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在。”
秋月心惊胆战，小声应道。
“你想让姝儿收留你？”
牟月姝什么都没说，但江揽月却是什么都明白。
秋月不知道牟月姝的名字，但也知道江揽月口中的姝儿是谁。
“是，小姐当街救下奴婢，奴婢无处可去，恳求小姐夫人收留奴婢，奴婢可做牛做马来报答小姐夫人的恩情。”
秋月说着落了泪，显得楚楚可怜。
江揽月看了一眼同样楚楚可怜的牟月姝有些无奈，她都不知道秋月的底细怎么就敢把人往家里领呢。
“姝儿，若娘亲不同意，你会怪娘亲吗？”
牟月姝眯着眼笑了一下，伸手靠在江揽月腿上，“不会，娘亲不会害姝儿，娘亲最是爱姝儿了。”
靠在娘亲腿上就是舒服，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江揽月无奈，牟月姝总是这样，想要什么东西时就表现的很乖巧，像个毛绒绒的小猫一样，舍不得对她做什么。
“秋月，抬起头来。”
江揽月的手在牟月姝背上一下一下的随意拍着，屋里暖和，牟月姝都有些睡意了。
以前她睡不着之时娘亲也总会这样给她拍背，要不了一刻钟，她就会睡着了。
秋月抬起头来，任由江揽月打量。
秋月的面相生得很妩媚，稍加打扮定会是一个勾人的美人。
实话说，她不想留这样的人在府中，与谁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
而且她能感觉到，秋月不是现在她所看到的模样。
可她又不想让姝儿失望，这该怎么办呢，没办法，姝儿想要的，就由着她来吧。
总该一个女子，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你想要留在将军府，就要签下卖身契，你可愿意？”
这是她能想到的对牟月姝最有力的一道保障了。
秋月愣了一下，低头认真思索起来。
签了卖身契，也就意味着这辈子她都是将军府的人，并且是一辈子无法翻身的奴婢。
可她又有更好的去处吗？
现在她急需的是找到一个落脚点，其他的暂时不在考虑范围内。
沉吟片刻后，秋月抬头直视江揽月，“奴婢愿意。”
牟月姝没有说什么，对于江揽月的决定，她不赞同也不反驳，她是不赞同对人身进行买卖的，签了卖身契，也就意味着秋月再也没有自己的生活和自由了。
可她同样明白，只有手上拿着卖身契，才能最大程度的确保这人不会背叛你。
将军府已经好几年没有进新人了，就是怕买进来的人信不过。
“牟叔。”
身旁站着的管家点了点头，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拿了一份卖身契过来，让秋月签字画押。
手印盖在卖身契上的那一刻，就意味着秋月以后都属于将军府，将军府的荣辱与她已经绑在一起了。
她倒是没什么感觉，现在有个落脚点已经给牟月姝报答恩情是她目前要做的最大的事。
“杏儿，你带秋月回北院熟悉环境，我今晚陪娘亲一起吃饭。”
牟月姝贪婪的靠在江揽月的腿上，专属于母亲的味道让她舒服的眯了眯眼，都有些不想起来了。
“是，小姐，秋月，跟我走吧。”
杏儿把秋月带走了。
走了一路，就介绍了一路。
“将军已经带兵去嘉俠关抵御外敌去了，大公子去了昌北书院读书，二公子去了城外的练武场，三公子去了江南，所以平日里就只有夫人和小姐在家，小姐的院子是北苑，冬暖夏凉，平日里你就在北苑，要去其他的地方我去便是。”
秋月顺从的听着杏儿说话，始终跟在她后面半步的位置。
到了北苑，秋月才知道牟月姝坐在独女在府中的受宠程度。
北苑很大，尤其是院子，里面有各式各样的花，还有秋千，甚至还有一个小型的练功房。
秋月看见练功房时，手都不自觉的动了一下。
随即反应过来连忙忍住。
“以后你就住在这间，我住你隔壁，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跟我说。”
“多谢杏儿姐姐，秋月知道了。”
杏儿摆摆手，“不用叫我姐姐，叫我杏儿就可以，或许你还比我大些呢。”
从小到大，牟月姝身边就只有杏儿一个侍女，杏儿也习惯了只有她，现在突然多了一个人，反而还有些不习惯了。
不过只要是小姐的决定，她都支持。
“好，我知道了，杏儿。”
杏儿点点头，“今日你就好好休息，明日再开始服侍小姐。”
杏儿说完就出了她的房间。
杏儿走后，秋月仔细打量着房间，房间不大，但很干净，想来是一直没人住的缘故，所以就连被褥这些也没有，不过杏儿说了待会就给她送来，让她先适应一下。
秋月已经很久没有住过这么干净的房间了，自从和哥哥走散以来，又被下毒导致不能使用武功，这让她受尽苦楚。
现在，她终于安定下来了。
坐下来仔细摩挲着桌面，桌上还摆了一套茶具，不值几个钱，但却很素雅，和将军府的形象很搭。
她一路流浪来汴京的路上，正巧遇到平定将军带兵出征，她一路上听到不少对平定将军的赞誉，没想到，她竟然真的进了将军府。
牟月姝在前院陪江揽月用晚饭，主动的把今日在外面发生的事情都交代了。
她对江揽月是从不隐瞒的，所以江揽月才会如此信任她，就算带了一个不知道底细的人回府，也没有怪罪她。
“娘，吃这个，很好吃的，这个也很好吃。”
牟月姝殷勤的给江揽月夹菜。
江揽月淡淡的看着她，知道她有话要说。
牟月姝是她的女儿，撅个屁股就知道她要拉什么屎。
“有什么事就说吧。”
“嘿嘿，还是娘亲了解我。”
牟月姝尴尬的笑了一下。
“娘，今日秋月是我在街上不小心救下的，但我也知道，爹爹在外征战，我们在家里最好不要给他添麻烦，秋月这人我看着还不错，但也不能保证，您要不查一下，要是有问题，就找个理由送出去，没问题的话我也能放心的用。”
江揽月心里感动，之前牟武出去打仗时她想出去玩，她就随口说了一句不要给爹爹惹麻烦，没想到她竟然一直记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