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定好行动那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偶有风吹过,掀起人们的衣角。天启城内小贩依旧卖力吆喝,来来往往的人都在为自己的生计奔波,中间也不乏有身着锦袍的人谈笑风生。
在天启城百姓眼中,只不过是极为平常的一天,但司空长风他们知道,要行动了。
这日早朝,琅琊王萧若风在朝会上与明德帝就天外天势力通缉一事进行了讨论,随口提了一句“叶鼎之并未勾结天外天”,却被明德帝呵斥,命令他找出此人并押送至天牢。
与明德帝不欢而散后,萧若风回到了琅琊王府,对司空长风说:“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那可不,”司空长风一手持长枪,一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办事你放心。”
萧若风秉承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原则,对他点了点头,“好。”
然后转头对雷梦杀和百里东君说:“上面风景那么好?还不下来?”
雷梦杀和百里东君从一旁墙头跳下,嘴里分别叼了一根狗尾巴草,痞里痞气的。
“他们还不打算出手吗?天天看,我都累了。”
“哪能啊?等了这些天,我觉得定力再好有人都会坐不住的,更何况今日皇城防守最薄弱,他们肯定会动起来的。”
萧若风边走边说,“动手就好,就怕他们不动,我们还是得防着一些,以防发生变故。”
“不需要我帮忙吗?”叶鼎之从屋子里走出来,东躲西藏这些天,累死他了。
“你现在可是皇城通缉人物,赶紧进去,等会被发现了又来搜,翻得到处乱七八糟的,快走快走。我们进去聊。”雷梦杀一见他出来,手脚并用把他推进屋子里去,众人也跟着进去了。
“去,跟那边说,叶鼎之被藏在琅琊王府后院西苑的西厢房里,他们都在,先不要动手,找准他落单再动手。”暗处的影子也不在意自己被说,时机到了,就该动了。
另一边,天外天的人在这些天的暗斗中也损失了一些人,叶鼎之的躲匿让他们知道,他怕是不打算跟他们回去了,正愁新出路的时候,有人坐不住了。
众人在屋内商讨了一段时间之后,宫中有人传话,叫萧楚河和萧羽回宫。
原来自从那天以后,萧楚河和萧羽、萧卿璃都没有回宫,和雷无桀一起在琅琊王府住了一段时间,中途萧凌尘从军营回来,也和他们一起玩耍。那段时间,琅琊王府门外门内好不热闹。
萧若风想起了萧羽找他谈话的场景,看来这小家伙还真的带不走啊,这趟去皇宫,还得把他带出来。可事情哪有这么容易呢?
萧羽不知道琅琊王他们这些天在秘密地搞什么,灵祁也探不到消息,干脆摆烂,听从指挥。让他走他就走,让他留他就留。毕竟他还太小,在他们眼里就是来添乱的。
当萧羽和萧楚河等人被司空长风送进宫之前,天外天的暗探动了。他们从更近的另一侧安排人易容后装扮成宫女入宫,直奔宣妃的景泰殿。
萧羽他们一进皇宫,先得瑾宣公公传话,明德帝叫他们在御花园等他。
一会后,明德帝姗姗来迟,看见萧楚河就扬起了一个慈祥的微笑。
“给父皇请安!”三人齐齐行礼。
“免礼,都起来吧。”明德帝半月未见萧楚河,甚是想念,主动伸出手去牵他。萧卿璃是女孩,又是比较小的那个,长得白嫩可爱,看得明德帝一阵欢喜,捏了捏她的脸,”小十一最近又胖了,看来在王叔家玩得不错呀。”
“父皇~我才没有胖!六哥七哥每天都带我玩,还有雷无桀弟弟,去了可多地方,皇叔家的暖阁还有好多花,可有意思了。”萧卿璃掰着自己的小手指头,一件一件地对明德帝说,时而摇头晃脑的,开心得不得了。
多讽刺啊,三个孩子,另外两个孩子在手边嬉笑,另一个孩子却被遗忘在一旁,无人问津。
萧羽在一旁冷眼看着,早已习以为常。如果说上辈子他还对明德帝抱有父亲的幻想,企图引起他的注意,那这辈子他就真的看淡了,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萧楚河一边牵着明德帝的手,表面端庄,另一边却背过手去向萧羽勾手,示意他快来。
萧羽在心里偷笑,就是不给反应。
见萧羽没动静,他就主动对明德帝说:“父皇,儿臣还帮七弟插花了呢!”
明德帝由于这些日子被叶鼎之的事情所心烦,连带迁怒宣妃和萧羽,故意无视他。
被萧楚河提醒后,他似乎才注意到萧羽的存在,“羽儿玩得可好?”
“回父皇,儿臣玩得也很好。”萧羽在萧楚河奋力挥手的示意下,向明德帝这边走来。
明德帝面无表情,也没有回音,转头去和萧楚河聊天的时候才会破冰,带有一丝暖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明德帝是真的很中意六皇子。
没一会儿,瑾宣来传信。
【终于,动了!】
明德帝接到消息后匆匆走了。
萧羽心里纳闷,什么终于动了?那么激动的就走了。
心存疑惑之余,他决定早日回宫见母妃。向萧楚河等人告别后,他加快步伐回到了景泰宫。
景泰宫内。
天外天的人早已经被按插进来,顺利进入宣妃宫中,换上了统一的粉色宫装,去了茶水间。一会后,一名宫女来到茶水间,接过刚烧好装满热水的茶壶,向宣妃所在处走去。
宫人们亲眼所见,宣妃喝下一名宫女递来的茶水后晕倒,倒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那名宫女还没来得及走,萧羽就小跑回来了,生生顿住了逃跑的脚步。
“见过七皇子。”屋内的侍女一齐问安。
“母妃!儿臣回来了,你有没有想……”萧羽原本兴致冲冲回来,准备给宣妃一个拥抱,结果一进门就看到倒在桌上的宣妃,脸上的欣喜僵住,我字还没说出口就卡在了喉咙里,随即转为担忧,“母妃!母妃你怎么了,母妃!”
他冲到桌旁,查看宣妃的现状,用手轻轻摇了摇她的身体,但是却毫无反应,用手探了探鼻息,已经有些许微弱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萧羽心中大怒,面色更加难看,似夏季午后的雷阵雨来临之前积压着黑色的乌云般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