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分分明明地写着攻略。
他一下子就全明白了,原来不止是他。他只是比较幸运地跟着安冉来到了这个世界。
呵,多么可笑。他对安冉可能只是众多人之一,而安冉对他却不是,是他腐朽灰败生活紧紧抓住了救命稻草。
看着躺在床上,黑与白交织组成了迷人美丽又可爱的安冉。
他的手忍不住摸向安冉的脸。
“别碰我!”安冉感觉到了男人的手越来越近,似乎想要来抚摸她的脸,惊慌失措地制止道。
“至少洗个手!顺便洗个嘴!”
不知什么心理,安冉加上了后面的一句话。
身上的温度离去,男人好像走了。安冉还没舒一口气,男人又来了。
只是手上带着水汽。
安冉还有心思分心地想,这人还蛮听话,不过不知道是谁。
应该是佩戴了变声器。
男人迫不及待地含住了安冉的唇,有点湿,看来是洗过了。
要是没洗,安冉下一秒得蹦起来。
他好似感觉到安冉有点分心,再次加深了吻。
七荤八素的安冉觉得这吻有些熟悉。熟悉到她以为她回到了上个世界。
吻毕,忍不住开口叫了一声。“沈离?”带着试探。
虽然知道不可能,而且还有可能惹男人更加生气。但是安冉还是想试试。
万一呢?
身上的人半天没有反应,安冉还以为是自己的声音太小了。
只是下一秒,一滴水滴到了安冉被黑布蒙着的眼睛上。
眼泪吗……
还是观察洗手的水珠吧。
安冉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刻意去回避那个答案,不可能。
咬住下唇,嘴唇被咬得殷红。
如果真的是沈离。那她也不能做什么……
身上的男人离开了,连带着空气中浮现的暧昧因子也随之消失了
安冉突然感到有些难过,没来由地难过。
眼睛蒙的黑带子不是很厚,水渗透下来,钻进她的眼睛里,竟也有点酸酸的。
不出意外,沈斯年在男人离去后的十分钟内进来了。
第一件做的事是将安冉蒙的黑带摘掉。不可否认,他刚进来看到躺在黑色床上的安冉,视觉的冲击是巨大的。
但是一想到,是别的人将安冉弄成这个样子,内心还是涌起暴虐。
看到这样子的安冉,沈斯年也没有时间去想别的。
鬼知道,他出去看到安冉没在说好的路灯下等他时候的恐慌。
可以用安冉可能回去了,没给他说。或是安冉可能去别处了而已,没看到来安慰自己。
但是心里的那抹恐慌是抹也抹不去的。直到从兜里拿出手机,却没找到,内心的慌乱到达了极致。
沈斯年虽看着面上还是云淡风轻的样子,但细看指间的颤抖还是掩盖不住了。
手机不见了?
正常人的第一反应可能是,我靠,钱没了,赶紧去找。
但沈斯年的反应不一样,尤其是手机不见了,安冉也不见了。双重buff叠加。
沈斯年顾不得别的,他甚至身体大过于理智去到包间找手机。
虽然知道绝对不可能找到,但是他还是去找了,哪怕只有一万分之一的概率。
可能是上天不负苦心人,他的手机在前台上。
但是他拿到手机后也没有多开心,因为打开手机赫然映入眼帘的是一行字。
安冉没事,明天早上会给你地址。沈斯年顾不得安然的然字还写错了。
他立马拨打电话,虽然明知不可能接通。
果然确实没有接通。
沈斯年垂着头,翻到了他和安冉的聊天框。
是他害了安冉!
他怎么能让安冉一个人在外面等他?
他怎么敢!
万一是和他结仇的那些人呢?
沈斯年不敢深想。
整个人就像失去魂魄一样,就算上个世界得知他的亲生父亲要派人杀他也没有现在那么害怕,整个人就像是被浸泡在冰水里一样。
手指轻颤,差点都要捏不住手机。拨打出一个电话,“去找一个人,名字叫安然,我会给你发照片。”
电话挂断。
颓然地放下手,面上罕见地浮现出茫然与无助的神色。
沈斯年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干什么,报警吗?
直接排除这个选项。
是不能吗?不是,只是不敢。他不敢赌,不敢赌那种可能。
绑架者可能算好了他的心态。
甚至他只能等待。
呵,等待?
笑话。
平常在名利场上叱咤风云的人物,如今也为了爱情胆小如鼠。
不知过了多久。
手机上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沈斯年才从怔愣中醒来。
点开手机,是下属传来的安然文件。后面还带了一句话。
“老板,可能有点问题,但是查到的绝对是真实的。”
什么问题……?
点进去一看。
安然性别女。原名为安冉
?
什么意思?
沈斯年以为自己被冷风吹得眼花了,脑子有点浆糊。
定睛一看,女……?
那么说,安然,安冉是女生?
沈斯年先是涌上莫大的惊讶,然后又想到安然被绑架了,顿时被浇了一桶凉水一样冷。
安冉其实是男生是女生都无所谓,他爱的是这个人,而不是性别。
虽然他之前怀疑过自己性取向的问题,甚至他上辈子的特助以为他是不是有障碍,所以一直没找对象,身居高位,居然连床伴都没有。
他本来对这种事情就没有一丁点感觉,直到遇到了安冉,他一眼就认定安冉是他要找的那个人。
或许是灵魂上的羁绊。
某种意义上还真是。
往后翻看资料。
他大概也知道,安冉是如何被绑架的,绑架者甚至毫不避讳将微信上的消息原封不动没有删除。
沈斯年踱步走到巷子口,就是这里。
脑海里浮现出一幕一幕安冉被绑时眼里的无助。
摇摇头,自嘲一笑。修长的中指和食指夹着烟,他平时不抽烟,只是在偶尔烦躁的时候来半根,剩下的慢慢燃。
月亮的光辉洒在沈斯年的半个身体上,半个身体隐藏在黑巷里,明明灭灭。增添了寂寥。
夜晚,周身都变得宁静,只有树上的蝉鸣声在叫着。
等到刘特助驱车赶到的时候,沈斯年的脚下已经有好多根烟头了。
脚步声在略显安静的巷子里极为明显,愈来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