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累到了,苏时酒这一觉睡得极为舒适。
第二天,他是在顾殊钧怀里醒来的。
天光乍泄,苏时酒眯着眼睛伸出一条手臂,刚接触到外面的空气,感觉稍微有些冷,只有被窝里是暖绒绒的,便又慢吞吞将手臂收回来。
他重新把脑袋埋进顾殊钧的怀里,舒服地“唔”了声,难得有种想赖床的感觉。
可惜今天要上班……
“请假?”顾殊钧提议。
“不。”苏时酒幽幽道,“最近请假次数已经太多了。”
何况「被窝太舒服了,早上起不来」算是什么请假理由?
磨磨蹭蹭的起床后,苏时酒打了个哈欠,进入盥洗室洗漱时,才发现自己圆润的肩头上,竟然有个非常明显的牙印。
伸手轻抚了下,轻微的痛感传来。
苏时酒:“。”
不愧是狗。
好在天气越来越冷,苏时酒现在穿的厚,没人会看到这些。
他麻利地下楼吃过早餐,又跟匀酉玩了会,见时间差不多了,才换完衣服出门。
司机正开着辆库里南等在门口。
见不是那辆熟悉的迈巴赫,苏时酒心中隐隐松了口气——至少短时间内,他都有点无法直视那辆车了。
想到这里,苏时酒连忙拿出手机,表情严肃地给顾殊钧发了条消息。
不仅他自己坐不了,也不能接受别人再去坐……
这么一想,车震还真是耗车啊……
待库里南平稳地驶出临山河畔,苏时酒想到司机昨晚请假的事,抬眸关心地问:“昨晚你家里是出什么事了吗?”
正在开车的司机一怔,后视镜中的脸上露出茫然神色,不过下一瞬便收敛了,轻咳一声,挠挠头,憋半天,说出一句:“哦……哦,我老婆发烧了。”
见状,苏时酒还有什么不懂的?
司机根本没事,仅仅只是顾殊钧想来接他,随意找的借口罢了。
好你个顾殊钧……
可真是粘人。
*
明景传媒向来忙碌。
苏时酒才刚在工位上改了半篇稿子,就被景谭临时征用,连带着一个刚来的实习生一起,四个人一同出外勤,结果开车跑到地方,只是一起普通的纠纷,另一边见记者都来了,当场妥协,双方稍微协商了下就解决了。
“真无语。”实习生嘀咕,“之前电话里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苏时酒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习惯就好。”
以后这样的事情还多着呢。
回去的路上,路过附近的一家知名商场,见楼下有一家知名奶茶店,实习生踊跃发言:“哥,我给你们买奶茶去!”
“用不着。”景谭摆摆手,“我们明景不搞这些,而且你个实习生都没什么工资……真想喝奶茶,我请你们。”
他说着看向苏时酒,“喝什么?”
苏时酒没跟对方客气,扫了眼菜单:“芝芝桃桃吧。”
“行。”景谭一一问了,转头去给众人买奶茶。
“景哥真好。”实习生感慨。
苏时酒眼眸一弯:“确实。”
不一会儿,景谭拿着奶茶回来分发下去,苏时酒刚抿了口,就见不远处一阵喧哗,因着职业素养,苏时酒伸长了脖子看去,再一回头,景谭等人都兴致勃勃,只对视一眼,便不约而同冲过去。
离得近了,才看出纠纷是发生在一个会所门口。
“你算个什么东西?张嘴就是赊账。”
两名彪形大汉将一名男人无情地丢出来,见周围来往的行人不少,拍了拍掌,吸引周遭人的所有注意,“嗨嗨嗨!大家伙儿来看看哈!就是这个人,之前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什么陈少,还说自己爸是副局长,一直在我们这儿挂名消费,说是月结,结果呢?你们猜怎么着?”
那大汉大声道,“他爸确实是咱们江城的公安局副局长,但因为贪污受贿,已经被抓了!而且金额非常大!被我们周少查出来时,他们家里资产早就被冻结了!你们不知道吧?新闻被压下来了而已!”
他啐了口,“我呸!这样的社会蛀虫,我们星明娱乐可不欢迎!”
苏时酒一怔。
这说的……
不就是陈佑棠吗?
可之前新闻里不是说,陈佑棠被绑?现在竟然出现在这里……
苏时酒心中疑惑,却也不会错过这么好的一个新闻素材,他眼眸一亮,飞快扒开人群冲进去:“快!快拍!!!”
景谭众人都是很有经验的,当场跟着苏时酒一起扒拉进去,唯有拿着杯奶茶正吸的实习生愣了愣,慢了那么两秒,但也紧随其后。
说话间,已经有大汉将一个牌子推至门口。
上面正写着几个大字——陈佑棠与狗不得入内。
大汉敲了敲牌子上的字:“都看清了哈!”
周围看热闹的人,之前听了大汉的话,对陈佑棠的身份隐约有了了解,而贪污受贿的官员向来可恶,因此看到牌子并不觉得冒犯,反而响起一阵笑声,声音不大,却带着十足的嘲弄与挖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