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的两人并没有注意到，屋外两个小伙子之间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1977年的最后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元旦节，赵小宝的学校给放了假，他就跟着林卫东一起在饭店里帮忙。
而赵向东那边却没了动静，顾石还以为他没那么快动手，不过还是让手底下的人看紧了。
林青玉开了门之后，自己就骑着自行车去买菜。
顾石今天也没去厂里，就跟着一块去了。
店里只剩下两个孩子，服务员没多会儿就来上班了。
两个女孩子是过来县城投奔亲戚的，没想到亲戚不靠谱，只给了一个住处，工作还是两个人自己找的。
她们也是运气好，那天饿得不行，刚好看见林青玉的饭店吃饭打折。
找了一天工作，就进去点了两个包子，得知林青玉正在招服务员，就顺势介绍了自己。
她们一个叫王桃，一个叫张菊。
“卫东同志今天来得挺早哈！小弟弟，今天没上课啊！”
王桃比较活泼，刚走进店里就跟两人打招呼。
赵小宝只是笑了一下，点了点头，没说话。
突然之间就变得更加沉默了。
好在其他人也不是很在意，穿上工作服就开始今天的工作。
一切都照常进行，和平日里没什么区别。
林青玉两人回来的时候，她心里还偷偷松了口气，总是觉得心慌，林青玉今天买菜都出错好几回了。
那个时的元旦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仪式，只是进入了新的一年，大家的日子还是照常过。
不过林青玉发现这附近有一个地方开始动工了，马上就要建新小区。
时不时会有一些工人过来这里打牙祭，虽然都有工地自己的食堂，毕竟没有外面的好吃。
这里平时来吃饭的人就比较杂，林青玉就一直提心吊胆的。
直到天黑关门回家，一直都无事发生。
顾石也接到通知，赵向东今天一直没有出门，就窝在自己的小出租屋内。
接下来的几天，赵向东除了买吃的，根本就不踏出房间一步。
顾石有意待在林青玉身边保护她，时间久了也不是办法，想通过正规手段却走不通。
顾石直接让手下的人撤了，自己还是没有离开林青玉。
今天就是林卫东去文教局填志愿的日子，他没让人送，自己骑着自行车去了。
大冬天的，他穿了一件军大衣，头上带着雷锋帽，看起来就很暖和。
到了文教局，发现那里张榜贴了名单，但是没有分数，无意间，他竟然看见了冯超的名字。
因为不知道是不是重名的，他也不确定这个人是不是村里的那个冯超。
心里一阵晦气，他把车停好，问了楼底下的同志，就去了填志愿的地方。
整个山梨县进入预选过来填志愿的也就只有寥寥数人，但是林卫东并未看见冯超，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他之前问过母校老师的意见，最后又填了一个新石师范学院，这是本省的师范学院。
填写完毕，林卫东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好像自己走路都轻快很多，就连骑车也感觉不到累了。
只是还没骑出去多远，车胎就爆了。
这里处于郊区，跟家的方向一个南一个北，要是走回去的话还得花不少时间。
但现在也没有办法，只能先推着车离开。
只希望能在路上遇到一个修补自行车的地方。
从这里进城，有一条大路，两边种植了许多梨树，现在光秃秃的，没有一片树叶。
时不时还能看见有人在树上修剪枝条，也不算空无人烟。
只不过天空中阴沉沉的，看起来好像要下雨了。
没想到林卫东走着走着，突然被人从身后敲了一棍子。
力道非常大，他第一时间并没有失去意识，头部剧烈疼痛的同时，转过身就看见了一个胖胖矮矮的，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
林卫东想要呼救，却没办法开口，男人见状还想补上他一棍子，却见林卫东直直地倒了下去。
再次醒来，林卫东睁开眼只看见一片黑暗，他的嘴巴没被堵住，想大声呼喊，却没什么力气。
只能小声地喊了几句，“有没有人啊！来人啊！”
他被双手反绑，坐在一个椅子上，耳边只有屋外下雨的哗哗声，不过直觉告诉他，有人在盯着他。
“有没有人啊？我的头好痛！来人啊！”
他一时间并没有什么头绪，可能是头被击中的原因。
等了好久，他才想起来，之前姐姐说过的，关于赵小宝生父的事。
可能是看他一直没出声，旁边一直看着他的人终于走了过来。
“死了？怎么没动静了？”
来人有着一副迷惑人的嗓音，要是光听见这个声音，林卫东会以为这是一个年轻小伙子的声音。
他被人用一个坚硬的东西戳了戳，猜测可能是砸他的那个棍子。
“你是谁？为什么要把我绑在这里？这是违法的你知不知道？”
赵向东哈哈笑了几声，“哈哈哈！果然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
“老子告诉你，因为你姐夫不肯给我钱，所以我就把你绑了。”
林卫东知道这人肯定就是赵向东，开口劝解他：“你这么做又能得到什么？”
“还不如先放了我，我也许能说服我姐姐给你钱！”
赵向东不为所动，他认为林青玉的钱都是顾石的，林青玉根本就拿不出来钱。
“你就老实待着吧！我已经给你姐夫通知了，到时候就看你值不值这二十万了！”
“二十万？”
林卫东忍不住呼出声，这么多钱，他这辈子都没见过，又怎么会值这二十万。
赵向东不再废话，直接用棍子拍了拍他的脸。
“你小子最好别说话了，否则……”
林卫东一直没有什么动作，实在是绳子捆得太紧。
不过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赵向东的后半句，他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随后他的椅子被人推动。
紧接着身上的绳子被解开，眼睛上的布被扯下。
他还没适应眼前的黑暗，除了下雨的声音，其他什么也听不见，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等到他终于转过身的时候，才借着屋外隐隐约约照射进来的灯光，看见倒在地上的赵向东。
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