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泠衣服穿的有些少,裹紧了自己的狐裘还是很冷。
可能是身体还没有好完全。
但是此时冷漠的声音却让两人都回头看着已经整装随时能上路的墨炀。
花泠看着墨炀挺拔的身子,好像褪去那副病恹恹的样子,他整个人真的都不一样了。
气宇轩昂,高不可攀。
她看着此时墨炀并没有正眼看她那样高傲的神情,脑海中只有这两个词语。
“你已经自由了。不需要再跟着我了。从此天涯路远。保重。”
墨炀眯着眼睛看着花泠脸色苍白,头发还有一些散乱的样子,心里仿佛炸了一根刺。
似乎慌乱之后,这根刺扎的更深了些,他才察觉竟然如此之痛。
花泠听着墨炀砸过来的话,微微一愣,再回过神来他已经与自己擦肩而过,扬长而去。
沈渊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好友,这家伙是不是吃错药了?
风雪里远去的墨炀整个人都透着冷漠,与这冰天雪地的场景相衬。
花泠有些错愕,但是很快就回过神来了。也许解完毒自己没有被杀掉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姑娘……”
沈渊欲言又止地看着花泠,这姑娘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但是低着头眼眶微红。
不知道是太冷了还是……这个墨炀真是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玉珏都给人家了不知道还在那里装什么大尾巴狼。
“无碍,将军此去路远,一路顺风。”
花泠微微欠身。既然如此,自己也没有在月园住下去的必要了。
毕竟月园是墨炀的私宅。
“哎……”
沈渊抬手想要叫住花泠,但是转头看着已经翻身上马的墨炀,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墨炀的红鸾星好不容易蹦跶一回,这……这算怎么回事啊?
难不成这就坠落了?
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路上寻到机会再问吧。有缘总会再见的。
花泠冒着风雪回到房间里,本来暖和的房间里,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也冻得发抖。
“姐姐,怎么?”
她感觉到晚晚小小的身躯紧紧地抱着自己,似乎想给自己一些温暖。
但是自己应该是在外面站久了,屋子里炭火比较足,所以呆了一会,整个人都烧起来了。
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发抖,似乎晚晚一直在喊她。
“没事,不用担心。姐姐睡一会。”
花泠抬手摸了摸晚晚的头,便躺下了。紧紧地裹着被子。
鼻子不通气,眼泪不争气地滚落。
大概是感冒了吧。
可是为什么眼泪越流越多。
果然,好像没有人会一直在自己身边。
前世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
为什么自己会有被丢下的感觉。
本来墨炀抓她,就是为了……
负面情绪一时之间占领高地了,滚烫的身体让花泠全身止不住地发抖。
可是手里,却紧紧攥着墨炀的玉珏。
再次醒来的时候,晚晚乖巧地趴在自己身边,两只大眼睛盯着自己。
仿佛怕眨一下眼睛自己就要没了一般。
“姐姐!姐姐!醒!”
花泠感觉自己身上没有那么烫了,定睛一看床边坐的竟然是陆夫人,不远处桌子边是赶紧放下茶杯跑过来的大姐。
“你真是吓死人了,要不是晚晚跑得快,陆夫人找药快,你这个发烧风寒会死人的知不知道!”
花泠看着她们,心稍稍的放下了一些,抬手摸摸晚晚的小脑袋。
大姐虽然话语是在责备,但是分明慢慢都是关心。
陆夫人坐在一侧没有说话,但是眼神里也尽是关切。
“大帅回京了,竟然没带上你。咋想的?”
花泠看着大姐双手叉腰歪着头一脸疑惑的样子,微微低下头。
空气一时之间安静地只剩下冰雪打在窗棂上的声音了。
“花泠小姐,按理来说月族巫女体质特殊,你不会生病至如此。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陆夫人朝大姐使了个眼神,成功转移了话题。
陆夫人的疑惑其实在花泠心里也想了很久,但是她在原主的脑海中也没有找到答案。
她轻轻摇摇头,实在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花泠看着晚晚用自己的额头贴过来,幸好这个小家伙还守在自己身边。
“大姐,可否差人简单把铺子的另一间客房收拾一下。”
她说着,没有忍住一顿剧烈的咳嗽,清了清嗓子,看着几人担忧的样子。
现在她可是终于知道贾溪那天说话是多费劲了,有时候当个哑巴也挺好的。
“好了好了,你先别说话了,这里也太过冷清,我差人回去收拾,你躺下再睡会吧。”
大姐看着花泠这副模样,是在不能理解这个墨炀怎么说走就走了。
姑娘的病大家都以为痊愈了,怎么会突然这么严重了?
花泠自己也很无语,要知道在这个医疗不发达的地方,风寒也是能死人的。
可是……难道就是因为之前在雪原中站了一夜?
不知道为什么,花泠隐隐得觉得,似乎这件事情不只是简单的生病。
“姑娘还是要想办法尽早查清原因,毕竟现在月族剩下的人越来越少,知道这些事情的贵族也越来越少了……”
陆夫人担忧地提醒着,手里还在洗着帕子给花泠擦擦额头上的冷汗。
“我知道了,也不用太过担心。”
花泠笑了笑,咳嗽震得胸口疼,不过退烧了整个人也都轻松了不少。
搬了家休息一段时间应该就会好些了。
但是也休息不了太久,还得想办法找到纪青川。
花泠透过窗,还是能看到漫天飞舞的雪花,它们就随着风,漫无目的地漂泊着。
好像从有印象开始,自己就总是形单影只的一个人。
大姐和陆夫人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花泠感觉她们两个的声音都有一些悠远了。
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梦里,阳光洒在巨型落地窗前,小女孩发着高烧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样子。
但是她打不开门,嗓子也喊不出声,房子里没有人,只能坐在床边呆呆地看着。
那个时候好像全世界都忘了,还有一个她被遗忘在了那里。
天黑又天亮,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一个男人红着眼眶带走了她。
啊,花泠想起来了。带走她的,是外公。
“这是怎么了,怎么越烧越高。”
“姑娘怎么还哭了,梦里这么伤心吗??”
朦胧间,大姐的大嗓门,陆夫人的低语,还有一只紧紧攥着自己的小手。
可是……我可能真的再也见不到那个背影有些佝偻的老人了。
“熊大!你这哪里搞来的庸医!人咋还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