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挖到了灵芝？”凌父凌母大大地吃了一惊，难以置信地看着凌望舒从背篓中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灵芝。
凌母喃喃地说道：“在牛溪村生活了十几年，还从未听说村里有人采到灵芝的。”
“那是村上的人不爱读书，所以不知道书中自有黄金屋，自然采不到灵芝咯。”凌望舒得意地说道，“我也是看了阿爹书架上那本百草经，知晓了灵芝生长之处大多是偏潮湿避阳的地方，才想着上山碰碰运气的，结果还真让我挖到了一棵灵芝。”
“我女儿真是好运气啊！”凌父感叹道。
凌望舒摇头，“阿爹，这可不是运气，这叫‘知识就是力量’。”
“知识就是力量？”凌父对这种说法觉得很新奇。
“知识当然是力量，您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虽然说无法登榜，可是您可比村上镇上很多很多人都懂得多。您又将学问传授他人，让更多更多穷苦的孩子可以走出村子，考取功名，帮助了很多人改变了他们的人生，这就是您的力量。”
说白了，凌父的身份可谓是支教老师，在现代是受人歌颂的职业，清廉又高洁。
“古人常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女子无才便是德。这都是屁话！”凌望舒一脸不屑。
“女孩子家家的，不可这么粗鲁，先人说的话自有先人的道理。”凌父提醒道。
凌望舒将灵芝放回竹篓里，笑着说，“有什么道理？还不是有些粗鄙不识字的人眼红读书人，还有那些大男子主义的为了限制女子说出的烂糟话。若是读书无用，怎么还有那么多人前仆后继上学堂考科举？那朝廷就更不用将经国治学的言论当作考试要点了。”
“你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是为父浅薄了。”凌父点头。
“阿爹才不浅薄呢，您可是教出了我这么聪明伶俐的女儿，怎么会浅薄呢？”凌望舒揽着自家父亲的胳膊，亲昵地撒着娇。
“你说得对，说得对！”凌父连连赞同。
一家人难得的其乐融融。
翌日天蒙蒙亮，赵素雅便来拍门，此时的凌望舒已经整装待发，尤其不忘她的烧火棍。
“你没跟阿爹说吧？”凌望舒坐在赵素雅家的驴车上和她说着悄悄话。
赵素雅看了看前面拉车的父亲，对凌望舒摇了摇头。
到了地方，凌望舒想了个由头说服了赵家阿爹，带着赵素雅就往了镇上最大的药铺“鞠安堂”走去。
“二位想买点什么？”药铺的学徒热情地迎了上来。
“我们不是来买东西的。”凌望舒说明来意，“想问一下贵店收不收灵芝？”
“灵芝？”精神小伙眼前一亮，“可否看一下什么成色？”
凌望舒也不矫情，卸下背篓，从中取出灵芝，递了过去。“请看。”
精神小伙接过端详了一番，“成色一般，嗯，也就值个十两银子。”
“十两？”二人惊呼。
赵素雅是被十两巨款惊到了，她以为最多就能卖个五两银子。凌望舒却是被精神小伙的骚操作给惊呆了，果然无商不奸，就是一个小学徒也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趁掌柜不在占便宜。
她一把抢过小学徒手中的灵芝放回了竹篓里，“我这灵芝，皮呈紫黑色，面有漆样光泽，百草经中可查，这是上好的野生木芝。你却说成色不好，压价十两银子，果真是黑心！”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被说穿了心事，小学徒脸色顿变，嚷嚷着就要将她们赶出去。
“发生什么事了？吵吵嚷嚷，成何体统！”掌柜的从后院库房出来，离老远就听见小学徒的高声嚷叫，顿感不悦。
小学徒见势不妙，忙挡在了二人身前，“没事没事，吴掌柜的，我来处理便好！”
“快走快走，别在这儿捣乱，影响我们生意，你们担待的起吗？”小学徒恶狠狠地赶人。
“别急啊！掌柜的都来了，我们怎好现在就走呢？”凌望舒笑着推开小学徒赶人的手，又将灵芝拿了出来。“吴掌柜，我们这儿有一棵野生灵芝，您看收不收？多少钱收？”
吴掌柜接过灵芝，也是细看了一番，开口出价。“三十两。”
“五十两。”凌望舒还了个价。
“三十五两，不能再多！”吴掌柜摆摆手。
凌望舒也跟着摇了摇头，“四十五两，不能再少。”
吴掌柜犹豫了一下，给报了个最终价四十两。凌望舒不乐意，将灵芝往背篓一放，拉过赵素雅就要走。
“等等。”吴掌柜叫住了她。“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的，讨价还价的本事倒是不弱。”
“吴掌柜过奖了，咱们农家人讨生活不容易，当然能赚多一点是一点了。”凌望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您看得上愿意收下我们很感激，下次采到好货，我们还给您送来。”
“好好，虽然你够厉害，可也够实诚，我喜欢你的脾性。有好货，你再来！”吴掌柜虽然蜗居小镇，可也是见过大世面的，讲价是必然过程，好货自然需要给足银子。更何况，凌望舒带来的这棵灵芝，虽只有巴掌大小，却是紫灵芝中的上品，确实值四十五两。
他走回柜台之后，在钱柜中取出一张四十两的银票，又开始秤起了碎银，欲付账款。
凌望舒瞄了一眼银票的数额，连忙出声。“抱歉，吴掌柜，因为灵芝是我们两个人一起拾得，所以所卖钱数也需对半平分，能不能麻烦您给我们将银票折成两张二十两的，至于碎银也是……”
说到最后，凌望舒都觉得自己有些强人所难了，付款方式随人自由，自己却诸多要求，也不知道会不会将客户惹怒。
此时赵素雅开了口，“没关系的，吴掌柜，您怎么方便怎么付，钱我不拿。”
凌望舒转头看了过去，昨天说好的，怎么今天就变卦了？
赵素雅知道凌望舒要问什么，于是开口解释道：“望舒，这钱你要是给我，我拿回家不知道要藏哪儿也不知道怎么该和阿爹阿娘说明情况。而且你也知道的，如果这钱我拿回家，万一被别人知道，我们家那群亲戚又来借钱，可怎么办？我阿爹是个心软的，这银子可能还不够他借几次的呢！”
凌望舒听着也觉得赵阿爹能守得住这银子有点悬，于是欣然接受了吴掌柜支付的银票和银子，两人开开心心地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