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拍卖品，是一颗三千年份人参，黄阶中品。起拍价是一百两黄金。”
拍卖师打开玉盒，一颗完完整整的人参暴露在了众人眼中。
“怎么这么便宜？”
沐村长有点纳闷，这还不如自己老爹的那根千年人参尾呢。
虽然房间内的几人并无异样，但外面的鉴宝师已经开始借由平台，向中心去鉴宝去了。
一楼的人也借着临时搭建的木楼梯向上涌去。不用多说，人们被这便宜的价格惊到了，一个个的生怕去晚了。
六鼠捋了捋胡子，无视了于成玉的眼神，而是一直等候于瑞祥的指示。他如今是于瑞祥的客卿，自然要听于瑞祥的话。
待台上的骚乱少了不少，于瑞祥才点头示意。
“话说人参千年为分水岭，千年以下是药材，千年以上是灵材，而作为灵材的人参内有精魄，这精魄就是元神的一部分，生有精魄者，很大可能会成精。”
王英很会做人，此外他也很需要一个专业人士来解惑。身边这位四品鉴宝师怕是不能指望了。他第一个接话，道：“先生的意思是，这三千年的人参，有形无灵？”
“如果真的是有形无灵，那这人参不配出现在这里”六鼠摇了摇头，道：“人参这种东西一身的药力聚于形，灵力则聚于精魄，依我看，应该是捕捉这根人参时出了意外，现在是判不准精魄是装死还是逃离。”
六鼠打开扇子，徐徐地扇风，于瑞祥一个眼神过来，他便胸有成竹地对着苏昊道：“不知在下所言是否？”
苏昊哪里知道这些东西，他要是熟药理，也不至于没有和丹炉建立联系前，天天炼坏药了。
眼见苏昊闭口不言，六鼠笑意更浓。
于无惑心里放松了一些，恭敬地问道：“那依先生的意思，这人参大概能值几何？”
六鼠嘴角一翘，不屑地看了看低头不语的苏昊，啪的一声合上扇子，道：“如若有人能够鉴定的出，值三千两黄金，若是鉴不出，五百两黄金我也嫌多。”
不出所料，台上的众人慢慢退下，只剩零零总总几个。
报价最多也不过五百两黄金。
拍卖师抿嘴一笑，并不在乎价格，在确定台下的最终报价后，转而看向了二楼。
沐村长悄悄拉上苏昊和于成碧来到了外面。
“如果人参里藏着一部分大延寿丹呢？”
赵江宇冷不丁的问道：“那这价格能卖到多少？”
“价格不一定。”
六鼠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也不再卖弄学识，而是也和沐村长一样离开房间，走向高台。
按理说大延寿丹顶破了天也就是个黄阶上品的丹药，仙人瞧不上眼的东西，可到了凡间，一堆凡尘俗子面前。丹药的品阶已经不重要了，能卖出多少价格，全凭世间贵族对生命的渴望。
看看房间里几个老人听到这话的表情就知道了，谁敢搭这话。
于成碧见到沐村长一脸笃定，忍不住问道：“你有把握鉴定出大延寿丹？”
“没有”沐村长一歪头，自嘲地道：“我要是能鉴定的出，早就和你提条件了。”
“我也不行。”
苏昊见于成碧递过眼神，连忙摆手。别说没藏在内里，就是摆到明面上，自己也不知道，没见过的东西自己怎么可能知道。
于成碧叹了口气，脸上布满失望，自言自语道：“我倒是希望你坐地起价。”
“你非要这颗大延寿丹吗？”沐村长忍不住问道：“你爹对你好的话，能纵容那仨傻缺对你又骂又辱吗。难道你娘生你时难产？”
苏昊听到这话吃了一惊，忙道：“小村长你小点声！”
“没事，他们听不着”沐村长嘟囔了一句老眼昏花的，随即看向于成碧。
“你这家伙不知道从哪个地方蹦出来的，说话完全不顾忌人脸面”于成碧张了张口，想要骂上一句，想了想还是说道：“我娘生我时好着呢，况且你不会以为那老东西就只有一个婆娘吧？”
“你说话也够味的，像是从这里出来的”沐村长看着苏昊瞪大的眼睛，心想这会儿你惊什么，以后有的是你惊的。
于成碧眨了眨眼，自嘲道：“你说的没错，我还真就是这里出来的。”
“不会吧”沐村长早有预想，但还是觉得不太可能。
“你知道营妓吗？”
“我知道”沐村长见到苏昊低下头去，“你娘是？”
“嗯”于成碧点头，完全没有忌讳地道：“当年老家有一伙叛军杀了县官，朝廷出兵平叛。而那会儿据他们所说我娘犯了杀人的大罪，代县官审案的将军就是我爹。”
沐村长脸上有些局促，想问又不敢问。
于成碧完全不在乎，像是习惯了一样，“我娘当时长得秀丽，她说自己家门槛都被上门说媒的媒婆踩断了。我爹自然没把我娘赏给士兵，而是自己占了去。后来撤军，便和其它女人一起卖给了青楼，我娘走之前已经有了身孕。”
“能看出来”沐村长点点头，算是赞同了于成碧的美貌，他问道：“你娘因为什么杀人。”
“因为没有吃的，她新婚的丈夫一家四人要吃了她活命。”
“吃人？”苏昊惊讶的道：“为什么要吃自己的妻子？”
“你想说什么？”于成碧笑得咧开了嘴，“想说为什么不吃别人？”
“我没这么说”苏昊有些紧张，因为他刚刚就是这么想的，被别人一眼看破的感觉很糟糕。他本意只是想强调丈夫与妻子的关系。
“行了行了，说话就说话，戏弄我表弟干什么”沐村长手一揽，护起了犊子。
于成碧脸上闪过一阵短暂的艳羡，侧目看了看六鼠在鉴宝的身影，道：“不吃自己老婆吃谁？谁会听话的露出后背给你？他们要的不是人肉，而是活命。”
“那你爹也不是什么好鸟，故意判错，霸占民女。你干嘛非要那颗大延寿丹，想当着他的面自己个吃了？”
“我为什么要那么做？退一万步，我爹就是真的判错了，那么做除了气一气他，对我有什么好的？他会破开我的肚子，把丹药取出来你信吗？”
“你什么意思？”沐村长觉得她话里有话，忽然觉得如果按照这个走向，于成碧不应该是这么一副样子，应该是一副卧薪尝胆，或者是戾气更重，可现在……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于成碧忽然一改刚刚的颓势，眼神中透着阴狠道：“从我出生起，我就没信过任何人，你也不想想，丈夫一家四人要吃一个饿昏头的女人，能让她给跑了吗？”
“没人比我更了解我娘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别人吃她？”于成碧嗤笑一声，道：“她吃别人还差不多。”
苏昊脑子有点混乱，没来由的他对眼前的女人打心底里生出了一种厌恶，这是他以前面对小村长时才有的感觉。
“你娘现在在哪？”沐村长闪过一个人，于瑞锦。
“被二傻缺杀了，就因为他老子要上位，底下的人在替他清尾巴。”
于成碧咬着牙道：“我对他的恨远不及想把我换给青楼好给自己赎身的亲娘。我是被鸨母养大的，她反而对我很好，甚至想给我找个好人家，你没见过反过来威胁鸨母的妓女吧？”
“可我娘混账了一辈子，偏偏最后拿自己的命救了我。”
于成碧的思绪飘向远方，眼中带着复杂的情感，幽幽的道：“她把我藏到箱子里，说，秀秀啊，拿着这块玉佩，去京城找孙大人，只有他能救你。”
当今镇国大将军，孙七护？沐村长一惊，这是给送到仇人边上了？看来当年于成碧她娘枕边话听了不少，难怪有人要杀她。
沐村长本来也只是想探探口风，看看能拿多少好处，没成想听了些这个，可如果是这样，她又为什么想着非要大延寿丹不可？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无非是想知道我对这件事有多看重，想从我这里捞多少好处”于成碧紧盯着沐村长的眼睛，道：“你倒是不害怕，我本想用真事，吓一下你。”
我有什么可害怕的，沐村长看了一眼苏昊，反正主角也听了去，你总不可能干死主角吧？
“我们想要足够的灵材，品阶越高越好，至少也得。”
沐村长看了看苏昊亮起的眼睛，又示意他给个数，看到他伸出的五根手指面色一抽，心想你是真敢要啊，刚刚那老头的报价你没听到吗？那可是三千两黄金，还是平庸的人参，换做同阶的灵材，价格还得涨。
沐村长在心里换算了一下，估计按现代货币结算，往多了说起码也得三四亿，往少了说也得一两个亿。
可沐村长还是想要硬着头皮报数，早在一旁洞悉两人动作的于成碧抢先开口道：“如果你们真的能给我搞来大延寿丹，五个黄阶中阶的灵材，我保证尽快给你们送上！”
“啊？”沐村长一愣，上辈子是个穷逼这辈子也没好到哪里去，鬼知道一个不受宠爱的女儿从哪里搞出这么多钱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