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兆和看了一眼手机,随即转了一笔款给对方,附言:继续跟着。收起手机,又补了一下妆。
宋兆和选的茶馆有山有水,有参天大树和小草花木,小桥流水,亭台楼阁;水光潋滟,山色含黛。独具匠心的“人和”景致让整个茶馆醇厚安宁,对方应该会喜欢的。
不多时包间的门被侍应生拉开,宋兆和挽唇,笑里是恣意和绻遣,来人刚坐下,她开始斟茶,壶托在她手指间轻巧得如一张薄纸,左手中指按住壶钮,水流悠然而下,手腕带动手指,恍如描摹着一幅精致的工笔画,一点一点,一笔一笔从心底晕染而出。
“这大乌叶很不错。”
来人端起茶杯呷一口,回味着“这茶和宋小姐一样令人着迷呀。”
大乌叶素来以诡秘多变的香气吸引人,眼前的宋兆和与这茶有几分相似,看不透心思,却浓锐得让人移不开眼。
宋兆和也不提邀约为何事,只是静静的煮茶,斟茶,不痛不痒聊着茶,来人先开口了,“承宋小姐煮的一手好茶,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先生也知道我现在的处境不好,离了婚一个人带着孩子没个依靠,所以……”
“所以你想找个依靠,避一避这筑城的狂风冷雨?”来人爽朗一笑,“宋小姐贵人多忘事,我没记错的话宋小姐刚离婚时,我给过你我的私人名片,可近两年的时间,我都没有接到宋小姐的电话呢。”
宋兆和起身,微微颔首,泫然欲泣,眸光如水波一样婉转,“之前是兆和不懂事。”刚离婚之初宋兆和以为凭着自己,凭大禹给的项目,无论如何她应该能撑得起宋氏,可现实和理想是天壤之别,这两年在她的领导下宋氏只能勉强维持。
卓楠回筑,宋兆和一下就慌了,她太知道左禹川了,他为了卓楠可以不惜天价赔偿离婚,只怕也会为了卓楠减少和宋氏的往来。
她在江淮津的店里见到卓楠,给人的感觉和三年前完全不一样,三年前她穿着漂亮的礼服坐在台下掉眼泪,三年后她从简素净也难挡脸上的自信,这样的卓楠对于左禹川来说是一定是具有致命吸引力的。
她要在左禹川减少业务之前找到靠山,就算不如左禹川一般能擎天架海,至少也要为她遮风避雨。
“今天也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向先生道歉,还请先生包容。”
对方闻言,爽朗笑开,“也真是难为宋小姐揉肩挑重担了。”说着大手落在宋兆和肩头,她一怔转而放软和,任对方指腹摩挲,对方也见她如此态度,说:“宋小姐早一些识趣宋氏这两年不会这样飘摇。”
这算是应下了,宋兆和巧笑,软指覆在对方的手背上,“只要会识趣,什么时候都来来得及。”
宋兆和的委身让男人很受用,手掌的力度又大了些。
在男人目光不及的地方宋兆和红了眼眶,这奔走让她再没有尊严和骄傲可谈,也让她怨从心生。
男人先一步离开茶馆,随后他的秘书带着房卡和礼物进了包房,秘书带着黑框眼镜、穿板正过膝西装套裙,她说话和穿着一样板正,“今晚七点还请宋小姐准时赴约。”
“另外,您和先生的约定需要签署一份合约,合约明天我送到您办公室。”
秘书走后宋兆和才拆开礼盒,里面是一套光是看着就让觉得脸红的露骨内衣,月白色蕾丝编织而成的衣物雾色一般迷蒙,若隐若现里似乎透着男人的情欲,再看透着贵气的合金材质房卡,宋兆和只觉得胸短气闷。
男人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他要她送上门,要她为两年前的骄傲低头。
松开手,纯羊毛面料制成的衣服上被捏出褶皱,宋兆和又用手掌一遍一遍抚在褶皱上,试图将褶皱抚平,可是不管怎么用力都没法将痕迹抹去,硕大的眼泪滴下来浸进褶皱里,落在手背上,似乎要把人烫出一把疤来才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