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陆离分析着梁州的局势,赵广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然后才问道,“这梁州民变虽然不足为虑,但是秦州的叛乱却是迫在眉睫啊。”
“陛下,秦王赵烈虽然起兵叛乱,但是他却必须要等待一个时机。”
“时机?他既然选择了此时起兵造反,还需要等待什么时机?”
“臣料定,赵烈之所以选择此时起兵,不过是为了与北方的鲜卑人里外呼应,他只可能固守秦州,断然不可能贸然出兵的。”
“哦?此话怎讲?”
“秦州临近边塞,外资匮乏,土地贫瘠,臣料想赵烈能征得这十万叛军就已经是极限了,他绝没有过多的粮饷来维持大军的远征,所以他敢对朝廷出兵的唯一机会只有一次,那就是鲜卑人破城!只要太原城不失一天,他就只敢龟缩在秦州称王称霸,绝不敢轻举妄动。”
“言之有理,太原城不失,并州就还在帝国的手中,如今帝国的大军已至司州对鲜卑人形成了牵制,太原城作为北境的粮仓,哪怕是此时已成孤城,也绝不会那么容易被攻破,何况并州之兵现在已经在城内固守。”
“陛下说的不错,所以帝国眼下的局势看似混乱,但是症结却只有一点,那就是这里,太原城!”说罢,陆离用手指重重的点了点地图上的太原城位置。
“不错不错,只要太原城不失,那么帝国就乱不了!”
赵广细细的回想着陆离的分析,紧皱多日的眉头,也终于渐渐的舒缓开来。
片刻,小皇帝一把握住陆离的手,满含深情的说道,“陆离,你可当真是朕的福将啊!”
面对着小皇帝如此作态,陆离只能尴尬的干笑了几声。
眼前的忧虑在陆离的分析之下,暂时烟消云散了,可是赵广仍然有一些不放心的对着陆离问道,“你刚才说的确实不错,只是太原城一旦有了闪失,朕又该如何应对呢?”
“这就是臣今天请陛下过来的原因。”
看到陆离满脸自信的样子,赵广也跟着心头一喜,忙说道,“快跟朕说说,你有何妙策。”
“妙策谈不上。”陆离谦虚了一句后,便重新在地图上指了一处位置。
“临安?这里虽然富足,可是却并没有什么精兵可供朝廷调用啊。”
陆离看着赵广摇了摇头说道,“臣的意思是,帝国但有不测,还请陛下移居临安再做图谋。”
“你是说让朕迁都?!”赵广满脸不可思议的盯着陆离,仿佛在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在看到陆离所说的并非戏言后,赵广当即说道,“这绝不可能!此事日后断然不可再提。”
这句话也就是出自陆离之口,换做别人敢这么劝皇帝迁都,轻则流放,重则就是人头落地了。
见到赵广的反应,陆离却丝毫没有慌张,就像是早已料想到小皇帝的反应。
“陛下且容臣把话说完。”
“若还是迁都之事,就莫要再说了!”
陆离与赵广对视了一会,最后还是小皇帝叹了一口气先开口道,“此话只能留于这大帐之内,你且说说看吧。”
赵广知道陆离是一心为帝国谋,所以终究是不忍心伤了他的心,能让一个帝王做到这种程度的臣子,在历朝历代中也是凤毛麟角了。
陆离目光复杂的看了小皇帝一眼,这才又缓缓的走到了地图前,指着地图说道,“陛下,臣知道帝都所建不易,若是让陛下轻易放弃,是断然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您看这里。”
赵广的目光随着陆离的手指方向望去,“朝歌城位置太过危险了,与梁州之间只隔着荆州,与并州之间也仅有司州作为缓冲,若是换做往日,帝国二十万禁军尽在之时,自然是不必担忧这些。可是如今帝都之兵皆以派出,朝歌城可以说就是一座空城,一旦梁、并二州有了闪失,贼寇的兵峰将直指京城,帝都一旦有了闪失,整个天下将在顷刻之间崩塌,若是他日贼寇兵指朝歌城,为了天下黎民,臣恳请陛下能移驾临安城。”
闻言赵广的眉宇之间再次皱起,陆离却没有理会,接着说道,“臣之所以选中临安城,也是做过多次推演的,此处位于江南物产丰富,又在长江以南可以据天险以守之,临安又被荆、豫、徐三州包裹,是为迁都的不二之选,臣乃是句句肺腑之言,若是惹了陛下不快,还望恕罪。”
赵广盯着陆离看了许久,才说道,“哎~~你的忠心,朕又怎会不知呢,只是……”
不等小皇帝说完,陆离已经知道了他的意思,索性他不再劝说,话锋一转道,“陛下曾允臣年后可以外出为官,不知此事是不是……”
“哦?你可挑好了地方?”
虽然赵广心中有一万个舍不得,但是为了大局为重,他也不得不把陆离外派了。
“选好了。”
“那是益州,徐州还是青州呢,此三地远离战火,又比较富足,你就挑一处去向吧。”
听到小皇帝为自己挑选的州郡,陆离也不免在心中一阵感动,他听得出来,赵广是真心在为自己谋划。
“不然就去益州吧,此乃天府之国,又位于帝国腹地……”
“承蒙陛下厚爱,臣想去这里。”
看到陆离所指的位置,赵广满脸惊讶,随后便不顾礼仪的大喝道,“你疯了?!不行!绝对不行!”
陆离所指的位置,正是位于帝都北方的兖州,兖州作为帝都的北部屏障,若是并州有变,将会直面鲜卑人的兵峰,这也是小皇帝失态的原因。
刚刚陆离还在劝说着赵广迁都,避其锋芒,这才眨眼之间,他却挑选了一个最危险的地方。
“就这里吧,还请陛下成全。”
“每逢乱局,别人都会首先选择去往富足安稳的地方,你倒是好,偏偏去往兖州,朕若是真的放任你前去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