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舒眠平日里不怎么看电视，尤其是这种容易让人对婚姻产生焦虑的节目。
她看得直犯困，就在她以为明承洛睡着了欲起身走人的时候，他忽然开口问：“都看明白了吗？”
“哦，看明白了。”柯舒眠敷衍。
“那离婚了怎么分割财产？”明承洛睁一只眼瞥她。
柯舒眠睁大眼睛。
竟然还有观后作业！
突击检查啊！
她哪知道怎么分割，在她的观念里，本属于她的谁也拿不走，不属于她的她一分不要，法律上怎么个分法她是不知道，因为她根本没看进去。
几番张口欲言，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像极了读书时被老师提问的场景。
她是签了什么破合同！
懊恼之际，他忽然起身先走了，她仿佛还听到他说了句：“傻。”
简直莫名其妙。
柯舒眠本以为他是一时无聊才要她陪他看电视，没想到第二天他又放起了另一档关于婚姻的综艺节目，她被迫又陪他看完。
柯舒眠觉得匪夷所思，想问他是不是隐婚了，所以才关注这种节目，可觉得涉及他隐私，想想只能作罢。
节目刚放完她的手机也跟着响起来，她看了一眼来显然后边接听边出门。
明承洛听到她叫了声“思泉”，他眸光灰暗地随着她的身影移动，直到她消失在门口。
她今天总算换了个装扮，还化了淡妆，看上去比之前好太多，原来她也不是不会打扮。
这副模样，难道是去和那个男人约会？她不会就这样原谅他了吧？
他都出轨了，她难道不想离婚？
节目白看了！
明承洛食指交叉，左手拇指抠着右掌心，陷入思考。
柯舒眠在去前公司的路上接到了派出所的电话，他们找到了坑她的房东，据说那个房东是为了还赌债，才干这样的事，所幸他坑到的钱还没有用于赌债就被抓到了，柯舒眠赶过去，顺利拿回了属于自己的钱。
她脸上挂着笑，来到前公司进行最后的交接，离职手续很快办好，并且结了她所得的薪水。
手机上收到打款短信，柯舒眠心里满是安全感，兜里有钱就是好。
她在研发室的旁边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小办公室，本来打算进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却发现不用动手，已经有人把它们全部扔在一个烂纸箱里。
而那个桌子上，摆的都是闭悠惯用的东西，桌面上还放着一张她和陈思泉一家的合照。
她离开不过四五天时间，闭悠这么快就鸠占鹊巢了，想来是得到了齐总的许可，毕竟攀亲带故的，幸好她早早地就把电脑给清理过。
柯舒眠把能用的一些小文具之类的塞进自己的大包包里，然后其他的一些笔记等，全数放进了碎纸机。
而后她准备离开，闭悠却在这时迎面走来，身旁依旧是那个跟屁虫，还有吃完午餐成群结队回来的一堆同事，见到柯舒眠都不自觉地停下来。
“舒眠姐，你这就要走了吗？好舍不得哦。”闭悠上前亲昵地要拉住柯舒眠的手。
柯舒眠身子一侧，直接避开，其他围过来的同事脸上都带着疑惑，明显感觉到氛围不太对劲。
闭悠尴尬地收回自己的手，安慰道：“舒眠姐，齐总本来是打算来给你送行的，但是他临时有事走不开，就让我代他来了。”
她这话一出，有人开始交头接耳，说这是人走茶凉，有人替柯舒眠惋惜，也有人在窃喜，更有人自然地站到了闭悠的身边，仿佛她代表了齐总是一件多么厉害的事情，他们站过去就是从此有了靠山。
“你能代表什么？别忘了，舒眠算是你的师傅，要是她没有手把手教你，你现在能霸占她的位置？”
有人铿锵出声，柯舒眠望向来人，是和自己很要好的同事凌玲。
“怎么就不能代表了，悠悠能顶替这个位置，说明她有能力。她足够聪明，别人也才能教的嘛，要是遇到个蠢的，再厉害的师傅也教不出来。”被柯舒眠骂过茶味的跟屁虫说得理直气壮，生怕引不来人观战。
“看来九年义务教育只教会了你忘恩负义。舒眠在这里工作的时候，公司都还没有成立只是一家小店，没有她能有现在的公司，能有你们在这里说闲话？”凌玲一看见这群茶精就想怼。
“好了，你们别吵了。”闭悠劝道，凌玲的话也是她的痛点，陈思泉时常在她面前夸赞柯舒眠，说她工作如何厉害，私下又如何成熟且可人，甚至她刚来公司的时候，姐夫也是对她夸不绝口，说是公司的发展有部分是柯舒眠的功劳。
柯舒眠能做到的，她也会做到。
闭悠向柯舒眠深深鞠了一躬，“舒眠姐，谢谢你这段时间以来的栽培。”
柯舒眠不接受她的道谢，“别，我受不起。小心你的肚子，别做这么大的动作。也请你不要叫我姐，从此你我两不相干。”
闭悠下意识地摸肚子，公司里的人都还不知道他们三个之间的事，她敢断定，柯舒眠丢不起这个人，她豁不出去，所以也不会主动把这事说出来，但是她话里有话，却容易让人无端揣测。
“舒眠姐，你怎么这么说？我做错什么了吗？”闭悠眨巴着一双大眼睛。
闭悠一贯善用她那无辜的眼神。
柯舒眠不戳破这一切，纯粹是不想在这种事情上争抢不休，没有意义，既挽回不了什么，也无法让自己内心多么好过，她喜欢过简单的日子。
她扯了扯嘴角，“闭悠，记住两句话，第一，公道自在人心，第二……名不正言不顺，不会长久的。”
对话到此，旁观的同事几乎都看出了两人之间有问题。
“舒眠姐，我要是哪里做得不对，你可以直接说，但是不要这样说莫名其妙的话，大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对你做什么了，我坐进你的办公室，那是齐总的决定，不是我抢的呀。而且你难道不是找到了更好的工作，所以才辞职的吗？”闭悠带着哭腔急切地说，一副被人欺负了的样子。
闭悠还真是厉害，什么都能带偏。
柯舒眠不屑轻笑，陈思泉今天主动约她见面谈离婚的事，看来闭悠从中是真下了功夫的，不然他怎么会突然就想通，难道就因为他打了她一巴掌，他知错醒悟了，所以决定离婚？
不太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