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弟弟啊,你们最好不要作妖,别逼哥哥我对不住爹啊。
朱高炽此话才刚说完,就忍不住咳嗽了好几声。
那模样,似是要把肺都给咳出来一般。
朱高煦顾不上说什么,连忙上手给自家大哥拍背,还不忘对朱瞻基道。
“大侄子,你愣着做什么,赶紧的,叫太医来给皇上看看啊。”
他这会儿也不喊老大,改叫皇上了,可见他暂时是把反心收下了。
朱高炽摆手:“别叫了,早上才刚看过太医,再吃几服药。也就好了。”
好是不可能好的,不过话还是要这么说。
汉王皱着眉道:“皇上,你还是赶快举行登基大典吧,完事后就让我和老三早些回封地。”
自己要是待在京城,老大向来是个没出息的。
到时候还指不定怎么心惊胆战,万一更活不长了呢?
朱瞻基:“……”
二叔,您想多了。
你要是留在京城,我们父子俩反而更加高兴呢。
而另一边,刚刚住进长乐宫的皇后,也正带着儿媳妇,招待着汉王妃。
只见张氏这个戏精,此刻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噼里啪啦掉个不停。
“弟妹啊,咱们六年不见,你都不知道嫂嫂心里多惦记你,这些年,你一切都还好吧?”
那边的汉王妃也不甘示弱,她拉着张氏的手,情深意切地道。
“都好,都好,我心里也惦记着嫂嫂。
嫂嫂您太过操劳啊,你瞧,你这头发都白了,脸上也有褶子了。
看得我啊,都心疼。”
景舒在旁边立着,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这汉王妃嘴还真是毒,居然攻击女子的外貌。
还有,您一天百事不操心的,能和她婆婆比吗?
这六年,她婆婆就没歇下来过。
“是是,弟妹还是如六年前一般年轻。”张氏对她很是亲热:“看样子,老二对你很是疼爱吧?”
韦氏眼中有些得意,汉王对她,自然是没的说的。
只听张氏道:“听闻弟妹六年里,就得了六个儿子,六年抱六,弟妹真是有福气了。”
景舒看着韦氏僵住的神色,忍不住低下头,不让人看到自己嘴角的笑意。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不张嘴则已,张嘴便戳人心窝子。
你说我老,骄傲于丈夫的疼爱。
那我就祝你喜得庶子,还喜得六个,看你怎么猖狂。
时间仿佛静止,汉王妃的脸色,就跟那调色板似的,生气也不是,不生气也不是。
最后只能尴尬地道:“谢嫂嫂了。”
嫡母也是母,庶子也是子,皇后并没有说错,她没理由生气。
她咬咬牙,怎么六年不见,张氏的嘴皮子还这么利索,她根本讨不到半点便宜。
“不客气。”
张氏笑得很是温婉。
哼,想让老娘心里头不畅快,下辈子吧。
待汉王和汉王妃出了宫,朱瞻基才回到东宫。
还没来得及和妻子说话,朱高炽的圣旨就来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先帝嫡长孙、朕之嫡长子朱瞻基,乃天意所属,特尊先帝遗命,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命皇太子持玺升文华殿,分理庶政,抚军监国,百司所奏之事,皆启皇太子决之,钦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太孙妃胡氏,乃光禄寺卿胡荣之女,贤名远播,先帝钦赐入宫,贤良淑德,温婉大方、性格敦厚、品貌出众,朕与皇后甚悦,特立为皇太子正妃,凡东宫庶务,皆由皇太子妃决之,钦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嫡长孙、皇太子之嫡长子朱祁锦,天资聪颖,至诚至孝,先帝甚悦,乃嫡长正统,特尊先帝遗命,立为皇太孙,布告天下,咸使闻知,钦此。”
一连三道圣旨,前面两道还好,景舒早就想到了嘛。
可是这第三道……
景舒轻轻撇过脑袋,看向朱瞻基的眼神带着询问:真是老爷子下的遗旨?
重孙儿的威力这么大的吗?
朱瞻基微微点点头,景舒才深深吸了口气。
这样也好,直接杜绝将来夺位的可能性。
不过话说回来,太子好像是古代最危险的职业吧?
历史上有很多出名的太子,像隋朝的太子杨勇、唐朝的太子李承乾、康师傅的太子胤礽……
当然,朱元璋的太子朱标是幸运的,有个一心想让他当皇帝的老爹。
可惜他短命,死在老朱前头了。
还有政哥的太子扶苏……
景舒撇过头,看着规规矩矩跪在地上接旨的锦儿,便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这孩子有重生的老爹,还有穿越过来的老娘,他完全可以躺赢的好吗?
接完旨,赏了传旨太监一吊钱,一家人才回到正殿。
坐下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景舒为朱瞻基介绍新人。
“殿下,这便是金氏了,臣妾把她安排在素栖院。”
这有了新人,不管你喜不喜欢,怎么也要睡睡,表达尊敬吧?
不然,人家在宫里怎么做人啊?
景舒绝对不会承认,她是因为收了金氏好几件上等的皮货,所以才……
咳咳!
当然,她也是想看看,这货对女真族的态度。
金氏也眨巴着眼睛,满脸都是希翼。
额娘说只要她能给太子生下崽崽,那自己就算是在宫里站住脚了。
为了伺候好太子,让太子不要讨厌自己。
她的那些好东西,可送出去了大部分呢。
吴氏和何李三位得益者对视一眼,然后又迅速地低下头,摆弄自己的袖子。
这可不能怪她们,是金氏自己要送她们东西的,不要白不要。
朱瞻基看了看金氏,他并不讨厌她,可也不喜欢她。
女真族的女子,纵然知道不是那一支,可也有点膈应。
思及此,他也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随口道:“嗯,知道了,你们都先下去吧,本宫有空,会去瞧你们的。”
等她们下去后,朱瞻基才温柔地看向景舒。
“善祥,这些日子,你辛苦了。”
他根本不用问,也能瞧见妻子那一脸的疲态。
“这都是应该的。”景舒笑笑,她招手把三个儿子叫过来:“叫爹爹,给爹爹磕个头。”
两个大的自然是老老实实叫人、磕头。
可小的那个跪是跪了,却没有叫人,也没有磕头。
而是歪着脑袋,好奇地看着他道。
“娘说我爹爹还没有留胡子,可你为什么留了胡子?”
这该不会是个假爹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