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景舒觉得,太监是真的好用,他们可以钳制大臣,可以帮皇帝干各种脏事和背黑锅。
要是用完了,不想用了,还能轻轻松松把他们灭口。
但是这也要看皇帝了,万一一个玩不好,那可能就会成为汉少帝刘辩……
“随堂辛苦了。”景舒客气地点点头,然后道:“我来吧,随堂去忙,石榴,给随堂些茶钱。”
石榴应声,然后递过去四颗银瓜子,大概就一吊铜板的样子,可那太监已经很开心了。
这宫里的主子,除了汉王,其他的人都十分小气,可惜汉王已经去就蕃,他们也就摸不到什么油水了。
“谢太孙妃,奴婢告退。”
这些银瓜子,加上他以前攒的,都可以去换只金钗了,到时候送给尚衣局的馨怡姑娘,她肯定会喜欢。
景舒把小祁钰放在地上,拉过儿子指着他道:“锦哥儿,这是你弟弟,你是哥哥要爱护弟弟知道不?”
然后又温柔地对祁钰道:“钰哥儿,这是你哥哥,做弟弟的,要尊重哥哥知道不?”
朱祁锦好奇地望着,面前这个比自己矮一截的孩子,然后乖乖地叫了声:“弟弟好。”
然后就伸出手,牵着景舒和朱祁钰走到太监放下的书前道:“娘,给儿子和弟弟读书。”
他看朱祁钰的表情是喜欢的,虽然他有十个小太监陪着,但血缘真的是个奇怪的东西。
起码,两个小家伙完全没有陌生感。
景舒读诗的时候,两人就乖乖挨在一起听着,谁都没有闹腾。
她看着心里暖暖的,果然,有些孩子生来就是报恩的。
朱祁钰也喜欢这个哥哥,还把自己的布老虎分享给哥哥玩儿,可惜人家早就过了玩儿布老虎的玩具,还把自己玩儿的泥塑递给他。
“太爷爷说,介是将军,打架很厉害的。”
景舒抬头一看,好家伙,是林槊,这捏的是霍去病吧?
永乐大帝就是永乐大帝,送的玩具都和别人不一样。
朱祁钰很喜欢,立马就丢了布老虎,临走时还问道:“鸽鸽,窝明天还能再来找你玩儿吗?”
后者很用力地点点头,表示欢迎,然后朱祁钰又看向景舒,目光中带着希翼:“母妃,可以吗?”
“当然可以。”景舒摸摸他的头发,慈爱地道。
此时的明朝,小孩子都是要剃头的,各式各样的发型都有,还有女真人的金钱鼠尾的辫子。
所以,当明朝的老百姓,看着女真人留着小孩子的发型,心里会觉得多么滑稽和可笑。
当然,两个小家伙没有留金钱鼠尾,而是标准的三点,脑袋两侧留下一块圆圆的头发,中间留一块,都是短短的,小孩留着很是好看。
她抱着朱祁钰离去,都走出老远了,后头一看,朱祁锦还在奶娘的怀里,奋力挥舞着小胖手呢。
朱瞻基最近很忙,老爷子要去亲征,汉王又不在。
那作为皇太孙的他肯定也必须得去,老爷子和大臣们加班讨论怎么打,他肯定也得在场,所以回来常常就很晚了。
恰好,景舒也懒得伺候他,刚好休息休息。
当然她也不是个委屈自己的主,只要自己有需要了,可不管朱瞻基累不累,他若是不肯动,景舒就会很很理解地道。
“殿下累了,若是有心无力,那便好好歇歇吧。”
朱瞻基:“……”
作为一个男人,你可以说他坏,也可以说他任何坏话,但就是绝对不能说他不行……
景舒自己舒坦了就去睡觉,朱瞻基却怎么也睡不着,他在思考,怎么才能把老爷子的身子养好些。
他明明很累,却怎么都睡不着,他轻手轻脚地起身,想着喝几口水再睡,可视线瞟向景舒的书房时,却无意间看见了一本诗集。
看封皮上的字,不像是买的,倒像是自个儿抄的。
闲来无事,他便抬脚走去,拿起诗集开始随意翻看了起来。
看着前边倒还好,但是他越翻越觉得不对劲,他对书法有些造诣,这李清照的一剪梅,妻子抄写了十几遍就算了,可前期的笔画是欢快的。
怎么越往后,笔画就越凌乱,看得出是心绪不宁,到了最后几页,纸张上还有干涸的水滴。
他盲猜,这是妻子的眼泪。
她未出嫁前,是有心上人吗?
朱瞻基想起上辈子,他提出让妻子自请废后,说实在的,妻子若是死活不肯,他还真不一定能废了。
可她……却只不过想了想,便答应了!
所以,她所喜欢的,到底是谁呢?
朱瞻基心绪凌乱,怎么也没办法睡去,第二天睡醒以后,就直接去找了最信任的锦衣卫。
也没有说别的,就是让去查妻子从小到大的所有事情,见过多少人,生了多少次病,还有走了多少亲戚……
这时间太过久远,原主又不是出身名门,要打听,自然是需要时间的,朱瞻基也没为难他,只说他亲征回来之前查清楚就可以。
而这一切,景舒毫不知情……
九月,太医给太子请过脉后,回头便和朱棣直言:“太子爷若是在不少吃些,恐怕会影响寿数。”
这下可把老爷子吓坏了,立马就把朱胖胖叫过去一顿骂。
“不是早就让你少吃些吗?你怎么还越少吃越胖了?是不是要我派个锦衣卫去盯着你,你才肯听话?”
“我告诉你,一个月,一个月你要是不少个十斤,我就把你放诏狱里去,让他们天天给你吃石头般的馍。”
他知道老大身子不好,但是太医为了活命,可一般不会警告人,若是警告,那就是情况确实危险了。
这可不行,他朱棣,绝对不能白发人送黑发人。
朱胖胖回去以后就特委屈,偏偏太子妃也吓到了,只许他吃两碗饭,他也就吃了个半饱,看着桌上的饭菜直咽口水。
有心想再吃点,可看儿子儿媳都还看着他呢,他便只好讪讪地放下碗筷,有些失落地去继续处理政事了。
朱瞻基看他走了,才低声道:“娘,你这次可不能心软,一定不能让爹继续那么吃下去了。”
曾经也不是没有奉旨减肥过,可太子妃总是架不住丈夫那委屈巴巴的样子,所以两碗就变成了四碗,四碗又变成了八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