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人避开人群回到房间,脑海里紧绷的心弦松了松,继而全身感到疲惫,连再走动的气力都没,直接顺着房门滑落在地。
房间里很安静,阳光从落地窗外闯进来,尘埃在金色光线里跳动,盥洗室许是龙头没关紧,有滴答水声响起,还有门卡开锁的滴滴声……
等等,开锁!沈佳人想到什么急忙站起来退开,果然看见司粤从门外走进来,他昨晚在公司加班,清早赶回来模样有些狼狈。
眼窝青黑,胡茬乱冒,神色有着熬夜过的疲惫,只是那双高深莫测的眼眸里氤氲着狂风骤雨,仿佛随时能呼啸而来。
沈佳人以为是他公司出问题,分出心神来关心,“怎么了?公司有事?”
司粤凝目看她,在脑海里把有关她的记忆搜刮的干干净净,在这短暂时间里快速回忆遍。
他突然跨前揪起沈佳人手腕,用力把她欺压到墙面,低头覆过去惩罚性的啃噬着她的唇畔。
沈佳人没料到自己好心的询问会引来这等侮辱,眼睛瞪大反应几秒,开始剧烈挣扎,“唔唔……”
血腥味很快在唇齿间蔓延,刺激着司粤神经,他顺着力道退开,声音阴鹜,“沈佳人,你永远都这么不识好歹,你要的我全都给你,还有什么不满足,要去勾引其他男人?”
沈佳人在混乱间听清质问,先前积攒的惶恐、害怕、委屈都化作愤怒一股脑冲出来,她搡开司粤,“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你清楚事实吗?”
司粤脊背撞到墙面,“事实?照片清清楚楚摆着,现在网络上铺天盖地都是关于你的事,还需要什么证据?”
司粤生在豪门,从小受到的教育让他进退得宜、头脑精明、也能够在变幻莫测的商场中做出精准判断,
但他没学过谦逊,是以对于沈佳人的拒绝,他始终心存恼怒,如今被网络照片一刺激,怒火丛丛,难以纾解。
“至于资格,我们的结婚证还摆在抽屉里,需要我身体力行来告诉你,我有什么资格吗?”司粤一改往常淡漠,再度倾身把沈佳人压到墙壁,空出的手灵活从她衣服下摆钻入。
微凉的触感从脊椎蔓延到背部,沈佳人生生打了个激灵,理智已然被怒火燃烧殆尽,照着司粤肩膀恶狠狠咬下去。
“唔……”耳边响起声**,司粤动作不停,轻易解开暗扣。
沈佳人开始心生害怕,她用力推搡着,拳打脚踢,“滚,你给我滚开!”
“你能有今天,都是我捧的,如果我收手,你还是要回到泥土里任人践踏,所以,为什么还不听话?”司粤眼神暗沉,情绪沉浸在里面化作浓墨。
“司粤,那是假的,那都是造谣,我没做过这些事——”沈佳人在惊惶中惊喊出声,连带着两年前未能脱口的辩解,尾音尖锐的随时能刺进耳膜。
眼泪夺眶而出,沈佳人终于精神崩溃,她放弃反抗,嘴里一遍又一遍的喃喃念叨,“那些都是假的,我明明没做过,都是假的,为什么不相信我?”
司粤停住侵略,她顺势蹲身,双手环抱着自己把头埋进臂弯,那些**和呜咽随着这动作全部消声,安静的就像正在熟睡。
如果没有她的肩膀没有颤抖的话。
不知过了多久,门扇关合声重重响起,于此同时,手机铃声在房间中奏响,沈佳人想到什么,没有起身去看。
电话铃响过,那边的人似乎明白她的想法,继续锲而不舍的打,音乐在房间里循环往复,沈佳人被逼无奈,只好起身接听。
出乎意料,来
电的并非别人,而是舒亚君,“我看到你的绯闻了。”电话刚接通,她就单刀直入。
“亚君姐。”沈佳人没有解释。
电话里连续传来纸张翻页和低声交谈声,舒亚君在这忙碌的状态中抽空吩咐,“这段时间减少外出,对那些言论暂时别作回复,后续事情等我处理。”
明明是桩大事,由舒亚君说来便成不值一提的插曲,沈佳人乱糟糟的心情慢慢稳定,她答,“好,我知道了。”
当天晚上,司粤没回来过夜,沈佳人悬着的心随之暂落原地,终于能抽出空来调查这件事。
这么有理有据的造谣,还能摆出这么多事实根据,除了她刚刚解决的经纪人外,沈佳人不做他想。
她现在,需要强有力的证据来反驳。
有头绪后,其余事情桩桩件件自然条分缕析,沈佳人按照轻重缓急去做,等处理完,外面已经是晨光熹微,精神透支完,开始觉得困顿,便趴伏在床准备休息片刻。
舆论愈演愈烈,群众在舆论引导下,开始对沈佳人过往进行刨根问底,还展开对她现状追踪,中午时分,“夫妻感情破裂,丈夫彻夜不归”的新闻再度爬上头条,里面附有视频,记载着司粤从进门到甩门而出的经过,结尾是沈佳人独身出门的画面。
本就没有感情存在,沈佳人对这新闻不痛不痒,继续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鉴于她坦然态度,剧组原本有些异样声音也渐渐消失,气氛逐渐趋于诡异的平衡当中。
司粤自那天甩门而出后,就和沈佳人持续冷战,好在需要进行拍摄时,他还是会出现的。
就在这天她按照惯例在场地等他时,司粤突然从外面闯进来,拽起沈佳人离开,沈佳人踉跄着往前,声音僵硬
问,“你干什么!”
“伯母出事了,别耍脾气。”司粤说。
沈佳人反射弧停滞了几秒,意识到发生的事情多严重,拔脚往前走,没走几步,又倒退回来,小心翼翼揪住司粤袖口,生怕力道加重会产生无可挽回的后果,“我妈妈她……怎么回事?”声音发出来,几乎是在颤抖。
司粤到底喜欢她,不忍看她这模样,抽手轻拢住她肩头安慰,“没事的,伯母会没事的,我已经让医生过去了。”
“她到底、到底怎么样了,你快说啊。”沈佳人哽咽出声,“到底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司粤答,“记者查出伯母住院地址,找过去想采访,期间他们说了些话,伯母可能受到刺激所以病发了。”
沈佳人听完前因后果,出乎意料平静下来,她抬手揩干眼泪,“所以是他们做的?”
这些狗仔向来没有道德底线,且像头饿狼,总是觑准你的致命处狠咬,直到你鲜血淋漓无力再战斗,如此还不罢休,他们还要曲造事实,任由公众来进行口诛笔伐。
可她做错过什么,那些所谓事实没有一样是她做过的,凭什么要被肆意辱骂甚至祸及家人。
“司粤,麻烦你带我过去吧。”沈佳人开口。
司粤看着她,觉得眼前人在这短短时间里产生了变化,变得比以前更加沉静坚强。
从拍摄场地到医院莫约有十多分钟路程,但碰到早高峰,汽车磨磨蹭蹭把时间无限延长,赶到地方,已经是半小时后。
记者还守在医院外,沈佳人和司粤在保镖掩护下从侧门走进去,此时沈母也恰好从急救室里出来,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
“妈妈。”沈佳人扑到床边,看清沈母情况的时候指甲顷刻陷进肉里,恨不能
现在扑出去和那些无良记者斗的你死我活。
沈母老了,还多年缠绵病榻,任何变故都能让她迅速衰老,银丝以肉眼可见速度增长,掺杂在青丝中分外扎眼,时光举着刻刀在她面颊处刻下道道痕迹,刚经历过抢救,面颊更是面如金纸。
“医生怎么说?”助理从外面走进来,司粤问道。
“沈夫人情况暂时稳定,后续如何还待观察,还有,医生说她以后再不能受到刺激,否则情况会很棘手。”助理完整复述着。
司粤点头,“好,你先出去吧。”
助理离开后,病房里静默下来,沈佳人不说话不动作,默默凝视沈母,良久才出声,“司粤,你能帮我吗?”
唯有站到最高点,才能有话语权,她才可以将今天所遇到的事情件件反击,沈佳人明白,司粤才是自己可求助的人。
司粤没做声,他正坐在床边削苹果,宽度匀称的苹果皮在他指缝间垂落,明明再简单不过的事情由他做出来,竟也成为件优雅事。
“佳人,我有底线。”最后一刀落下,果皮掉进垃圾桶中,司粤拿出纸盘切块。
“那些事我没做过。”沈佳人无力解释。
司粤说,“我相信你,但我也喜欢讲究证据,在风险未定的情况下,我不可能进行投资,因为难保我会血本无归。”
沈佳人明白他的顾虑,那些帖子真实的就连她自己都要相信,又怎能要求别人信任,可她已经穷途末路。
“要怎样你才能信我?”沈佳人手指焦躁的**发间,音量不自觉提高。
司粤把切好的果盘递给她,说,“我也不知道。”
话音落,他抽出纸巾擦拭手指,转身往外走,“汽车和司机我会留着,到时候你坐回去就好,我能帮的,仅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