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
屋内,薛瑜和坐在对面的赫奕,大眼瞪小眼。
也不知那长音派弟子为何安排他们俩同住一屋。
此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终究还是薛瑜先妥协了,她长叹一声,“师兄,你不会在生气自己晕倒的事吧?”
赫奕:“……没有。”
薛瑜被他的话气笑了,“还说没有,那你怎么一直皱着眉?”
刚才,长音派带他们到住处后,还送来了换洗的衣物,那料子上佳,虽比不上赫奕之前身上的,但也总比脏兮兮的要好。
此刻,薛瑜看着换了一身墨绿长袍的三师兄,他一头凌乱的乌发随意地披在身后,暴露在外的皮肤上似乎还带着刚刚出浴的水汽。
即便紧皱着眉头,那张脸依旧好看得惨绝人寰。
他目光扫过也是一袭墨绿长袍的薛瑜,表情微微松动,忽然萌生了逗弄薛瑜的想法。
赫奕直直地看着她,颇有对抗之势,“我天生就爱皱眉。”
薛瑜:“……”
此刻,她的沉默震耳发聩。
罢了,管他气不气呢,薛瑜也不想在这问题上执着太久。
她刚刚耗费太多精力,此刻躺在床上,有些昏昏欲睡。
赫奕看着对面的人才没闭眼多久,就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传过来。
“……睡得可真够快的。”
他低声轻喃了一句,便也学着薛瑜平躺下。
赫奕转过头,默默看着闭着眼的薛瑜,神情有些疑惑。
过去,他从来不会像今天这样突然晕倒。
可这两次同小师妹外出,便接连出现了这种情况。
到底是为什么?
赫奕想不明白,时间久了,只觉得脑海深处隐隐犯痛。
他只好放弃了思考,轻轻叹息一声。
赫奕心想,若他一直跟着小师妹,或许总有一天自己的问题能得到解答,包括他失去的记忆……
……
“师兄,该起来了!”
薛瑜摇了摇床上那人,催促道:“师兄,晚上夏道友设宴,我们该起来准备准备了。”
床上的人仍旧是一动不动。
薛瑜站在床边,垂眼盯着昏睡不醒的赫奕,就连在梦中,他的眉头还是轻皱着,只不过呼吸还算平稳,应该没在做噩梦。
看着他那一头散乱的长发,薛瑜叹息一声,无奈之下只好亲自将他扶起来,替他穿好外袍。
她空着的左手拿起梳子,轻轻为他梳理起长发。
赫奕的头发比自己的还要长不少,但好在柔顺,整理起来也不麻烦。
薛瑜从储物袋中找到一根发簪,三两下便为他挽起长发。
待她想从正面看看束发成果如何时,才发现赫奕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但他一直很配合没出声,任由薛瑜摆布着。
“师兄,你什么时候醒的呀?”薛瑜抬头问道。
见她出声,他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底复杂的神色。
“刚醒。”
赫奕看向镜中的自己,小师妹替自己挽的发倒是不错。
至于为何他醒了却一直不出声的原因,只是因为小师妹让他想起了一段模糊的画面。
好像很久之前,也有一人替他梳理这头麻烦长发。
但那画面太过模糊,他想不起来是谁……想到这里,赫奕心里又升起了一丝挫败感。
那个人应该对自己很重要……可为什么他却忘了那人是谁呢?
“在想什么呢?”薛瑜抬眼,发现师兄他竟然一直盯着镜中的自己。
“没什么。”赫奕收敛神色,淡淡道:“我们现在过去?”
“嗯,时间也差不多了。”薛瑜走过去,将师兄一把拉起来。
待到一切妥当,二人一同来到了客厅。
“薛道友!你来了。”夏悠然见到薛瑜的身影,立马起身到门前迎她。
薛瑜冲她笑着点点头,跟着一同走入屋内,“以后还是直接叫我名字吧。”
“那你不能叫我夏道友了,跟哥哥一样叫我悠然吧!”
夏悠然笑眯眯地说完,随即,目光落到了赫奕的身上,“薛瑜,那这位……”
她之前早就注意到了这位容貌双绝的男子,只不过一直没能和他搭上话。
“悠然。”薛瑜介绍道:“这是我三师兄,名唤赫奕。”
赫奕神色淡淡,似乎完全不在意旁人在说什么。
“原来是赫奕师兄,来,你们坐在这边吧。”夏悠然见人神情冷漠,便也没再多嘴,直接带人落座。
三人坐定,便有一排的侍者,陆续端着吃食入内。
这时,门外又进来了两人。
夏煜一身青衫,而他身旁是一名掌门打扮的人,男子长相儒雅,看上去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气度。
薛瑜见到来人,立即站起身来,恭敬地拱手行礼道:“御兽宗薛瑜,见过夏掌门。”
此人正是长音派掌门夏无垠,据传他年少时那张脸便闻名修仙界,又因抚得一把好琴,惹得桃花债无数。
这还是先前师姐同她说过的八卦,现下薛瑜见了本人,还真是风采不减当年。
至少身材管理这一方面,要比她的掌门师父好多了。
夏掌门点点头,脸上满是温和的笑意,“薛瑜小友,不必多礼,此番你于我长音派有恩,快坐下吧。”
“多谢夏掌门。”薛瑜也没推辞,径自坐下。
她一坐下来,夏无垠的目光便落到了她身侧的赫奕身上。
夏无垠眉头一挑,心道,他应该就是儿子说的,薛瑜的师兄。
只是……
此人不知为何,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夏煜见人来齐了,便招呼着侍从为薛瑜二人倒酒,“今日,幸亏有薛瑜在,不然长此已久,必将给我派种下祸乱。”
“薛瑜,我敬你一杯。”
“夏师兄,客气了。”薛瑜也没推辞,端起酒杯便一饮而尽。
“薛瑜,我也敬你!”夏悠然见状,端起酒杯敬她。
良久,赫奕见身旁的人喝下一杯又一杯的酒,微微蹙眉,有些不悦。
“对了。”酒过三巡,夏煜忽然转头,目光灼灼地看向薛瑜。
“不知薛师妹……可有婚配?”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