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沈宴溪便去寻了许灵,临到门口,清扫院子的宫女说许灵一大早便被派去分药材了。
“早和你说了,宿主,许灵不再,你非要白跑一趟。”
沈宴溪有些无脑,“31啊,你是真傻还是假傻,现在宫里都觉得许灵是个白眼狼,她如今落难,我若是不来,别人怎么看?”
0731啊了一声,有些不满:“那宿主你就一直假装对她好啊?那多憋屈。”
沈宴溪将东西交给宫女,嘱托了些话。
“我之前送她这些,她只会觉得我傻被她骗;如今嘛,她怕是也知道我不是个傻子,送这些只会让她觉得我是在奚落她。”
“能让她心里不舒服,何乐不为呢?”
沈宴溪今日其实主要是请旨归家的,王公公禀告了皇帝,派了小顺子送她出宫。
小顺子嘴甜,对着沈宴溪那张冰块脸照样面不改色,嘴里劈里啪啦地说个不停,却不觉得聒噪。
“沈小姐,丞相府的马车就在前面了,您赶着门禁前回来就好。”
沈宴溪道了谢,脚步匆匆地踏出宫门。
马车前站着个高大的男人,身材魁梧,面容硬朗,是沈宴溪的大哥沈长明。
原主家是书香门第,唯独长子沈长明对诗书一窍不通,从小就爱舞刀弄枪,从小没少惹祸,气得向来喜怒不表于形的丞相往往吹胡子瞪眼。
他偏偏还很得意,说什么:“我爹就是个老顽固,不开窍。”
虽然气归气,沈长明是个大孝子,在家时也十分疼爱妹妹,在原主的记忆中,沈长明为了守住雁门,浴血奋战,最后却被李承泽安排在他手下的人背叛,死在了在营帐中,还安了个通敌叛国的名声。
到死都在想着保家卫国的人,死了却被他护着的百姓唾骂。
沈宴溪眼神有些冰冷,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可凭什么忠心不二的人要因为帝王的猜忌获罪。
或许是原主的情绪在上涌,沈宴溪泪眼婆娑,快步扑进了沈长明怀里,喊了声兄长。
沈长明幼时和原主关系极好,只是自从沈宴溪去了药王谷便很少见面了,但到底还是血脉至亲,原本看着突然长大的妹妹有些别扭的沈长明,突然接受良好了。
他手指因为常年握剑生了些老茧,很是粗糙,笨拙又细致的为沈宴溪擦去了眼泪,柔声道:“宴溪不哭,哥哥在。”
沈宴溪点点头,被牵着上了马车。
沈长明听说了宫里的事,只觉得妹妹是受了委屈,心疼的厉害。
“宴溪,若是觉得药王谷不好,等你医好太子便回家来住,父亲母亲都想极你了。”
“母亲本来第一天就要递牌子,想见见你,父亲说怕妨碍你熬药,便拖了几天。”
“家里早就准备好了你爱吃的,就等着你回来了。”
沈长明其实是个嘴笨的,有时说话总是词不达意,现在却像点通了任督二脉,惹得沈宴溪频频发笑。
“前些日子我在外打仗,敌军朝我射来一箭,手下的一个士兵直接扑到我面前,他遗言都开始说了,结果发现自己屁事没有。”
“原本那箭就射不到我,反倒让他一扑,我摔了个人仰马翻,十八九一个人高马壮的大小伙子直接砸我身上,搞得我快成了内伤。”
“母亲总说我干的事太危险了,催着我回来成亲。”
“父亲平日里总是数落我,这次倒是站在我这边,斥责了母亲两句,结果十天都没进去卧房。”
沈宴溪哈哈大笑,“下次兄长出战要万事小心,以后要不我跟着你们,当你们随行的军医。”
沈长明吓了一大跳,连连摆手:“我的好妹妹,别说我不同意了,就算我让,家里那俩不得扒了我的皮,求你放过我吧,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两人七嘴八舌地说着,不一会就到了丞相府,竟都没感觉到车停了。
下人听两人还在聊,一时不知是否要上前。
门口大狮子前站着个气质容貌都绝佳的中年妇女,她等了一瞬,间车上人迟迟不下,气势汹汹地上前。
“沈长明,你把我女儿放下来。”
沈长明被他母亲的大吼吓了一跳,连忙跳下车,又接了沈宴溪下来。
林月瞪了沈长明一眼,转眼又温柔似水,拉住了沈宴溪:“哎,瘦了,你这丫头在外面是不是不好好吃饭。”
沈宴溪好笑地瞥了眼唯唯诺诺的大哥,笑嘻嘻地揽住林月:“母亲,我哪有不好好吃饭啊,不过还是家里的饭菜最好吃了。”
林月喜笑颜开,戳了戳沈宴溪的脑门:“就会花言巧语,你上次回家都是什么时候了,就知道捣鼓那些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