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和拱手,笑着解释道:“太后娘娘有所不知,东瀛人认为,白色乃纯洁之意,所以新娘穿白。”
“她们头上带的不叫孝,叫角隐,寓意成婚后,要收敛脾气,做一个顺从的女子。”
这一点,确实和他们大明大不相同。
张太后眨眨眼,恍然大悟般问道:“那他们为的亲人,为什么要穿黑,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郑和顿了顿,表示不明白,因为当地人也说不清楚。
张太后心里有些犯嘀咕,都说东瀛人曾经以唐朝为上国,常常派人来学习中原的文化。
他们该不会,是把唐朝的葬礼学成他们的婚礼吧?
虽然她是这么想的,但是秉持尊重别人文化的行为,所以并未多加评价,只是温和道。
“这种奇奇怪怪的风俗,可不能让东瀛人带过来。”
想想大喜日子,搞的跟葬礼一般,她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现如今,很多年轻的东瀛女性,已经被‘请’进中原送入辽东,吸引了好些娶不上媳妇的男人。
朝廷的政策是:只要你来,咱们就给你分配老婆,给你分地、分房子。
很多人说古代男人娶小老婆,其实普通老百姓娶一个都很费劲,娶小老婆那是有钱人家干的事。
所以朝廷的政策,当真是吸引了不少的青年汉子,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娶媳妇,生孩子。
语言不通?
没关系,能生孩子就成。
身高太矮?
没关系,能生孩子什么都好说。
当然了,大明还从东瀛,找了不少身高还算优质的男性,让他们去草原建城池。
当然了,他们只能娶中原姑娘。
并且朝廷还把他们分散开来,平时干了什么事情,说了什么话,都是有人盯着,并且记录在案的。
而这份工作,必须干到他们死,待他们下一代长成后,才能结束。
景舒笑道:“皇上的意思,他们以后还是得和我们的习俗来,不会再保留他们自己的习俗了。”
所以,您老人家就放心吧。
他们自己都得和中原学,又怎么可能教坏大明的人呢。
何况,大明的子民,也不可能接受那样的婚服呀。
闻听此言,张太后这才满意,连声道了三遍那就好。
景舒低头抿嘴直笑,张太后连这都接受不了,要是得知人家还父女、母子共浴是不是要惊掉下巴。
朱瞻基见她笑,忍不住低声问道:“娘子,你笑什么,说出来,让我也跟着高兴高兴。”
帝后同乐,多大的好事啊。
景舒调皮地吐吐舌头,笑道:“我不告诉你。”
这时候的东瀛人,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习惯,万一没有,她怎么解释,还是不要弄巧成拙的好。
好在,今日宴席,朱瞻基忙着和郑和等人喝酒,也没有追问,等回去后早就把此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郑和只是回来述职,没几天便又在朱瞻基的催促下,被赶回东瀛了,他十分无奈地道。
“皇上,臣老了,不然您就留臣在京中享两年清福好不好?”
想他太祖时便被阉入宫,为太宗皇帝出生入死,一生都在奔波,如今大明的皇帝都换到第五位了。
他还奔波在前面,就这,还舍不得让自己荣休。
这老朱家的人,扒皮也太厉害了些。
朱瞻基怎么可能让他撂挑子,连忙便挤出一副为难的模样,怎料还没张口,便被郑和阻止了。
“得,皇上也别说了,臣明白,臣一定鞠躬尽瘁。”
就朱家皇帝那点把戏,他还不明白吗?
不就是装可怜,装为难,骗他们这些人给他们卖命吗?
没办法,他确实吃皇帝这套,这辈子注定是劳苦命了。
“诶,三保叔理解我就好。”
朱瞻基有点愧疚,郑和这把年纪,其实早该回京歇着了。
“你那两个侄儿,都是好的,朕封他们为平瀛大将军,以后便长驻东瀛,待吾儿去封地后,朕便给他们爵位,让他们继续辅助吾儿。”
他也不是太抠搜,该给的实惠,他还是会给的。
郑和也不推脱,只道了谢,便又浑身充满力量去给大明皇帝打工了,这回还赔上了两个侄儿。
囧!
铭儿对宝船的模型很感兴趣,小时候拆了模型装不回去,现在却能在拆后两天内给全部复工。
景舒看着很是忧虑:“皇上,你说老三长大了该不会成木匠吧?”
没办法,你老朱家确实有这个基因。
朱瞻基:“……别胡说,能不能说点好的,有可能是造船的。”
造孽啊,难不成老朱家就没点正常的皇帝吗?
“船是木头做的。”景舒继续道:“那不还是木匠吗?”
要她说啊,这老朱家的人当科学家,就比当皇帝合适。
朱瞻基嘴角抽了抽,表示不想和妻子说话。
心里却开始计较起来,若是铭儿对宝船真那么感兴趣,不然就让他去东瀛挖金子银子算了,那地方有钱。
他是嫡子,好东西,自然是该留给他的。
小朱同锦儿说起这事:“你也大了,你觉得让老三去东瀛如何,只是如此,辽东就空缺下来,老四如今也瞧不出来能耐如何……”
朱瞻基有些为难,若是老四能在一般的话,将来也不知能不能收住辽东。
若是辽东都受不住,去东瀛就更加守不住了。
锦儿沉思一会儿,才道:“爹,您不要不急,待弟弟们长大再说,太早下决定反而不美。”
他觉得老爹考虑事情太早,总该等弟弟们成亲之后再说的。
朱瞻基心乱如麻,确实是想趁现在把儿孙的一切都安排好,可是,她们一个两个却都叫自己不要着急……
宣德八年,六月,太医院医官周泽林为越王庶妃诊脉,确定她腹中为男胎,同时越王妃吕氏开始癫狂。
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便要向庶妃的肚子撞去,还满嘴污秽,叫囔着要杀了人家庶妃。
还好越王和宫人拼命护着庶妃,这才让庶妃躲过此劫。
如此,大家都忍不住议论,越王妃该不会是得疯病了吧?
这种疯妇行为,更是引起了文官们的不满,纷纷参越王一家,皇上和太后也给予了斥责。
没过多久,越王妃便在又一次疯病发作的时候掉入池塘,受了寒气,躺在床上起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