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夕从棺材店回来,恰好碰见了刚回门的霍深。
他仍旧西装革履,一丝不苟,但皮鞋底却沾着泥。
云夕有些疑惑,但也没有深想。
她如常跟他打招呼,“今天公司好像很忙啊。”
霍深冷漠地回了一个嗯字,就回了卧室。
本想跟霍深讨论下去玄世界的事情,探险卡时间还有一个月,比赛就要开始了。
然而今天的霍深有些不对劲,许是心情不好,云夕放弃了这个打算。
她肚子有些饿了,去厨房准备吃点东西。
翻来覆去找了冰箱好几遍,还是没有找到她想要的吃的。
“你在干什么?”
霍深刚洗完澡,披着浴巾,头发湿漉漉的,水珠顺着他的腹肌向下流,看起来性感极了。
长时间的锻炼让他的腹肌有型而不夸张,肩宽腿长,高挺的鼻梁,绝美的唇形,不说话时显得有些冷漠。
他定定注视着云夕。
而云夕则在毫无顾忌地欣赏他的身材。
水珠顺着他的人鱼线滑落,性感极了,看的云夕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霍深注意到了她的视线,有些羞恼,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话:“你在干什么?”
今天的霍深真是不对劲极了!要知道以往的霍深可从来不会对她这么不绅士!
云夕有些莫名的委屈和火气,在内心诽谤。
我在干什么!我在干什么!你没长眼睛吗?我在翻冰箱找吃的啊!
想到以前对他无微不至照顾的霍深,她的怒气瞬间熄火了。
“我在冰箱里找甜品捞,可是今天没有。”
甜品捞是霍深最拿手的一道甜品,云夕也爱吃极了,霍深每天都会往冰箱里放一些,以确保云夕想吃就能吃到。
这么多天,云夕已经习惯每天吃一个甜品捞了。
然而刚才她在饿了的时候翻冰箱,却怎么也找不到。
霍深有些疑惑道:“那你就再买一个啊。”
云夕见其疑惑,以为是在讽刺自己,更加愤怒了,转身就回房间了。
今天的霍深奇怪死了!怎么阴阳怪气的!一定是大姨夫来了。
云夕自我安慰,大度的不跟他计较。
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再睁眼已经是第二天了。
霍深餐桌上也不见踪影,管家说他早早去了公司。
云夕吃过饭就到了学校。
来的较早,班里没什么人,只有一个申蕊在那里背英语短文。
见到云夕她眼神有些闪躲,又恢复正常,主动和云夕打了招呼。
云夕心里在想事情,有些心不在焉,回了个早,没多注意她的状态。
心里的猜测基本确定,学校的许愿传说也和棺材店有关,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大榕树下应该埋着一个观音像。
而这观音像就是学校传说里的主角了。
趁着今天来的早,云夕准备去把观音像挖出来,省的祸害更多人。
天色微晓,晨光微亮。
空气中带着冷意。
来到大榕树下,周围空旷,连个行人的影子都看不见。
云夕从体育室借了个小铲子,直接冲着榕树根而去。
挖了几下,榕树的根部就显露出来。
根部腐败地已经发黑,密密麻麻的虫子攀附在根部,看着瘆人极了。
外表健康繁茂的大树,内里却已经近乎腐朽。
云夕压制住想呕吐的欲望,用铲子继续深挖。
一个略深的小坑已经显露出来,隐约见到了观音像的影子。
云夕继续往下挖去。
终于,不出所料,根部果然藏着一个观音像。
云夕将其拿出,又将挖出的土铺了下去,盖严实。
观音像慈眉善目,和以前遇到的观音像有所不同,它的材料是木头的。
摸上去并不阴冷,反而有种树木的温和。
云夕试着感受上边的气息,陌生的,熟悉的。
云夕感受到了孙越的气息,还有一些她不认识的人。
忽的,云夕面色一变。
这上边竟然有申蕊的气息。
那是个文静乖巧的女孩,云夕和她相处地也十分舒服。
她不会不知道许愿的危害,毕竟她上次也见到孙越许愿的场景了。
可她却在那之后,仍然执着于许愿。
究竟是怎么回事?
云夕向来是不惮用最深的恶意揣测人心。
然而她无论怎么考虑思索,申蕊的的确确是个好女孩儿。
她不像是做坏事的人。
那么,她许下的愿望到底是什么?要付出的代价又是什么?
无数的疑问从云夕心底冒了出来。
想了也是白想,干脆去问她好了。
将铲子还回去,又用了一个布包包裹住木观音,云夕返回了教室。
教室里的人已经来了七七八八。
看到云夕回来,申蕊忙看过去,和云夕对视上后,又有些心虚地转移了视线。
申蕊不自觉地搓着手指,她总觉得刚才云夕那一眼非常意味深长。
她发现了吗?发现她是个和孙越一样许愿的坏蛋了吗!
刚才她离开的方向就是许愿树附近,她去做了什么?
申蕊心脏怦怦地跳。
她好害怕,好害怕失去云夕这个朋友。
她也不想许愿的啊,可是她没办法了啊。
申蕊战战兢兢地等着,头顶的刀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
她等着云夕质问自己。
然而直到上课铃响了起来,云夕也没找她对峙。
她的心没有放下来,反而更胆战心惊。
面色有些恍惚,老师提问的问题她完全不知道在说什么。
她一头雾水,只能惭愧道:“抱歉老师,刚才我没怎么听。”
老师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想说什么重话,但念在她平时异常乖巧,成绩也还不错,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道:“站着听课吧。”
申蕊站着,手指不时搓着草稿纸,直到手边传来一个纸条。
云夕给的。
【好好听课,其他的事下课再说,不用担心~~】
纸条末尾还画了一个微笑的滑稽表情。
申蕊有些被逗笑了,感激地看了云夕一眼,对方回以微笑。
她收了心,开始认真听课,时间也过的快了起来。
她有一种直觉,即便她不说,云夕也知道她许了愿。
或许云夕现在就知道了,但她没有愤怒地质问,而是给她写了个纸条让她安心。
申蕊不知道该怎么描述那种感激,她决定将一切坦白。
下了课。
申蕊主动叫住了云夕。
她抿了抿唇,下定决心开口道:“对不起,云夕,我昨晚许愿了。”
话说话,她眨眼都不眨眼地看着云夕,看对方有什么反应。
发现云夕面上毫无厌恶之色时,她才松了口气。
云夕自然看出了她的窘况,安慰一笑:“你许愿就许了,有什么好道歉的。”
申蕊头埋地更低了,嗫嚅道:“对不起云夕,作为你的朋友让你失望了。”
云夕既没有生气,也没说没事之类的话,而是问:“所以,你许愿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