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杨玉芬在应届生中的成绩完全是可以争取到给本校的那一个“小中专”名额的,考上了就相当于有了工作,虽然上学的两三年不给工资,但吃住基本不花钱,这对于玉芬这样的家庭多么的重要呀!
但是她考不上,因为初三的下学期就来了一个外地的女学生,看上去要比玉芬的这些同学都成熟,而且人家也是应届生,有应届生档案的,谁怀疑是复读生也没用。
这个学生不但学习比玉芬好,人家还有一个很大的胆:每次模拟考试的时候她坐在最后排,老师也经常坐在最后排,有时就坐在她附近的桌子上,她照样可以大大方方的抄,因为老师很少低头,也或许还有另外的原因。所以,哪里有玉芬的份呀!
转眼期末了, 八二年的中考到了, 那时的中考都是在当地的学校,学生不动,教育局下排城里老师监考,也是最后一年在当地中考了,以后就要集中到城里考试了,而且各个学校的学生也要打乱了安排。
考场上, 武艳丽坐在中间一排座位的第一个位置,她的桌子正好挨着讲桌,讲桌是和学生坐的课桌是一样的,监考老师坐在讲桌前就能看见她的试卷,恰巧玉芬就在她的后面。
考英语的时候,监考老师在前面来回走了几趟,然后坐下, 指指武艳丽的卷子,然后就马上又抬头扫视一下全屋考生,武艳丽就去写了他指的位置。感觉这个老师应该是教英语的。过了一会儿,又低眼看看她的卷子,又指了指,然后又扫视全班,突然发现后座的玉芬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赶快把眼神移开,并起身走动起来。过了一会儿,他又去指点她的卷子,并在上面用手指写了什么,当他又一次抬眼望去时,又看见后面的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正使劲盯着他看,好像在说,
“我看见了,我什么都看见了!”
监考老师低下头,站起来,走到玉芬的后面,看看她的试卷,也在上面的一个介词填空处画了一个“x”,然后写了另一个不同的介词。玉芬犹豫了,看了他一眼,他点了点头,她改了过了。
其实玉芬也不知这个老师告诉 她的对不对,因为她的英语实在是太不好了!
考完试回家,玉芬心里很难受,坐在椅子上,边哭边用手背倔强地擦着眼泪,嘴里边说:
“我来年还要重念, 我一定要考上高中!”
爸爸妈妈在旁边看着她乐。
中考分数下来,玉芬这个应届生当然也没打破传统,没有考上。
那个被监考的英语老师告诉题的她也没考上,而且总分比玉芬低29分, 玉芬知道后长叹了一口气,心里似乎有少许的舒服感。
但这种感觉一掠而过,而后她有了新的打算。
利用暑假期间, 玉芬边干活, 边学习, 特别是英语!她特意去市里的新华书店买了一本《初中英语语法》, 天天看,天天背。又自己用白纸裁成小张纸,用线订成几个小本:一个用来做语法笔记;一个写单词;一个用来写短语;一个写介词用法,分门别类。
她家现在是跟原来的对面屋隔开了,中间垒了一道墙,一进屋,左手边就是厨房的锅台,右手边,就是锅台的对面是碗架子。走过锅台左拐就是里屋门,里屋门的北面,进户门的对面还有空间,横向垒了一面墙,上面开了一个窗户,这样,厨房的北面就间壁出一个小屋子,进到里屋后的东墙上开一个小屋子的门。玉兰天天晚上在那点灯读书到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