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秘书又一次强调只能带直系亲属时,有人发问:“为啥只能带直系亲属?”
许秘书表现出格外强硬的态度:“违反规定的,不愿意遵守规定的一律不准入住!”
倒也不是许秘书自作主,而是霍深交代过,这栋楼里只允许,手下们和他的直系亲属入住,朋友和旁系亲属一律不允许进入。
毕竟每个人都需要空间住,还需要用水吃饭,霍深就算有能力养活那么多人,也不想白白让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拜拜占了便宜,说他狠心也好无情也罢,但他就是这种利益至上,许秘书强硬的态度也让这些手下看出形势不对,没有再多做反驳,众人作鸟兽状散了。
许秘书给霍深汇报了一下,然后也回家接自己的亲人了。
云夕开着车,副驾上坐着胡哲,后排坐着申蕊和她的外婆。
胡哲一直扭头看云夕,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云夕余光瞥了他一眼,“有事说。”
胡哲摸了摸鼻子,问:“云夕啊,你还去接别人不?”
云夕反问:“你有要接的人吗?”
“你还别说,倒真有一个,你记得莫尔南不?”
云夕摇头,这个名字她似乎从班级排名看见过,但并没法对上人。
“莫尔南你都忘了!我同桌啊!卷毛,头发卷卷的那个!”
一提到卷毛,云夕有印象了,“想起来了,你知道他家住哪儿?”
胡哲还是一瓶水不满半瓶水晃荡:“我记得好像也住白屋新村来着。”
后座的申蕊主动道:“我知道他家住哪儿?”
胡哲兴奋说:“你知道?那真是太好了!”
卷毛可是胡哲在心底认的小弟,能帮还是帮他一把的好。
“顺着这条路,直走,左手第三家就到了。”
在申蕊的指路下,云夕到达了卷毛的家。
那是怎样一种难以言喻的腐败和不堪啊!
虽然白屋新村本来就已经够破败了,但至少还能让人想象的出,而眼前的景象若不是亲眼看到,根本无法想象有人会住在这样的地方。
满大街上堆砌着垃圾,路边的绿色垃圾桶沾满了脏污,垃圾多的溢了出来,隔着老远就能闻到那刺鼻的气味,两旁街道的房屋年久失修,墙壁表面掉落了墙皮,露出光秃秃的内壁。
阳台前的钢筋上覆盖了厚厚的铁锈,随处可见的小广告简直比苍蝇还多。
云夕几人来到了卷毛的门前。
那大门不能称之为大门,窄的还没胡哲家书房的门大,胡哲甚至怀疑自己能不能通过这个狭窄又低矮的小门。
“卷毛!卷毛!开门!”胡哲大剌剌地喊着。
不一会,卷毛从里边打开了门,看见几人时眼睛亮了下,遂即又恢复那副没精气神的样子。
他没带以往的那个破眼镜,眼神有点散光,眼底是浓重的黑眼圈和乌青。
胡哲压根没发现他状态不对,自顾自进了他的屋子,云夕和申蕊也紧跟其后,申蕊的外婆因为年纪大了腿脚不便就留在了车上。
卷毛的屋里干凸凸的,桌子歪着,衣服堆积在地上,一片狼藉。
云夕一眼望去整个屋子尽收眼底,她甚至发现这个屋子根本没有厕所。
胡哲也注意到了,他皱着眉问:“你家连个厕所也没?”
申蕊有些担忧地欲言又止,她心思细腻,胡哲这样讲话肯定会打击人的自尊,她有些知道胡哲的性子,知道他本意并非如此,只是讲话口无遮拦的些。
而胡哲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是不是会给人造成伤害,他只是这么想,就直接这么问了出来。
好在,卷毛并没有这么敏感的心思,看起来也并不像被打击到了,他只是一进屋就蹲在墙角,抱着自己,低眉沉默着。
胡哲见他这样就来气,走过去抬脚踢了踢他的腿:“问你话呢!你家没厕所你平时怎么洗澡?”
卷毛呆呆地回答:“上厕所就去公共的,洗澡用盆打水在屋里洗。”
云夕记得卷毛是个挺活泼的人,眼前的状态明显不对。
云夕问卷毛:“跟我们走吧,你家人呢?”
卷毛脸上浮现疑惑的神色,听到问题又浮现了一些名为受伤的表情。
“我父母前几天就离开这里了,他们去投奔北方的亲戚了。”
胡哲怒道:“他们走了?就这么抛下你在这个破地方?”
卷毛道:“不是的,他们给我留了食物。”
云夕几人顺着卷毛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所谓的食物。
那一大袋的白馒头,肉眼看去大片的发了霉,就这还是因为这几天降温了,如果持续的是夏天的高温,这巨量的馒头恐怕会撑不到三天就发霉。
胡哲看到后简直气笑了:“你爸妈对你可真几把的好!”
胡哲提留着卷毛的衣领就往外走,卷毛神色木木的,也没怎么反抗的动作,像是对一切都失去了希望,干脆认命了那种意味。
云夕打量了下这个破旧的屋子,衣服脏乱无比,想来也没有什么收拾的必要,就没阻止胡哲,申蕊默默跟在后边。
云夕带着三人迅速回到了她的根据地。
一个巨大的铁皮怪物出现在眼前。
胡哲我靠我靠了几声:“不是吧!云夕!我们要住在里边?”
申蕊也惊讶地打量着这个巨大的东西。
老太很是兴奋地瞄了一眼又一眼,只有卷毛还是那副没状态的样子。
别墅被铁皮全方位覆盖,一眼望去根本找不到入口,直到云夕将梯子拿出来,又将顶部那个方形入口打开,众人才醍醐灌顶。
胡哲渍渍两声:“这地方可真够隐蔽的啊!”
说完他就兴冲冲地爬上了梯子,“呜呼--我先进去咯!”
胡哲通过梯子进去了,才发现这个铁皮怪物内里别有乾坤,百花争艳,多姿多彩的院子简直像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然而他来不及欣赏,下一秒被人勒住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