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初杳让他把东西放家里,带点零食下去玩就是,结果小家伙头一甩,理都不带理她。
“行,跟我倔是吧。到时候弄丢了,我非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完整的童年。”她絮絮叨叨却认命地跟在儿子后面走,护着他下楼梯。
随着院里的小孩越来越多,年龄段层次不齐,便有女书记向组织提议在家属院前坪修建一个适合小朋友玩耍活动的休闲区域。
类似于现代小区里那种简易游乐园。
提议通过后,陆初杳还献策了两张图纸,一张是滑滑梯的设计,一张是跷跷板。
部队能人多,会手艺的更不在话下。仅仅只用七天时间,就把秋千,单双杠,跷跷板做好了。
滑滑梯稍微复杂点,多花了三四天时间才完工。
朵朵和几个女孩排队站在滑梯口的位置等待滑滑梯,见陆初杳牵着宋知予出现,小姑娘立即绽放笑脸,热情招手,“陆阿姨,小予快来玩。”
“朵朵在叫你呢?”她晃了晃儿子的手臂,宋知予甩开妈妈的手朝她们奔过去。
陆初杳目送儿子的背影,忽然学起TVB剧情来,老气横秋长叹一口气,“儿大不中留啊。”
老母亲的伤感没持续太久,便被朵朵妈喊去聊天。
几位全职主妇凑一起,除了家长里短说八卦,基本没其他超出家庭范围的话题可聊。
陆初杳想着刚刚被儿子催促出来的匆忙,忘记厨房里还有炖煮的雪梨汤,她婉拒了朵朵妈的盛情邀请。
并拜托对方能不能照看下宋知予,她有事要上楼一会,十分钟就下来。
朵朵妈热心地说,“去吧去吧,这儿有我看着呢。”
“谢谢哈!”
进入楼道口前,她望了眼扎根在孩子堆里的宋知予,瞧朵朵很照顾他不让别人挤他的样子,才稍稍放心上楼。
冰糖雪梨已经炖出浓郁的香味,可以把炉子关掉。抽掉插在上面的竹签,再把糖水倒入瓷碗中让它静置冷却。
陆初杳呢喃,“过两天得进城看看,有没有保温瓶买。”
端着瓷碗下楼给儿子喝,真不方便。
她心里琢磨着要买的东西,一边关门下楼。
还剩半截楼梯呢,外面忽然响起孩子的暴哭声。
是宋知予!
顾不得手里的雪梨糖水洒一路,她焦急地加快脚步下楼。
出来一瞧,可不就是她儿子吗?!整个小身躯栽在滑梯连接地面的地方,两只手挡着脸部哇哇大哭。
她又急又心疼,快速把瓷碗放在一楼窗口台上,然后拔腿跑到儿子身边,焦急哄道,“乖崽崽,妈妈来了,给妈妈看看哪里受伤没有?”
抱起儿子的同时拉开他双手,额角磕破一块,已经慢慢在渗血了。
小孩哭得鼻涕眼泪直流,问他还有没有哪里疼,他也不说话,就一个劲搂着妈妈脖颈哭。
朵朵妈神色难堪特别愧疚地站旁边,抱歉地说,“初杳对不住啊,发生得太快,我都来不及托小予。”
罪魁祸首呆愣愣坐在滑梯口那儿,可能也是被吓到了,整个人木呆呆不讲话。
其实朵朵妈也没看清事情是什么回事,谁推的宋知予,眼下陆初杳要安抚小孩的情绪,一时抽不出空来问。
朵朵妈便拉过女儿,“谁把小予推下来的?”
朵朵小手一指,指向坐在滑梯上方的黑瘦男孩。
那黑瘦男孩一哆嗦,眼眶含着泪花,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似的。
“方天宇霸道,总是喜欢插队,不让小予玩。小予想滑,然后他就把小予推下去了。”朵朵小嘴叭叭的,吐字清晰,把事情原委道出来。
陆初杳抱着儿子,爱恋地摸抚他后脑勺,眼眶红红地问朵朵妈,“这小孩是谁?”
“黎芸芸的侄子,最近才接过来小住。”
“怎么了,怎么了。”黎芸芸亲妈挤开人群进来,见孙子呆愣愣要哭不哭的模样,以为是谁欺负她孙子了,口气很大。
“天宇,过来奶奶这,谁欺负你了。”
方天宇见到亲人,心里的彷徨瞬间消失,有奶奶给他撑腰,他才不怕!
“他是你家小孩?”陆初杳冷脸道。
黎芸芸亲妈,覃丽女士紧紧搂着大孙子,满脸防备地看着陆初杳。见她怀里有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孩子,又见周围人的眼色,瞬间明白过来。
别不是她孙子打了人吧?
下一秒猜想被证实,朵朵妈说,“你家小孩抢滑滑梯,把宋营长儿子推下来了。额头肿起好大块,还不晓得其他地方伤没伤。”
“诶呀,那真对不起。”道歉道得丝毫没诚意,立刻就为她家孙子辩解,“天宇肯定不是故意的,他从小就老实,哪里会欺负比他小的弟弟。”
耳边是儿子委屈的哽咽声,那边罪魁祸首的亲奶奶却在狡辩,话里话外推卸责任。
陆初杳压着一团火,声音渐高,“有没有推人,在场的小朋友都看得清清楚楚。”
朵朵站出来奶声奶气说,“我就看到了,是他用很大力气推了小予”。
覃丽梗住,嘀咕道,“谁不晓得你们两家走得近,两个小孩天天玩一块,当然向着他说话。”
陆初杳呵呵,真是厚颜无耻!
朵朵被人冤枉也很不开心,她气鼓鼓拉上另外两个小女孩,声音清脆洪亮,“你们说,我有没有说谎。”
两女孩摇头,“我们都看见是方天宇推人,他总是霸占滑滑梯,不准我们玩。”
“听到了吧?”陆初杳眼眸闪过一丝寒意,冷哼,“我家儿子才两岁大,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如果有任何意外,内伤,不管是我,还是宋铭泽都不会善罢甘休。”
说完便气冲冲抱着小孩准备去卫生所检查。
她拜托朵朵妈打电话给办公室,让宋铭泽直接去卫生院。
“手臂脱臼了,腿脚有些淤青,其他没大问题。我把他脱臼的地方接好,额破头皮的伤口开点药回去每天涂三次,避免细菌感染。”
卫生所的医生有条不紊交待着。
陆初杳担忧地问,“像这么摔的话,脑袋里面会不会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