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苏昊抽出佩剑，锐利的眼神像是要看破黑暗，几个梭镖被他尽数挡下。
此时，刀刃上怪异的反光吸引到了他的注意，苏昊余光瞥去，发现剑刃上有着一抹不同寻常的紫色。
“有毒！”
苏昊顿时一阵后怕，还好自己选择了剑，不然就这一下子恐怕就要栽在这里了。
“劫道的？”
沐村长赶忙爬起身，跑到苏昊身旁，他目力比苏昊也差不了多少，很快就看清黑暗中有两个身穿布衣，蒙着面巾，手上拿着明晃晃的刀剑的贼人。
“小心，武器有毒”苏昊声音有点打颤，如今情势对自己不利，说实话他有点害怕。
“没事的，放宽心，两个小贼而已”沐村长强撑着，两只手略过佩剑，往腰间一摸，两把火枪已经握在手中。
沐村长的话被苏昊听进了心，他顿时安心不少。
为首的高矮二人齐声道：“沐村长，苏昊”
高矮二人叫出了名字。既然知道名字，那肯定就不是劫道的，莫非是寻仇的？
“寻仇？我没得罪谁吧？”沐村长心里快速过了一遍仇人，最终锁定在一个刀疤脸上。他从袖子里拿出一张银票，喊道：“英雄好汉，我这里有张一千两的银票，你们拿去花，放我一马行吗？”
“有银票？”矮个大喜：“还有意外收获？”
高个训斥道：“钱钱钱，你就知道个钱！你还知道什么？”
他说完眼睛一瞪，瞅着沐村长伸出手来：“拿钱！”
说了这么多，还不是要钱，沐村长长了个心眼，从口袋里摸出一颗铅弹，裹上银票扔了过去。
“师兄，一千两！还有一块金？哦，我当是什么，原来是个铅块。”
“吵什么吵，我看看真假先！壹，仟，果真是一千两，这俩小子还挺有钱！”
苏昊见到两个人耍宝一样一人摸几下银票，有些忐忑地小声问道：“能行吗？不如先下手为强？”
“啊？”沐村长一愣，收回了正在瞄准的火枪，轻咳两声又把火枪举了起来，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矮个忽然冷不丁的道：“师兄，他们想先下手。”
高个看了看二人，一脸不屑的道：“就这两个货色，怕什么。”
苏昊和沐村长对视一眼。随后一阵火光划破夜空，两颗铅弹飞向十米开外的两人。
砰砰两声，后面的大树平白无故挨了两枪。
矮个：“雷声大雨点小，吓唬鬼呢？”
高个：“我当是什么东西，你这小子放屁声挺大。”
“那个，不好意思，枪法有点烂。”
沐村长脸上一红。这枪连膛线都没有，十米开外弹道就是个弧，而且是个随机弧，这又是晚上，真不是自己菜。
但苏昊显然没有时间埋怨，前面的二人度过了最初的惊吓，已经反应过来，矮个提刀便上，高个又拿起了梭镖。
“你不善剑，闪开！”苏昊推开沐村长，提剑便挡。
一股巨力从剑身朝着身体蔓延，苏昊眉头一皱。
“哈哈，师兄，他就这么点本事！”
矮个猛地跃起，身后高个精准的一发梭镖直接堵死了苏昊闪避的位置。
“你们当真以为我好欺负？”苏昊怒上心头，两手握剑，一剑砍向空中的矮个。
接住这一剑的矮个，刀背都贴到了肉上，整个人在空中移动了好几寸。他顿时感觉自己好像被黄牛顶了一下。
“你不是刚进门派才两个月吗？”矮个大呼上当，不敢再对刀。
高个见状，屏气凝神，刚想提起一枚梭镖却发现另一个人已经提着一个怪模怪样的物件摸了上来。
“先解决你！”
高个拿起梭镖就要朝着沐村长扔去。
可眼前人非但不躲，反而硬着头皮往前一扑。
“夯货！”高个面色一喜，提起手边的大刀，哈哈笑道：“真是个夯货，有你这么躲镖的吗？”
“我就这么躲了，你能咋地”趴在地上的沐村长将枪眼指向离他不足两米远的高个。
“又来这一出，你当我是吓大的？”
高个不屑一顾，举起大刀，只走了一步，便听到了一声如同炸雷一般的声音。
胸膛忽然感觉到了一股巨力，他身子一软，扑倒在地，手上摸着胸口不断流出的血，不可置信地道：“你使的什么兵器？”
“沐家枪法，惊雷。”
沐村长手忙脚乱地起身，掏出身上最后一把火枪，刚想转头。便听到矮个大吼一声：“师兄，我打不过他，这家伙力气太大了，我刀都被砍烂了。”
矮个急忙爆退，刚想找自己师兄，却发现面前只站着一个人。
“我师兄呢？”
沐村长一愣，脱口而出：“估计快到奈何桥了吧。”
“你杀了我师兄？”矮个一脸震惊，大骂道：“你放屁！”
“要不，您亲自去问问他？”沐村长举起了火枪瞄准了矮个的胸膛。
一声枪响，矮个冲锋的身体猝然倒下，身后追上来的苏昊摸了摸头，顿时觉得剑法白练了。
“去看看这两个人是什么东西”沐村长坐在地上一边警示四周，一边重新给火枪装填。
苏昊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收了剑，翻弄起了尸体。
可没成想矮个还没死，被苏昊一翻弄又醒了过来。
矮个眼睛浑浊，说话浑浑噩噩，苏昊废了很大劲才听明白矮个的临终遗言。
我现在求饶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吧。”
苏昊起身，静静的看着矮个咽气，才开始在他身上翻找起来。
死人的身体还热乎，矮个的身上有股臭味，好像很长时间没洗澡了。
苏昊忽然觉得矮个还没死，他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正在懊悔。兴许一会儿还能说几句求饶的话。
两人从刺客身上翻出了几块干粮，几个梭镖，以及几两碎银，还有半张五百两银票。
“为了区区五百两就送了命”沐村长向四周看了看，那张一千两银票不知去了哪里。
苏昊一脸沉重的递给沐村长一块令牌，上面写着两个字，梭刀。
沐村长左看右看，觉得这玩意像是某种表明身份或是立场的名牌。和大力门发给自己的令牌很像。
“回去问问谢一刀吧，这一茬估计又是周坚那边的麻烦。”
“那这两个人怎么办？”
“能怎么办”沐村长刚想说晾着算了，回头却看到苏昊一脸的惆怅。
“为了五百两，就要杀人吗。”
“一个普通人，一年顶破天也就十多两银子，五百两银子，够一个人干五十年的。”
即便离开了小山村，苏昊也根本不清楚银子除了吃穿用度，到底能给人带来什么。日后还有更多的，会为利益低头，灭绝人性，毫无底线的人出现。
沐村长拍了拍苏昊肩膀：“记得以前我和你说过的资本家吗？他们有三倍的利益就敢干杀人的勾当了。”
“埋了吧，不管他们之前杀过多少人，至少现在是我们杀了他们。”
“好好好，应你，埋了”沐村长叹了口气，道：“不过哥得劝你一句，你以后总会遇到更多的恶人，他们在死前无论多可怜，你也不会再可怜他们了。”
苏昊一愣，问道：“为什么？”
沐村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因为你没有那么多的怜悯可以分，现在你觉得可怜可悲，可日后你总会和一些比这两个浑蛋罪孽更轻的人交手，甚至杀死他。”
“到时候，你又应该可怜谁，过去的可怜就不是可怜了？现在的你又应该为你的怜悯付出多少？”沐村长长叹一声：“多可怜可怜自己吧，这个世界大概没有比你自己更应该珍惜你自己的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