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冷冷地看了莫解语一眼:“梅妃,你差不多也该够了。你要的公平朕已经给你,再闹,就过头了!”
莫解语打了个寒颤,心底油然而生对皇帝的怨恨。
皇帝果然最是无情。她提出的事情,分明也对皇帝有利。却只是因为几句话口风不对,而直接被皇帝这般驳斥了回来。
可见这皇帝,也不是什么合适的各做对象。莫解语微微低头,她忽然觉得,自己应该换个人来合作才是……
然而表面上,莫解语还是不敢说什么。她只能柔顺而怯懦地低头:“解语明白皇上的意思了。请皇上放心,解语定不会让您为难。”
皇帝对莫解语的表态还算满意。他咳嗽一声,看向燕煜修:“既然瑄王妃都已经如此识大体了,那皇弟你也不该再纠结此事才是。听朕一句,快些将瑄王妃投入大牢吧。”
燕煜修面无表情地看了皇帝一眼,回头替冷沐瑶拢了拢衣服、
冷沐瑶抬头,冲燕煜修甜甜地笑了笑。
燕煜修沉声道:“在牢里一切小心。我定会保你平安,你若是不平安……到时候,有的是人要给你陪葬!”
说话间,燕煜修阴沉的视线掠过莫解语。
莫解语打了个哆嗦,心底更加不快。
她抿了抿唇,脸色阴沉地转过头去。
皇帝虽然脸色也有些尴尬,不过到底也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这件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对错到底如何。
即使皇帝有心偏袒莫解语,表面上也不好做得太过。
燕煜修随即收回视线:“走吧。你既然要去坐牢,那我送你进去。”
“多谢王爷。”冷沐瑶甜甜一笑,和燕煜修一同携手,前往临时搭建的牢房当中。
由于冷沐瑶身份特殊,这里原本也没有准备过什么牢狱的缘故。所谓给冷沐瑶准备的牢狱,其实不过就是一顶帐篷罢了。
这帐篷做工倒也精致,只是里头的设施未免还是简陋了些。
冷沐瑶走进帐篷,左右随意看了看,微微点头,冲跟着一起来的陈公公说道:“陈公公回头有空,替我跟皇上说两句。就说着帐篷的环境不错,我十分喜欢。”
她说这话的时候似笑非笑,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认真的。
陈公公本来不想回答。不过碍于旁边燕煜修一直阴沉着脸站在那里,他也无法多说什么,只能唯唯称是。
帐篷外头有重兵把守,冷沐瑶无法离开。
故而陈公公将冷沐瑶送入帐篷之后,自己便退了出来。
燕煜修是和陈公公同时出来的。
燕煜修的眼神很冷,冷漠地看着前头。这副做派,着实是让人看了心里发寒。
陈公公擦了擦汗,有点心虚地看向旁边的燕煜修:“瑄王殿下。今天的事情您也看见了。这也是情势所逼,不是皇上或者老奴的错。殿下您要找,就去找那个青炎国的公主吧——”
燕煜修没有理会。
他甚至连看都没有看陈公公一眼,直接转头便大步离开了。
陈公公擦了擦汗,一时间有些唏嘘。
从刚才开始,燕煜修身上就压抑着一股子暴戾的气息。
如今燕煜修从身边离开,那股子暴戾的气息也就随之散去。陈公公心里觉得庆幸,只是想想接下来燕煜修离开之后会发生什么,他这心便又提了起来。
当差,当真是不容易啊!
陈公公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去皇帝面前复命了。
还没走进皇帝的帐篷,便听见莫解语带着泪意的声音:“皇上您实在是冤枉解语了。解语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这般——”
“到底是朕冤枉你,还是说,你的确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皇帝的声音略有些不耐烦,冷冷地道,“解语啊解语。你的兄长死了,朕原本也是心疼的。可是朕怎么就觉得,比起你兄长的死,你更在意的,其实还是瑄王妃能不能得到惩治呢?”
莫解语神色略微僵硬,抹着眼泪道:“臣妾想要让瑄王妃被惩治,那无非是因为,瑄王妃杀了臣妾的兄长啊。兄长已经枉死,若是连凶手都无法处置,那臣妾还是人吗?”
莫解语来来回回的,就是这一套说辞。
在她嘴里,她自然是天下一等一的好妹妹。而冷沐瑶,则是明摆着的凶手。
这话其实也能自圆其说。拿去糊弄普通人,是不成问题的。
只是莫解语将这样的话语拿到他堂堂皇帝的面前,那就未免有些瞧不起他皇帝的嫌疑了。
皇帝听得有些不耐烦,抬手打断了莫解语的话:“够了。梅妃,你这话拿去和别人说也就罢了,倒是没必要拿到朕跟前来,和朕说这些。”
莫解语闻言低头,眼里掠过一抹阴鸷。
皇帝又说道:“从今天开始,这件事你就不用再管了。该有的公道,朕会帮你讨回来。不过你也要顾及大局,知道了吗。”
顾及大局?
换句话的意思就是,这件事很有可能,不会按照她的心愿往下进行了?
莫解语仿佛被针刺了一下,抬起头惊悚地看着皇帝:“皇上!您怎么可以如此说……臣妾的兄长已经……”
“你的兄长的确是死了!但他先前在云霓是什么名声,你这心里也不会不清楚。”皇帝蹙眉道,“其实在云霓国境内,想杀了他的仁人志士不在少数。要是一个个的追究起来,那可就费劲了!所以朕只能说会给你一个公道,仅此而已。”
莫解语本来还想说几句。
不过看着皇帝的表情,她就知道了。即便再说,也都是白搭。
罢了,罢了。
既然如此,她还是节省一点精力的好。
莫解语咬了咬唇:“妾身明白了。妾身这心里痛如刀搅,暂且告退。”
说罢胡乱福了福身,不等皇帝说话便去了。
皇帝看着莫解语的背影,眼里多了几分不喜。
他本就觉得,莫解语的行事作风,有些让他不喜了。没想到现在,莫解语居然更是胆大妄为。
这青炎国的女子,压根就不把他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