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后就乐意干这些事,当即便挑了几个顺眼的出来。
都完事了,才象征性问了吴一句:“贤妃有喜欢的小姑娘吗?”
吴氏也是有几分眼力见的,她明白自己不过是来做个摆设的,所以便也笑道:“臣妾不懂这些,太后做主便是了。”
张太后满意地点点头,妃嫔老实便是最好不过了。
对于皇子们未来的正妃人选,周氏也起了那么一点点小心思。
她想学当初的彭城伯夫人,为朱瞻基引荐孙氏那般,引荐了一位颜色极好的小姑娘。
景舒不想理她,连名帖都不肯看,拒绝了好几次。
可她却锲而不舍地去寻了张太后,亲家推荐,张太后自然是要看看的。
所以不管景舒再不愿意,也只能让周氏把姑娘带进宫来。
她想的是,到时候,自己就说没有眼缘,推脱过去便是了。
可当听见这姑娘姓杭的时候,她便忍不住认真打量了起来。
小姑娘今年六岁,生的那叫一个冰雪可爱,而且一举一动也很是乖巧,虽然是出自平民之家,但也是能看出几分大家闺秀的气质。
张太后笑着看向周氏:“这姑娘好,只是劳累亲家教导了。”
她又不是傻子,不知道周氏的那点小心思。
不过嘛,只要姑娘好,这点小问题也算不得什么。
周氏笑道:“只要太后和皇后喜欢,便是这姑娘的福气了。”
她也是见这姑娘好看,所以才费了一年的心思而已。
张太后看了眼黑脸的儿媳妇,知道她心里不畅快,就暂时把小姑娘,留在她自己身边了。
在她看来,儿媳妇其实不值当生气,不喜欢以后找机会打发出去就行,完全没必要在这时候,和自己亲娘别苗头。
景舒从仁寿宫出来,就拉着周氏回到长乐宫,挥退宫女们后,便忍不住出言责怪道。
“娘,我有没有和你说过,皇子们以后的太子妃、王妃不用你操心,自有太后和皇上斟酌,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
为什么她就不能安分一些,不要有那么大的贪欲呢?
“我是为了谁啊?”周氏也很委屈,她忍不住掉了几滴泪:“我只是想给我外孙找个可心人,我有什么错?”
“闺女,我六十七了,我也想在家里好好享福,好好安度晚年,可是,你们都不肯理我。”
“你父亲,他这些年,一个接着一个地娶小老婆,你两个哥哥,同我也说不上几句话,你嫂嫂和弟媳妇,也是敷衍我。”
“孙子要念书,孙女也被你嫂嫂和弟媳她们送去了女学塾,我……”
亲人的渐行渐远,让她丝毫找不到自己存在的价值。
整个人就觉得很是空虚,她就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景舒不信,问道:“是吗?你难道不是打着让下一任皇后,也是出自胡家推荐的算盘吗?”
周氏功利心太强,她不得不多虑。
周氏如今头发已经全白了,走路也需要人搀扶着,周泽林说,她恐怕是活不了几年了。
“没有,我没有。”周氏连忙摆手,认真否认道:“闺女啊,这姑娘是真好,你只给谁都可以,当妾也好,不一定要给锦儿的。”
“闺女,你别对那姑娘有偏见,你瞧瞧她长的多水灵,她生下的孩子,定然也是俊俏的,啊。”
她就是有这种心思又怎么样,如果胡家能和下一代皇后交好,那胡家的富贵不就更稳固了吗?
不过,她知道闺女的脾气,自然不敢明目张胆把想法说出来。
“下不为例。”景舒深吸了一口气,劝告道:“你若是无聊,可以去走走亲戚,舅舅家虽然不是官宦人家,但好歹也是医官人家。”
“宫里头的事,爹和哥哥官场上的事,你便不要管了,你若是再不听我的,我便让皇上收回家里的爵位,总之,我是不在乎娘家的颜面的。”
周氏哭唧唧地出宫了,景舒靠在柔软的榻上,陷入了沉思。
杭皇后品性如何,史书上没有详细记载,只是有明一代,确实是没人肯承认她皇后之位的。
可比起不愿让朱祁钰,立朱见济儿子当太子的汪皇后。
她又觉得杭氏不错,起码朱祁钰是喜欢杭氏的。
因为如果朱见济不是杭氏的儿子,而是汪皇后的儿子,恐怕她便不会拦着朱祁钰改立太子了……
当然了,也不能排除人家汪氏是个崇尚礼法,没有私心的人。
罢了,既然张太后把杭氏留下了,那就再看看。
只要发现杭氏是个不好的,她便把人送出去,绝不让她,祸害到孩子们。
小朱和景舒一样,对钱氏是十分感兴趣且欣赏的。
不是说别的姑娘不好,只是历史上就认证的贤后,和不知品性如何的姑娘们比起来,那当然是选择已知贤后,才觉得保险啊。
“可惜,钱氏年纪小了些,比锦儿整整小了六岁。”
这么一算,他得多久才能抱孙子?
所以,他还是非常犹豫的,他还想像爷爷一样,抱曾孙呢。
景舒笑道:“母后眼光是好的,张家的小姑娘,我瞧着也是不错。”
那姑娘今年九岁,倒是和锦儿年纪相仿。
“不急,以后再说。”
小朱点点头,他还是偏向钱氏,他觉得像钱氏这样的姑娘,那自己儿子的后院稳矣。
只不过,上辈子她嫁给朱祁镇后,肚子就一直没有动静,该不会是有什么不好的疾吧?
那样可不行,他还是希望,锦儿能有个嫡长子的。
北平城经过几年的洗礼,如今的街道已然很是繁华,小朱带着老婆儿子,伪装成普通商人出宫游玩。
旁人都对他投来了羡慕的目光,有些妇人还笑道。
“别看这男人长那么黑,他媳妇还真俊呢,瞧着家里就很有钱,才能娶上这么好看的媳妇。”
小朱打了一年仗,把自己晒的黑黢黢的,又留了胡须,整个人就显得有几分苍老。
闻言,他的脸便黑了下来,扭头看向景舒问道:“我黑吗?”
景舒看着他希翼的目光,眼底都是笑意地道:“做人要诚实,皇上确实黑了不少呢。”
她本来还以为,历史上,朱瞻基的画根本就不属实,因为她看见的,明明就是个帅气小伙子。
原来,不是画不属实,而是画师在为他画画的时候,帅气小伙子已经变成了中年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