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前两周,宋兆和应石岚秋的要求搬进了婚房,距离左家老宅不远的高档别墅区,石岚秋对宋兆和印象本来不错,但宋兆和带着身孕回筑城,败光了石岚秋对她的所有好感。碍于左、宋两家的合作,石岚秋客气又疏离待着宋兆和,不想落人口实。
新房里只有宋兆和和照顾她的梅姐两人,梅姐勤快实诚,但话不多,一日三餐照顾着宋兆和,偌大的房子里常常都是安静的。
宋兆和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阳台上画画,有时候是记忆中的花都,有时候是放眼望去的院子,有时候是抽象的色彩交融。
婚前一周,舒钦带着服化团队到新房给宋兆和试装,宋兆和看着一排婚纱,问:“舒特助,左总的衣服也是他们负责吗?”舒钦应声,宋兆和一件都没拎出来,“那就根据左总的衣服给我搭配就好,我都可以。”
舒钦心里暗自叫苦,左禹川和宋兆和这随意的态度简直默契十足,宋兆和补充,“手捧花我想要铃兰,其他的劳烦舒特助费心看着安排。”铃兰是宋兆和对这个婚礼唯一的要求,从前她幻想自己穿上白纱,手捧铃兰,载着幸福归来的美好祝愿嫁给何之洲,如今何之洲不在了,留下的孩子便是她广阔苍凉里的寄托和幸福。
婚礼前夕,大禹集团给各大媒体派发邀请函和喜糖,徐茹茹看着烫金的邀请函,故作说着:“订婚典礼取消访问原来是憋着等结婚呢。”周围的同事围上来,带着艳羡。
卓楠工位上放着印有火漆的信封,打开来是沉甸甸的请柬,印着‘Z’‘S’字母的浅色硫酸纸覆着烟蓝色主卡,扉页写着,送呈卓楠女士:谨定于公立2018年1月1日18时为左禹川先生暨宋兆和小姐举行结婚典礼,敬备喜宴,恭请光临,副卡上留了地址,固定着金属尤加利。
盛夏探过头,惊呼:“茹茹你也别高兴太早,上次也是信心满满去现场,说临时取消就取消,楠楠手中的请柬才是硬道理。”一群同事又旋身围到卓楠身边,大家好奇为什么整个新闻中心就卓楠收到了请柬,盛夏拿起请柬在手里掂了掂,“那还不是因为楠楠跟进西山综合体的工作做得好。”
卓楠夺下请柬,塞进抽屉里,打着马虎眼,“应该是给工作人员的群发请柬。”
眼尖的同事看见盛况从走廊过来,朝大家使了眼色众人散去。待盛况进了办公室,盛夏小声询问,“楠楠,你是不是不打算去啊,感觉你没有很高兴。”
“我去干嘛,多不合适,那样的场合都是政商名流,我去那里估计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万一去碰上富家子弟,开启一段纠缠虐恋,最后拿走一大笔钱,够去国外生活那种。”
卓楠手指点点眉心,“你和我一个朋友很像,总喜欢不切实际的幻想,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麻雀变凤凰,倒是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兴许你们能在一起搞创作。”
“男的我可不乐意认识,女生嘛,当然是多多益善。”
“女生,很漂亮。”
盛夏一下来了兴致,又离卓楠近了一些,试图打探更多消息。
“盛夏,策划到现在还没交上来,却有闲工夫到处闲聊。”盛况的声音不大,但足以震慑盛夏的小心脏,他轻轻悄悄挪回工位上。
卓楠做好了进办公室的准备,等来的是盛况出门的背影,她喝一口姜茶,在心里默数到三,开始准备出镜稿子。
她能感觉得到,好像从江城回来之后盛况对自己的态度变了一些,准确的说是开完会的当天中午,此前对所有人都是平等的严肃和冷淡,但出差回来后对自己只有冷淡了。
不被叫去办公室喝茶也不安,真打工人卑微的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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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柬送到了吗?”左禹川面向玻璃幕墙,昏黄的天色透过淡蓝色的玻璃,整个办公室里呈枯黄色。
“送到卓小姐的桌上了。”
“婚礼当天无论用什么方法,务必把她带到现场。”左禹川顿了一下,“她像是个没心的女人,喜怒都藏着。”后半句像是自言自语。
左禹川倒想看看,卓楠看着他结婚到底会不会动容。如果亲眼看着他结婚都不会有起伏,那就结束吧,只当她是他阴郁日子里一场春秋大梦。
怒从凤鸣湾离开小有一月,他没有再找她,关于卓楠的一切都是舒钦汇报来的,她如常上下班,周末会去逛超市,或者赴朋友的约。
生活似乎没有因为左禹川的离开有波澜,或者说没有左禹川,她好像更平静了。
好几次左禹川去到了卓楠家门口,其实只需要把手指放在锁上,拉开那扇门,告诉她不愿意生孩子也没有关系,只要她能留在他身边,给他一点时间,她想要的名分和平淡生活都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