔细打扫干净。
直到除夕这晚,夜家一家人在膳堂围炉,她才再见到夜容央。
膳堂席开数桌,这是墨清暖第一次见到夜府的那些女眷们齐聚一堂,那数十名姬妾,不是她公公的,便是夜容善的。
她听赵俞心说,其他那些叔伯长辈们留下的众多遗孀是安置在另一边的宅子里,有的则在城郊的别庄里。
万花丛中,夜府的男丁只有夜亦行与夜容善、夜容央,最小的一个男丁此时还留在玉霄观里没有回来。
墨清暖与公婆、大伯、大嫂和夜容央同桌。见到多日不见的
夜容央,发现他的脸色比起她上次见到时更差了些,她看着心疼,但夜家众人都在,她不好多问什么。
饭席上,夜亦行讲了几句勉励的话后便开席用膳。
这顿年夜饭吃得很安静,众人都垂首吃着,没有人出声交谈。
墨清暖留意到夜容央似是胃口不佳,没吃多少。
待散席后,墨清暖在不久前新搭建好的小厨房里做了道药膳,她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里,正想差人将药膳送去给夜容央,他便自己过来了。
墨清暖有些喜出望外,“我以为你今晚不来了。”先前在膳堂见到他,他神色很冷淡,都不怎么理她。
“今晚要为爹娘守夜。”他脱下身上披着的墨色大氅交给下人,在椅子上坐下。
所以他是来与她一道守夜的?不管怎么说,他能过来她还是很高兴。
“对了,我刚才见你没吃多少饭菜,我帮你炖了道药膳,本来想让人给你送过去,你来了刚好趁热吃。”
墨清暖让人将药膳端过来,盛了一碗递给他见他朝她手里的药膳看了眼,她抬眉说道:“你放心,这药膳里头没有加什么奇怪的东西,只是让你补养元气。”
见她还记恨他上次说的话,他不由得低笑一声,接过那碗药膳,慢慢吃了起来。
“对了,我刚才见你没吃多少饭菜,我帮你炖了道药膳,本来想让人给你送过去,你来了刚好趁热吃。”
墨清暖让人将药膳端过来,盛了一碗递给他见他朝她手里的药膳
看了眼,她抬眉说道:“你放心,这药膳里头没有加什么奇怪的东西,只是让你补养元气。”
见她还记恨他上次说的话,他不由得低笑一声,接过那碗药膳,慢慢吃了起来。
“对了,我刚才见
你没吃多少饭菜,我帮你炖了道药膳,本来想让人给你送过去,你来了刚好趁热吃。”
墨清暖让人将药膳端过来,盛了一碗递给他见他朝她手里的药
膳看了眼,她抬眉说道:“你放心,这药膳里头没有加什么奇怪的东西,只是让你补养元气。”
见她还记恨他上次说的话,他不由得低笑一声,接过那碗药膳,慢慢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