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溪闭目养神,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胸前趴着的小白,要多悠闲有多悠闲。
自从那日先皇驾崩,宫里便忙了起来。
先皇为李乘风铺好了路,几位三朝元老鼎力支持,他很快便压住了不满的朝臣和民间的风言风语。
今日,是他登基的日子。
“0731,你说进度为什么不变啊?”
“因为李乘风现在还没有稳定好朝堂?还有李承泽的事,我果然还是要和他见一面吧。”
0731心平气和,老神在在,“宿主,要耐得住性子,很快就结束了,你趁着这时候好好休息一下呗。”
沈宴溪:“……”行。
“咚”,前朝的钟声响起,大典即将开始,沈宴溪翻了个身,缩在躺椅上,想蹭个阳光。
可动了半天都没晒到,有些生气。
“这云怎么回事!”
一睁眼便见了穿着一身隆重黄袍的李乘风,男人半俯着身子,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沈宴溪惊呼一声,脑子的念头一闪而过:他好像瘦了。
反应过来后她推想推开李乘风坐起来,可伸出去才发现无处下手。
这衣服看着实在是太唬人了,不敢随便动。
李乘风见状笑笑,牵起沈宴溪的手按在衣袍的龙头,还摸了两下。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我穿着这衣服怎么样?”
沈宴溪顺着李乘风的力道坐起,小白不舒服地喵了一声,迈着猫步跳了下去。
“哈哈,很厉害。”
“不对!大典要开始了,你来这干嘛!”
李乘风闷声笑起来,白皙的手指点在沈宴溪额头,“想给你看看,我有些紧张。”
紧张?
沈宴溪上下打量了一圈,嗯,不像。
她挥挥手,赶着人要走。
李乘风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又有些生气,“你现在就是仗着我喜欢你,仗着我不舍得逼你。”
“今日大典后,我再来寻你。”
人走了,沈宴溪有些无力地坐回去,晃悠了两下。
这人从前还端着些,现在呢,索性也不找人来叫她了,自己想来就来。
酉时,沈宴溪打了个哈欠,关了院门,小白贴在她脚边亦步亦趋,朝着屋里走去。
刚推开房门,一人便翻了院墙,干脆利落地跳了下来。
堂堂新皇,大半夜翻人墙,这合适吗?
李乘风拍了拍衣衫,慢悠悠地走上前来,冲沈宴溪晃了晃手里的酒壶,“来喝点吗?”
隔了几步,沈宴溪都能闻到,是绝佳的桂花酿。
她这人,其实很喜欢喝酒的。
沈宴溪依稀记得她爹曾说,她从娘胎里就开始喝酒,可一杯杯酒入喉,她还是有些醉了。
李乘风就更厉害了,整个人都昏昏沉沉地,抱着桌子不肯撒手,嘴里念念叨叨的。
“沈宴溪,我本来想登基那日册你为后的,可是你不愿意。”
“我今日是想灌醉了你干点坏事,可你怎么这么能喝!”
说着说着,他声音低落下来,“沈宴溪,我这几日真的很难过,你安慰安慰我好不好?”
沈宴溪撑着脑袋,问了一句,“难过你父皇?”
他咂了咂嘴,“说不上来,父皇这辈子只爱我母后,可为了留住她,他干了许多坏事,最后母后大概厌弃了他。”
“自己服了杯毒酒,还想带我走。”
“向来在我眼里伟岸的父亲,做了那么多泯灭良知的事,我觉得痛心又厌恶,我一边抗拒父皇想要我继承的位置,可一边……又舍弃不了我唯一的亲人。”
李乘风眼里似有泪光,抬着头问沈宴溪,“可是这些年,我还是成了我最讨厌的样子。”
沈宴溪叹了口气,“那你便从现在开始,努力成为你喜欢的样子。”
李乘风有些呆愣,紧紧盯着沈宴溪,“可是我变不成你。”
刷的一下脸色变红,沈宴溪偏过头,“你别胡言乱语,我是让你做个你心目中的好皇帝。”
李乘风皱起眉头,眼巴巴地望过来,“我做不好的,不过……要是你盯着我的话,我会做好的。”
“不行。”
“为什么?”
“我有喜欢的人。”
李乘风愣了一瞬,有些坚定地摇了摇头,“不可能。”
沈宴溪失笑,“我说真的,不过……”她锤了锤自己的脑袋,“我和你一个醉鬼聊这么多干嘛。”
李乘风摇了摇头,“那你告诉我,你喜欢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