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当年太子妃要按规矩,把三个殿下养在她那里。
太子爷却不肯,硬要让郭自己养。
这才多少年,就后悔了,还直接不让孩子去见郭了?
景舒撇撇嘴,男人就是这样。
爱你的时候什么事都应承你,不爱你的时候,什么应承都能收回。
不过,能把胖胖惹毛?
看来郭氏确实是作死了,只不过,是因为什么呢?
文诚苑。
朱瞻墡一边看着战国策,一边往院子外头瞧,今日雪大,也不知道妻子会不会着凉。
待见妻子沈氏的身影,出现在院子里面之后,方才开始全神贯注看着书。
沈氏进门后,走到丈夫面前坐下,然后轻声道。
“母妃给三哥那里,一口气挑了三个选侍,三嫂刚找我过去,说了许多奇怪的话。”
沈氏父亲是在刑部工作的小官,她自小便听父亲说些奇事,所以为人颇有几分警觉。
朱瞻墡放下书本,不动声色地推过去一杯热茶。
问道:“说了些什么?”
他猜,无非就是些酸妇人话呗?
“说母妃是在为大嫂出气。”沈氏握着热茶,暖着手道。
“说,现在大嫂只是太孙妃,就不能得罪了,这以后的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过呢。”
“她还说,母妃压箱底的好东西,都给了大嫂。”
“让我长些心,千万别得罪大嫂,兴许大嫂还会赏碗饭给我们吃。”
“否则,等大哥当了大位,便只能吃残羹冷饭了。”
朱瞻墡看着妻子的脸,他忍不住问了问。
“你觉得,她说的话有道理,你也觉得母亲偏心?”
沈氏连忙摇摇头,她压低了声音。
“殿下,您有没有觉得,三嫂嫂她,是另有所图啊?”
她觉得,吕氏话里话外,总是在说大嫂不够贤德,以后会对弟妹们不好。
而且她还盯上了婆婆兜里的好东西,想要得到和大嫂一样的待遇。
这在皇家,是非常危险的。
“不愧是吕家的姑娘,真是心比天高。”朱瞻墡冷笑一声,直接道:“母妃自己东西,她想给谁就给谁。”
“再说了,大嫂是长嫂,长嫂说什么话我们本该听什么就是,你以后少和吕氏来往。”
别把他老婆教坏了。
沈氏连忙点头,丈夫和她是想一块儿去了。
朱瞻墡此人,在历史上就有贤名。
不管是宣宗,还是战神,又或者是朱祁钰都对他尊敬有加。
他尊重礼法,曾经战神被俘虏的时候,百官想让他当皇帝来着。
他却不肯,而是让朱祁钰当。
历史上,他和战神关系好,这辈子他和锦儿的关系也非常好。
可见,他的好态度是对身份礼法,而不是对人的。
景舒本来想问朱瞻基,知不知道郭庶妃为何被罚。
可小朱同学从朱老四那回来后,就魂不守舍的,她也就不问那件事了。
“殿下这是……?”
被朱老四骂了?
可也不应该啊,小朱可是老朱的心肝宝贝呢。
朱瞻基疲惫地摆摆手,他靠在景舒的肩上。
方才有了一种,自己真的回来了的真实感。
他不会再和上辈子一样,重用宦官、放弃安南、放松对辽东的控制,为明朝埋下祸患了。
不重用宦官,不和他们斗蛐蛐,百姓后人就不会叫自己蛐蛐皇帝。
安南不放弃,那大明远下西洋、南洋便会更加方便。
只要他不放弃对辽东的控制,草原上那帮人就不会做大。
爷爷说的对,谁都可以当中原的皇帝。
但外敌不可以,想想易主和灭种,孰轻孰重?
“善祥~”他轻轻地唤了一声:“爷爷,是位英明的君主,堪比唐宗宋祖,锦儿,要照着爷爷的样子教。”
他也要像爷爷那般学。
景舒笑着点头,但心里却道,老爷子什么都好,就是冲动了点。
不过这其实也还好,总比迷恋仙丹要强吧?
她话题一转,笑着问道:“殿下今日去看过铭儿没有,他今日可喊人了?”
朱祁铭是个怕生的孩子,不管朱瞻基这几天怎么哄。
那孩子都不肯叫爹,也不让朱瞻基抱他。
不止对朱瞻基,就是太子爷几天不来看他,他也会开始哭唧唧怕生。
性子一点都不像男孩子的大方,倒有些像女孩子的腼腆软糯呢。
“今日喊了。”
说起小儿子,小朱同学也有些惆怅。
虽说他是想要个姑娘,但并不想要一个像姑娘的儿子。
说着,他手忍不住动了起来,还是再努努力,生个女儿呗。
景舒是真心不想生了,就算是要生也得好几年以后吧?
生那么密,万一把自己身子伤了怎么办?
所以,她每次完事后,总会把自己清理得干干净净,尽最大可能不会留下小朱同学的孩子。
但是毕竟,也不能百分百保证,就看运气了。
如果实在是挡不住,那该生还是得生啊。
朱瞻基回来这么几天了,自然知道吕氏干的那些事,说的那些话,便直接去找了自家三弟。
“你回去,好好管管吕氏,好好的郡王妃怎么这么下作,你若是管不好她,可别怪我跟你翻脸。”
上辈子,爹即位后,自己便去了南京监国。
这吕氏也撺掇三弟当皇帝,结果被母妃打了一顿,方才老实。
他刚开始没记起这号人。
否则,一定不会让母妃选她当三弟妹。
三弟本就爱玩儿,她不劝阻,还常常鼓励丈夫玩乐,让三弟年纪轻轻,却无子而去世。
老三吓坏了,大哥可从来没有这么对自己说过这么凶的话。
他连忙拱手道:“吕氏年轻不知事,我回去就说她。”
“大哥,你别和我生气,我回头,把我那儿最好的蛐蛐给你送去,就当作是赔罪可好?”
作为家里的老三,他自小就对大哥又依赖、又害怕。
这会儿见他生气,心中自然怵的慌。
朱瞻基:“……不必了。”
他才不玩蛐蛐儿!
朱瞻基转身想走,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般道。
“把你蛐蛐都给我扔了,好好给我读书,习武,你要是不丢,我就把你的蛐蛐都给烧了。”
三弟在宫里的时候,喜欢玩蛐蛐,后来出宫就藩,又迷上了女色。
蛐蛐加女色,便是他短命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