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东的任性,完全可以理解。
已经站在了整个泣血营的顶峰,还有什么事值得他去在意与关心的?
论实力,铜冈,隗鬼虎等人在他面前都不敢叫板。
论地位,他出营便可直接执掌一军,出任帝军将领。甚至是加以时日,帝军统领之位对他而言都是囊中之物。
这种人,有什么不能任性的?
对王尘,他可能有些赏识,但要说多看好,那倒不至于。
至少现在,他是没多少闲工夫过来的。
给黄腾的态度也仅是两个字——随缘。
眼见黄腾语塞,莫无常轻笑道:“看来黄师弟也不是不明白事理的。其实你要说其他人也就罢了,就算给你黄腾一个面子,我也不至于抢。不过既然是王尘师弟这种良才璞玉,那就另当别论了。派系这东西,既然成立了,那就要壮大。你也别拿什么大义来压王师弟,只是个阵营派系选择而已,选择自由,哪来的那么大罪过?”
其他几人也是连道。一边挤兑着黄腾,也一边拿话引诱着王尘。
黄腾浓眉深皱,王尘也是不堪其扰。
终于,他忍不住了:“我说各位师兄师姐,不至于吧?诚然,我现在的成绩是挺不错的,可你们也都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开始成绩好,并不能说明我以后也成绩好。而且,相信你们也都听说了我这成绩是怎么来的。先且说明,同样的武皇符篆卷轴,我可没有第二枚了。像这样的奇迹,我只能创造一次。”
“如果不出所料的话,我这个成绩,应该会一直持续到月底,排名也是一样,一直到月底恐怕都不得寸进,说不定还会不升反降。毕竟论实力,我是肯定不如在场的任意一位师兄师姐的。师兄师姐们如此热情的招揽,真是叫我愧不敢当。”
这倒不是他谦虚,而是事实就是如此。
如果现在不是月初,如果不是依靠萧成道给的符篆卷轴让他占了大便宜,他现在能不能跻身泣血营前一百名都还两说,小武神榜第51什么的,根本就不要指望。
老生虽老,底蕴犹在啊。
人家都不用去拼命地掠夺战绩点,只是底蕴镇在那里,轻轻松松都能拿到一个靠前的名次,你一个新人,怎么比?
青云直上的机会,有且仅有一次。
再接下来,肯定就是要走下坡路了。
特别是到了月末,那才是真正的修罗场。为了最终排名,老生们定将无极不用,在那种情况之下,可就没有取巧和占便宜可言了,拼的就是实打实的能力。
王尘也是有自知之明。
他现在,也就是占了一个先机而已,到后面,肯定是要被那些老生赶超的。
所以这会,他还真不敢翘什么尾巴。
跟老生比起来,他差的还是很多的。
莫无常却是笑了:“师弟还不知道我们泣血营的传统吧?”
“传统?”
“是的,传统。”
莫无常笑道:“强者越强,成功者越成功,这就是泣血营的传统。就比如王尘师弟你现在,就是一名强者与成功者!所以,你有让我们招揽,哄抢你的价值!”
“呃……”
挠挠脑袋,王尘讪讪:“没那么夸张……运气取巧而已,实在不值得各位师兄师姐如此兴师动众……”
“泣血营可没有运气与取巧!”
那位血风派系的冬青也是站出来道:“师弟就不必过度自谦了,能做出你这成绩的,泣血营三十年来都未曾有过,能与你相提并论的,恐怕也就只有洛城东师兄和雷师兄了。你这待遇,丝毫不会夸张。而如果你来我们血风派系,我发誓,一定会想尽办法,让你成长得更快……”
场面再度喧闹起来,便是王尘都觉得有些头疼。
这次,闹得似乎是有点太大了。
如果说迎新酒会那次,好歹只是在一堆泣血营学员面前露了脸。那么这次,当他把自身排名推到小武神榜第51的位置,泣血营的学员大佬们,都不得不重视他了。
只入营三天就干出这种事来,太夸张。
甚至此刻,黄腾都是急了,抱着两坛黄明酒就冲了上来,大声在那里与莫无常等人争执。
一时间这里是喧嚣漫天,恍然若市。
“吵什么?”
一道身影浮现,降临在这里。
“总教官?”
看向来人,众人一怔,旋即低头。
“大人。”
“总教官大人。”
“拜见大人。”
沈泰不置可否。
眼眸如鹰隼,扫视着四周,只一眼,便看到了人群正中央,站在那里的王尘。
“又是你?”
沈泰目色微凝。
老实说,他对王尘的感官并不好。
不仅仅是因为上阳乾的缘故,更是因为,这小子太能出风头。
身为泣血营的管理者,他最讨厌的就是那种出风头的学员了。这种学员,一般就是刺头学员,整天给你惹麻烦,烦不胜烦。
也就是知道这小子跟傅圣竹有些关系,他这才没有急着上来敲打。
不过接连两次这么在泣血营内搅乱秩序,这个小鬼,似乎是不敲打不行了。
王尘混在人群,朝沈泰问候。
沈泰却分开人群,直接站在他面前,身如铁塔,居高临下看着他。
“呃,大人?”
“你叫王尘?”
沈泰声音冷冷。
“正是小子……”
“是,或不是。”
沈泰俯瞰,盯着他,清冷的眼眸之中,冷光微泛,带着一丝不容质疑的强势与威严,漠声道:“本座问你话的时候,你只能回答‘是’,或‘不是’。不要有多余的废话,明白么?”
王尘眉头一皱,却被身后的黄腾一拉,当即低头,恭声应道:“……是。”
“哼。”
一声冷哼,沈泰抬头,环视左右。
“夜深之时不休憩,为明日之事做准备,你们在做什么?”
看看周围,沈泰眉头大皱,“喧哗?吵闹?这里是泣血营,还是菜场闹市?”
众人尽皆低头。
此刻,哪怕是莫无常,秦可棉之流,在沈泰这位主事者面前,都莫敢放肆。
说训斥,那便训斥。
别说还嘴,半点反抗的心思都不敢有。
总教官的威严,显露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