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开好车就行了,别说话了,分神。”
江迟哼了一声,转过头。
江落靠在一边闭不养神,仿佛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沈宴溪看了一眼就来气。
气他没心没肺,也气自己皇上不急太监急。
好好的一个跨年夜,却成了这样。
沈宴溪瞥了眼江落,幽幽叹了口气。
车子慢慢驶进沈宴溪住的小区,她抬头望了一眼,狠狠皱起眉头。
她家的灯亮着。
“迟迟,走吧。”
江迟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心下了然,有些笨拙地退出了小区。
江迟感到有些羞愧,但更多的是隐秘的开心。
宴溪和她的家人关系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恶劣,他早就从大哥那知道了。
所以跨年夜他们特意来找她,他们才是最适合成为一家人的。
要早一点让宴溪和他们住在一起。
江落听到声音,抬眸淡淡瞥了眼窗外,眼神变得冰冷,他不喜欢那间屋子里有别人的痕迹。
“有没有想过搬出来?”
沈宴溪忧愁地叹了口气,“其实想过,但我现在哪有那个钱。”
“你有。”
“嗯?”
江落平淡地又重复了一遍:“那张卡里的钱,足够你再买下一间比那更好的房子。”
沈宴溪一直都没去察里面有多少钱,她是等着和那对父母彻底闹掰后,再拿着应急的。
“江落,你这开得是不是有点多了。”
“我有钱。”
沈宴溪:“……”行,万恶的资本家。
在前面开车的江迟按耐不住了,“宴溪,你直接搬过来不就好了,方便多了,再说家里好多空房间……”
“是吧,哥?”
江落微微点了点头,“嗯。”
江迟头一次对大哥有些恨铁不成钢,嘴里又要开始叨叨,车来得歪歪扭扭的。
“迟迟,你专心开车!”
江迟老实了,沈宴溪有些怔愣,觉得这个提议像是泛着毒药的蜜果,明知不该答应,却从心里不想拒接。
他们这样的关系,不似家人却胜似家人,不可以住在一起吗?
她想点点头,却生生忍住了,眼里闪过泪光。
好像等着这一刻已经很久很久了。
不管是“沈宴溪”,还是她。
她想要应,可觉得自己这样有些自私了。
她迟早是要走的,和他们现在已经走得够近了,再这样下去,会让本来就失去家人的他们再次受到打击。
“我还是在外面找一找吧。”
江迟闻言抿紧了嘴唇,江落眼里微微动了一下。
车停近车库,江落盯着沈宴溪,“江迟,你先下去。”
江迟听话地开门下车,整个人都蔫蔫的,下车前有些受伤地看了沈宴溪一眼,抹着眼睛跑远了。
沈宴溪愣在原地,手指收紧。
江落看在眼里,强硬的掀开她已经破皮的手掌,因为用了,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又裂开,血迹透着纱布露了出来。
“江落,别用力。”
江落却笑了,“沈宴溪,都是因为你,你懂吗?”
“你知道自己的行为会对关心你的人,造成什么后果吗?”
沈宴溪抿紧嘴唇,下意识要退缩,被江落不容置疑地抓住了。
“为什么,不和我们住在一起?”
明明男人面容很平静,可沈宴溪就是感觉他生气了,如果说生病时的江落像个孩子,她会怜惜。
那么现在的江落,就像她最害怕的家长,心生恐惧,无法拒绝,无法撒谎。
因为会被看透。
所以她闭上了嘴。
江落见人不言语,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既然是你擅作主张地闯了进来,就要负起责任来。”
“明天我让人去把你的东西打包,今晚就住进来。”
沈宴溪摇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倔强又可怜,“我不。”
江落脸色柔和了些,擦去她的泪珠,“为什么?迟迟早早就收拾好了你的房间,我们等你很久了。”
“你并不是在留恋之前的家人,你在想什么?”
沈宴溪只是摇头,江落又气又恼又怜惜,手上轻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珠,一把将人抱进了怀里。
“沈宴溪,不许逃。”
“不管你在想什么,你跟我们都已经绑在一起了。”
他抬起沈宴溪的头,女孩因为哭泣,有些喘不过气,嘴唇微微分开,像是在索求什么一样,他不容置疑地覆了上去。
双唇相触,恰开她的牙齿,和她的舌头共舞。
沈宴溪瞪大了眼睛,脑子里直到自己应该反抗,应该拒绝,可偏偏,她混乱得做不了任何动作。
眼前这个人,她似乎见过很多次,伤害过很多次,可似乎……
脑子里砰地炸开了什么东西,眼前闪过很多画面,她看到了,许盛。
那个她恨得分明,却爱得隐秘的人。
他的脸,和江落重合了。
沈宴溪的怔愣,落到江落眼里变成了顺从,他的动作开始变得轻柔。
半晌,江落退出,幽深的瞳孔盯着沈宴溪水润的嘴唇,又覆了上去,轻轻地舔舐着,又细心地将她脸上的泪珠一并吞吃入腹。
他有些满足地喟叹着,抱紧了沈宴溪,覆在她的耳边幽幽道:“不许逃,沈宴溪,惹了我这辈子都只能陪着我。”
沈宴溪眸子逐渐清明,伸手紧紧抱住了江落,眼里的泪水夺眶而出,像是离家很久的孩子,终于找到了避风的港湾。
江落被她的哭声吓到了,连忙轻声哄着:“骗你的,你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别离开我的视线就好。”
沈宴溪吸了吸鼻子,抽抽搭搭的,看着可怜极了,“你是控制欲过度吗?还不许离开你的视线。”
江落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还真的点了点头,“是啊,会疯掉的,你离开的话。”
“所以陪着我吧。”
沈宴溪点了点头。
江落吻她的那瞬间,她看到了。
0731带回来的,消失在记忆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