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浓度达到百分之七十五以上的酒精,才能用作医用。
冷沐瑶鼻尖沁出了汗水,紧张地操作着蒸馏器底下的火苗。
这蒸馏器的内部温度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
许久许久,蒸馏器上的管子里,终于出现了水声。
滴答滴答。
一滴滴的酒精,缓缓注入容器之中。
酒味挥散开来,让所有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振。
林耀左闻闻右闻闻,忍不住自言自语:“什么味儿这么香?”
燕煜修看着那蒸馏器,眸底闪过一抹若有所思。
冷沐瑶大大松了口气。
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一脸的欣慰。
她总算是把酒精,给炼出来了!
冷沐瑶捶了捶酸痛酸痛的腰,冲林耀招了招手:“你过来。”
林耀现在已经对冷沐瑶刮目相看了。
一听冷沐瑶的命令,他赶紧颠颠跑过去:“瑄王妃请吩咐。”
“帮我看着这只罐子。”冷沐瑶指着那罐子,“记住不要让罐子的温度,达到煮开水的温度。保持在现在这个程度就可以了。你要是没有把握,也可以时不时把罐子从水上挪开控制温度,知道了没有?”
冷沐瑶的命令堪称细致。林耀不停点头:“明白了。只是瑄王妃,这东西是怎么个用法,还请您示下。”
冷沐瑶笑了笑:“示下不敢当。要用这东西其实也简单,不过是在伤口上涂抹或者冲洗,借以消毒罢了。”
“消毒是何意。”林耀听得一知半解,“莫非马四的伤口上,有着什么毒素吗?”
冷沐瑶暗叫一声好险,她差点就把现代的概念,告诉给林耀了。
她咳嗽一声,一本正经地解释:“你说得也对。就是因为士兵们的伤口上有着毒素附着,才会让伤口腐烂的。这些东西可以灭除那些毒素,让士兵的伤口不会那么容易脓肿腐烂。这样一来,士兵们存活的几率就大了。”
“原来是这样的!”林耀对冷沐瑶佩服得简直五体投地,“瑄王妃请受末将一拜。”
说着林耀跪下来,直接五体投地行了个大礼。
冷沐瑶连忙扶住他:“区区小事不用行礼,林将军请起吧。”
“瑄王妃当真是宽宏大量。”林耀感动得不行,想想自己方才对冷沐瑶说的那些混账话,更是想要直接抽自己一巴掌,“可恨末将刚才还对您说出了那样的话语……哎,末将当真是混蛋至极!”
冷沐瑶笑了笑:“你我头一回见面,自然要多了解了解,才能给对方下定论。林将军你也不必为方才的事情而有什么芥蒂,只要你从今往后别再像上回那样,不就行了?”
林耀长叹一声,更为冷沐瑶的胸怀所折服。
恰好此时外头的官兵进来,告诉林耀受伤士兵的情况。
林耀便赶紧走出去,去看那些伤者的情况。
燕煜修冲冷沐瑶道:“你先在这里等着本王,本王稍后便回。”
冷沐瑶歪了歪头,笑容甜美而轻灵:“好嘞。沐瑶就在这里等着王爷回来!”
“……”
燕煜修深深看了她一眼,转头走开了。
他跟林耀一起前往受伤士兵处。
路上,林耀忍不住感慨道:“瑄王殿下,您当真是娶了个千好万好的王妃啊。末将第一次见到王妃的时候,还以为她只是个花瓶。谁成想王妃非但不是花瓶,反而还帮了末将这么大的忙……这不止是末将的福祉,也是整个云霓军队的福祉啊!”
燕煜修微微勾了勾唇。
听见林耀夸冷沐瑶,他无来由地一阵开心。
林耀又感慨道:“这么好的王妃打着灯笼都难找,殿下您一定要对她好些才行。您和王妃,定会是一对最最恩爱的神仙眷侣!”
燕煜修听见这话,神色蓦然复杂几分。
他沉吟片刻,缓缓道:“其实本王对王妃……”
“瑄王殿下,咱们到兵营了!”
林耀忽然急声,打断了燕煜修的话。
燕煜修皱了皱眉,方才一时冲动险些出口的解释,便直接吞了回去。
想想自己方才的冲动,燕煜修自己也觉得有点好笑。
他也不是个毛头小子了,为何还会在涉及冷沐瑶的事情上冲动至此呢。
林耀进了兵营,看见哼哼唧唧躺在地上,伤口鲜血淋漓的士兵们。
士兵们一看见燕煜修来,眼睛顿时都亮了。
燕煜修是云霓有名的战神。能看见燕煜修,对这些士兵来说,是他们的荣幸!
燕煜修沉声道:“诸位都是我云霓的勇士。这一次,本王在这里对各位道谢了。”
地上的士兵们一个个几乎都快要哭出来了。
燕煜修劝勉安慰了这些士兵几句,也令这些士兵更加佩服于他。
兵营之中响起如雷的呼声:“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冷沐瑶在不远处听见了这声音。
她微微勾了勾唇,忍不住替燕煜修高兴。
天色稍晚,燕煜修便带着冷沐瑶折返栖梧宫。
冷沐瑶在路上问燕煜修:“王爷,您今日来军营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燕煜修轻咳一声:“本王的事情已经办妥了。”
他和林耀单独出去的时候,已经将该交付的事情都交付了。
冷沐瑶点了点头:“办妥了就好。王爷,沐瑶今天没有给你丢脸吧?”
燕煜修静默了下:“没有。”
非但没有丢脸,她还给他大大长脸了。
“没给你丢脸就好。”冷沐瑶夸张地拍了拍胸口,“我还以为我给你丢人了呢。”
燕煜修扯了扯唇瓣。
如此聪明的女子,怎会给他丢人。
只这样一来,他对冷沐瑶的心思,也是越发的看不清了。
燕煜修没有再多说什么。
等车子来到栖梧宫门前的时候,燕煜修便下了车。
冷沐瑶已经习惯了燕煜修扶她下车,他刚一下车,她便蹲在车边等着了。
谁知燕煜修一下车,居然就头也不回地直接走了,压根没有要留下来的意思。
冷沐瑶一下子就懵了。
这是怎么搞的。他不是不生气吗,不是在为她高兴吗?
可是回到家里,他怎么反而对她摆起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