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嫣心脏猛地一颤,她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睛,等着疼痛的来临。
下一秒她就被拥入怀里,熟悉的檀香味儿袭来,慕南嫣眼皮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见是君长衍,她已经见怪不怪了,或许这就是墨菲定律,越不想什么越来什么。
她的脑袋晕得紧,已经无暇顾及自己被他抱在怀里了,她眯了眯眼睛,有气无力地开口,“我…想躺着。”
君长衍看见她额头上的伤口,眸子里闪过一丝狠厉,但看向她又温柔起来,“难受?”
慕南嫣微微点头,轻哼了一声,“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被茶杯砸了一下,会这么难受。
君长衍瞥了眼一旁的墨羽,“叫温客行。”
“是。”墨羽点头,随后转身离去。
君长衍这才抱着她转身朝她的院子走去。
走到院门口,他刚准备跨进去,就感觉衣角被人拉扯了下,他脚步顿了下,垂眸看向慕南嫣,“怎么?”
慕南嫣皱着眉头,一副为难的样子,“我…我自己进去。”
君长衍脸色沉了几分,抱着她的手收紧了些,“怎么?我见不得人?”
慕南嫣抿了抿唇,就也不是,主要不想被太多人看到,留下话柄就不好了,特别是男女授受不亲,这要传出去…她就死定了。
她抬眸用哀求的目光盯着他,手上又扯了扯他的衣角,“…你放我下来。”
君长衍紧紧盯着她,眸子里越发深沉,片刻才松了手,将她放下,但周身散发着的怒意却丝毫不减。
慕南嫣瞬间松了口气,不过脚刚落到地面,她就感觉眼前发黑,浓烈的眩晕感袭来。
她强忍着站在原地,俯身撑着腿堪堪站稳,良久她才觉得好了许多,随后站起身来朝里面走去。
君长衍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他竟然被嫌弃了,不过…嫣嫣这强装坚强的样子好像更可爱了。
他眸子忽闪,直到那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他才收回了目光。
“摄政王?”方才那小厮气喘吁吁地赶来,他刚才和姥爷汇报出来,就不见摄政王的身影了。
他吓了一跳,幸亏有丫鬟看见他朝这边来了。
君长衍瞥了他一眼,拂袖转身朝前走去。
小厮刚准备说话的嘴又闭上,转身跟着他,额头上都浸着汗。
程泽川还在堂屋坐着,大夫人已经离开了,程琳听说摄政王要来就固执地留下了。
她能够接触摄政王的机会本来就少之又少,她是不会错过这种得来不易的时机的。
程泽川额头隐隐冒汗,整个人莫名地有些慌乱和紧张,也不知道这摄政王是怎么了,之前几年不来一次,如今隔几日又来一次。
他也是生怕将军府又做了什么让他生气的事,然后遭受灭门的风险。
他眸子忽闪着,刚要收回目光,这才发现还坐在下面的程琳,他眉头紧锁,“琳儿,你怎么还在这?快回去。”
上次琳儿招惹了摄政王的事儿,摄政王到底原没原谅还没个准信,可不能放个定时炸弹在这儿。
程琳听言瞬间不高兴了,她咬了咬唇,瞬间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爹,女儿也是想和摄政王道歉说清楚嘛。”
程泽川犹豫了片刻,随即摇了摇头,“不行。”摄政王那人整日阴晴不定,还不知道他今天心情如何,若是又招惹了他,那将军府就真的无药可救了。
程琳眉头微皱,撅着嘴,“爹爹…”
还没等程泽川再次回复,一个小厮就匆匆走了进来,“老爷,摄政王来了。”
程泽川又瞥了眼程琳,这才就此作罢,他拂袖走到门口,远远地就看见君长衍从外面进来了。
直到走近,程泽川俯身行了礼,“摄政王。”
程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一副娇滴滴的模样,“摄政王。”
程泽川心脏颤了下,瞟了眼程琳,眉头皱得更深了,心里惴惴不安着。
君长衍淡淡地看了眼两人,随后越过两人朝里面走去,直接坐在了凳子上。
随后漫不经心地抬眸看向程泽川,“本王听说…将军府刚上演了一出大戏?”
程泽川愣了两秒,瞳孔微怔,手心也隐隐冒出汗来,“摄政王此言差矣。”
“你是在说本王在说胡话?”君长衍挑眉,浓浓的压迫感袭来。
程泽川脸上闪过心虚,手指弯曲掐着手心,疼痛感微微掩盖了他的恐慌,“臣不敢,只是…摄政王何时对别人的家事感兴趣了?”
“现在,现在本王就很感兴趣。”君长衍顺势而下,眸子划过程泽川那张长得不太安宁的脸。
程泽川紧紧捏着拳,“臣方才不过是在处理一些琐事罢了。”
“琐事?”君长衍质疑了一声,突然站了起来,他长得很高,足足多了程泽川半个头,“倒不如…你演示给本王看看你是如何拿茶杯砸程将军的,嗯?”
程泽川怔住,脸上划过一丝不可思议,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知道了,这么说…他方才肯定看见程芷姜了,一定是那丫头说的。
可是…摄政王怎么会站在她那边帮她说话?实在蹊跷,之前虽然两人同师门,可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越想他越觉得奇怪,还有程芷姜从这次出征回来后就显得特别奇怪,无论举止还是性格。
她之前一向是逆来顺受,从不会和他大声争执或是违抗他的命令。
他心里突然升起一股诡异的感觉,但这事儿可不能说,谁会允许家里的人被妖魔鬼怪缠身。
君长衍见他沉默良久,有些不耐烦了,抓起一旁桌上的茶杯朝程泽川头上砸去。
程泽川还在沉思中,根本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那杯子自然就稳稳地砸在他的额头上,随后滑落破碎。
程泽川眼前一晕,几乎快要站不住,一旁的小厮急忙扶住他,脸上带着担忧,“老爷。”
程琳也愣住,被吓得破了胆,坐在一旁一动也不敢动。
君长衍扶了扶袖子,微微抬起眼皮,“是这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