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程儿,你觉得过往重要吗?”温景云突然开口问道。
小程儿帮温景云整理着腰间的搭带,想要用搭带将宽松的腰间尺寸遮起来一些,于是头也不抬的说道:“王爷这话问的,这得是看对应的是什么了。”
“怎么说呢?”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利落些,这样吧,我形容形容。”小程儿拍拍手,终于是将宽松的地方编成褶子藏住了一侧,“如若不往前走了,按着话本里说的要靠回忆活下去,那么过往就是重要的;但如若要好好活下去,并且要活出一个更好的未来,那么过往就不那么重要。”
“重点所求不同,这重要与否也是另做商讨的不是吗?”
温景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抬眼看了看去针线匣子里找线头的小程儿:“小程儿近两日这思辨能力是越来越好了,莫不是拜了师父学道理去了。”
温景云这也就是顺口一说,没想到小程儿却是认真的点点头:“王爷不是告诉我要多和者少军学习学习,我这不就有时间便去看看者少军,这才发觉者少军是个文武全才。”
说着,小程儿又左右看了看,然后才又小声道:“桂秋没选者少军,还真是挺可惜的。”
者钦云虽然厉害,但是桂秋若是选了者钦云,他和迎春就要为情而死了……看,这世间并非看起来般配就是般配,还得是当事人觉得舒服才是上上之选。
想到这里,温景云突然是觉一束光仿佛从头顶上洒落下来:对啊,自己重活一世,为了能匹配上阿阮的爱,努力的去改变自己,成为了与上一世不一样的自己;而阿阮同样也是与上一世不一样了,所以得听劝,放下过往,好好珍惜眼下全然重生。
懂事往往就是一瞬间的事,自打这日之后,温景云便慢慢的从上一世的愧疚中慢慢走出来,毕竟眼前人才是最重要之人。
如是又过了两日,便是梁怀恩与温景云的婚期。
温景云早年从本家出来之后,便与本家是彻底断了往来,后来在温景云征战南北的时候,据说那本家死的死、散的散,所以温景云是没有人任何后亲的,这礼也就自然的简化了很多。
再说梁怀恩这边,太子虽然给了个‘冲喜’的名头的,但青帝始终还是在‘重病’中,因此礼数上也是简化了不少,例如无需去宫中请旨,亦无需大宴各位兄长,毕竟老父亲病重不起,儿子们去吃酒总是不太好看,一切从简、平常就好。
因此温景云和梁怀恩成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实现了他们是为自己而成亲的想法。
婚期当日,梁怀恩踏着吉时出门,一骑白马已经是骑得很稳当了,初生的太阳晒在喜气洋洋的面颊上,梁怀恩觉得经过的每一个路人都是带着祝福看自己的,就连街边的流浪狗,感觉也是沾了喜气的乖巧。
待吹吹打打一路喜气到了平王府,宗正寺的随行官人一路小跑将婚书递到温景云房内,得了温景云的指纹红印,盖到梁怀恩的印记上方,这礼就算是成了。
成契的婚书由小程儿结果保管好,屋内讲吉利话的双福老人撒下柏枝,祝福声随之响起,而梁怀恩已是急切的等在门外了,见温景云抬头看向自己,立马是笑得眉眼弯弯,一脸喜气遮都遮不住。
两人婚服取的都是正红的圆领袍,相同的款式,只在细节处有些微的不同:温景云的直领大襟上绣的为雄性的凤,而梁怀恩绣的则是四爪的蟒。
喜气洋洋的两人站在一块,不仅个头差不多高,脸上的英朗俊气更是相似,也就得是细微处的一凤一蟒才能辨识得出乾坤之差。
温景云不戴喜帕不乘轿子,出门时也无需装娇弱要让梁怀恩背着抱着,而是大大方方与梁怀恩手牵手出的平王府。
站在府门前看着前来凑热闹的百姓,又是从小程儿手里接过一早准备好的喜钱喜果,在双福老人的讲吉利的声音中,和梁怀恩一起将喜气传递给凑热闹的众人。
一时间平王府前热闹一片,讲吉利的祝福之词响彻不停,喜气相互传递,让一对新人面上更是喜气不断。
吉时起,两人并头上马,缓缓的游街半圈。
行至朱雀大街时,两人下马往宫门前拜了三拜,算是拜过青帝,得他首肯祝福了。
早早候在一旁的宫人见礼成,一脸喜气的上前来恭贺新人,小程儿连忙迎上打点,又将御赐的物件收到一旁备好的马车上,如此一番走了个过场,便算是众人面上都有光了。
结束了宫门前这一茬,接下来的游街梁怀恩面上更是轻松快乐。
两位新人骑在马背上,接受着城内民众的注视,按说是该多守些规矩的,不想梁怀恩就是守住不什么条条框框,众目睽睽之下,骑大马穿婚服也要和温景云手牵手。
原本温景云是难得不想顺着梁怀恩的,但在过桥时停下来听双福老人告慰水神时,梁怀恩不仅是把手牵了上来,而且身子也倾向温景云:“往日里二哥哥不太喜欢出门,我都差点忘记坤君战神有多得民众喜欢,不仅乾君想娶,坤君也想嫁;今日明明是我与二哥哥成亲,结果还得一路上听人窃窃私语说要来抢亲。”
这话醋味大的,温景云牙都要被酸掉了!
这一路行来,喜庆的吹吹打打声盖过了其它声响,梁怀恩这是从哪里听来的‘窃窃私语’。
如此想着,正待是侧脸说道上两句,却见梁怀恩以袖遮面,挡住大部分目光,只将脸朝向温景云,双眼里满满都是小委屈,好似在佐证他真的听到了‘抢亲’的相关。
这般可爱的醋意孩子气,温景云能怎么办,自然是自己的小阿阮,自己宠着呗!
于是在双福老人和水神告慰结束后,大马上的小夫夫两已经是变成了手牵手的模样,缓缓的往太和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