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也不是一个人的责任,家庭关系的好坏,还是要靠男女一起去维护共建的。
她在现代的家庭,爸爸那辈的关系就十分不好,奶奶生了两子两女,爸爸是家里的老大。
小叔没结婚的时候还好,家里的关系非常和谐,妈妈为人宽和,但说白了就是娘家穷,然后因为自卑,所以性格多少有些懦弱。
后来,小叔娶了个厉害的老婆,娘家的条件要比景舒外公家好很多,她瞧不上景妈是位苦出身。
所以,刚进门就闹着要分家,还让小叔去找奶奶说,家具钱粮她都要占大头,否则将来就不肯赡养老人。
奶奶觉得小儿媳妇有钱些,以后能照顾自己,比大儿子靠得住,便处处都偏袒小叔。
她爸也是个拎不清的,什么都听奶奶的话,好屋子、好地、好粮食都拱手给了弟弟。
景妈没地位,根本不敢说话,只能接受这份不公平。
等到后来,没钱给自己孩子看病,景爸去找小叔借钱,小叔还是想借的,可他老婆不肯。
没借到,景爸才开始意识到奶奶的偏心。
可他不怪自己,也不怪自己的妈,而是只怪老婆。
“弟妹那么年轻,都知道要为自家争取好东西,你是干什么吃的,没用的玩意儿。”
骂完以后,还外加一顿家暴。
自此,两兄弟也起了隔阂,后面发生的种种事情,更加重了矛盾。
反正等景舒上大学的时候两家已经很多年不来往了。
就算她现在走在街上,迎面碰上小叔一家子人,估计也是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
后来听说,叔叔婶婶惯着的堂哥犯了事儿,盼了死缓呢,景妈还颇为解气地念了好几天。
本是血脉至亲,却父母尚在,就已经形同陌路。
好在现代犯法不需要连坐,就当少了门亲戚而已嘛。
若是在古代,犯错重者三族九族都去见阎王,轻者三代君王以内,家族都别想有人出人头地了。
所以,长子长媳不但需要贤能,还得能压得住兄弟妯娌。
“说得好。”太子妃赞赏地点头:“所以你要多多和你的弟妹们走动,妯娌之间关系好了,他们兄弟之间,才会越发亲近些。”
谁愿意看见孩子们反目成仇呢?
就像她,再不喜欢汉王妃,不也是张口妹妹、闭口弟妹地喊么?
若不是老爷子,曾经给汉王承诺过某些不该承诺的。
他们和汉王一家,也绝对不会闹成这般面和心不和的境地。
景舒这才想起,自己因为偷懒,所以和几个妯娌之间少有走动,太子妃,这是在点自己呢。
“儿媳明白了,多谢母妃提点。”
她那儿还有好些好茶,回头就去请那些妯娌喝茶。
太子妃微微一笑,知她是真明白,便不再啰嗦,只管带着她忙活了。
景舒这次也见到了翁氏,也就是朱瞻塙的母亲,很有可能会被扶正的女子,只一眼,她就不太喜欢。
明明她是一脸悲伤,景舒却觉得此人眼底藏喜,不像是个安分守己的。
和她同样想法的,还有太子妃,在赵王府帮忙布置好沐氏的丧仪后,太子妃便叹气道。
“还是沐妹妹更好些,和心眼儿不多的人相处起来舒坦。”
景舒笑笑不说话,曾经朱瞻基也说过类似的话,你们还真是亲母子啊。
回到东宫,她就把吴氏喊了过来,话不多说,直接说主题:“你为什么让祁钰不要学那么多?”
吴氏没想到太孙妃叫自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半晌才跪下道:“太孙妃,难道妾说的不对吗?”
太孙殿下以后是皇帝,太孙妃的儿子以后也是皇帝,自己的儿子是藩王,学那么多东西做什么呢?
藩王有才,那皇帝肯定就会忌惮,到时候多不好看?
“不对。”景舒摇摇头,认真道:“人的品行和才华是两回事,若是品行不好,才华多了是祸事,若是品行好了,才华就是天大的好事。”
用大臣,哪有用自己的亲弟弟靠谱?
至于朱棣造反,那是朱允炆不行,但凡朱允炆有点脑子,迟一点削藩,或者不要削的那么狠,就不会把躺赢的局玩儿得那么烂。
“祁钰是皇家的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孩子。”景舒叹了口气,把她扶起来:“若是他长大后太过平庸,天底下的百姓会骂他是蛀虫的。”
她到时候,肯定是要撺掇朱瞻基,或者是儿子,把藩王制度给废了的,别的先不说了,朱瞻基的儿子肯定是要赶出去扩展边疆的。
没本事,如何在世上立足呢?
吴氏不懂她的心思,只能点头道:“妾都听太孙妃的,以后再不会和祁钰胡言乱语了。”
景舒这才满意,又宽慰了几句,便让她回去了。
等她走了一会儿,蕊初才轻声道:“太孙妃,其实,吴嫔如此也挺好的,对咱们两位殿下都是有利的。”
庶子越愚笨顽劣,才越显得嫡子才华斐然啊。
景舒笑笑:“他若是真愚笨,不也显得我容不下人吗?”
眼光放长远一点,说不定朱祁钰就能当个朝鲜王或则东瀛王呢?
再说了,如果自己儿子,连弟弟都压制不住,那他就不配当皇帝,就是当了皇帝也是个不中用的。
她相信,自家儿子是个中用的。
乐安,汉王府。
朱高煦端坐在书房内,书桌前坐着的是他的亲信:枚青。
“老爷子又去打仗了,这回,他甚至都没通知本王。”
汉王语气多少有些怨念,上回老爷子好歹还提前给他说了声,这回却连一句话都没有。
枚青没有说话,朱高煦又道:“你说爹是不是把我忘了,也忘记我曾经救了他那么多次,老爷子怎么就没良心呢?”
想当年,朱棣数次被围,都是他冒死去劫的营,爹能当上皇帝,起码有他一半的功劳。
谁承想,他当上了皇帝,嘴巴一抹就不认账了,真让人气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枚青愤然起身道:“王爷,臣真是为你不值,不如,咱们趁着皇上不在京城,直接派人刺杀太子吧,如此一来,您可就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
到时候,就算皇上再不乐意,也不得不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