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厄斯不知为什么, 并没有拒绝许岑风,而是选择带着他一起坐上飞行器,身后跟着十几艘作战星舰, 浩浩荡荡朝着星际医院驶去了。
耶尼亚坐在副驾驶,脑海中总是控制不住浮现出刚才在法厄斯家中看见的那一幕:瘦小的雌虫崽子趴在茶几上吃饭,面容清俊的雄虫安静坐在一旁,客厅因为没来得及收拾, 稍显杂乱,却平白多了几分烟火气。
他和法厄斯是同族兄弟, 自然熟知对方的性格,那栋别墅空空荡荡, 一直只有法厄斯独自居住, 现在平白无故多了只雄虫就算了, 居然还有一只虫崽,看起来就像一家三口, 难免感觉怪异。
这种温情的场景似乎不该出现在法厄斯的家中。
耶尼亚思及此处, 不着痕迹回头看了眼,却见法厄斯姿势懒散地坐在位置上,闭目不知在想些什么, 黑色的军帽打落一片阴影,遮住了那双狭长的眼眸,愈发显得喜怒难辨, 脸上欠缺血色,似乎有些虚弱。
而那只雄虫不知是不是发现法厄斯的心情不虞,伸手将他揽入怀中, 轻轻摘下他的军帽, 偏头落下一个轻吻。
法厄斯没挣扎, 甚至勾唇回吻了一下。
这两只虫就那么借着阴影的遮掩,在后座旁若无人的亲密。
耶尼亚见状眼中闪过了一抹诧异,他虽然并对情.欲之事毫无兴趣,但为了能够安全度过发情期,或多或少也有那么些香艳过往,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雏,法厄斯现在的虚弱状态很明显是被雄虫深度标记了。
但怎么可能?!
耶尼亚自己都被这个念头惊了一瞬,他仿佛是为了确认什么,回头看向法厄斯脖颈处,试图找出些虫纹变色的痕迹,然而却猝不及防对上了一双墨色的眼睛。
许岑风早就察觉到了耶尼亚的打量,他抬眼看向那只灰发绿眸的雌虫,目光情绪难测,就像一汪平静的寒潭,不同于往日的温和,细看带着尖锐的棱刺。
许岑风静静注视着耶尼亚,这个法厄斯的同族兄弟,这个霍斯堡的副首领,这个上辈子兵变的……
发起者。
外界都知道耶尼亚是法厄斯的左膀右臂,但没有谁知道,耶尼亚野心勃勃,上辈子险些篡了法厄斯的首领之位。
许岑风今天跟来不见得是为了看热闹,他只是不放心法厄斯和耶尼亚单独待在一起,这只雌虫心机深沉,又擅伪装,否则上辈子也不会将野心藏了那么久都没有露出马脚。
耶尼亚冷不丁对上许岑风的视线,难免有一种偷窥被抓到的尴尬感,他下意识扭头收回视线,微微皱起眉头,心想这只雄虫只怕和希尔一样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没过多久,飞行器就抵达了星际医院。法厄斯和许岑风一起步下飞行器,带着一队士兵径直朝楼上走去,等抵达住院楼层的时候,就见两拨军雌在走廊里互相拔枪对峙,医生和护士都吓得躲在楼梯拐角不敢靠近。
率先上门讨要公道的是海特的同胞兄弟泰德,他带着自己的护卫队直接把希尔堵在了病房里面,手中枪.支上膛,恨不得一枪崩了他:“你们够聪明的话就把那只雄虫给我交出来,否则就算闹到首领面前我也要讨个公道,希尔害得我大哥流产,我一定要在他的肚子上打个枪眼!”
希尔的表弟阿比丹死死守住病房门口,就是不让他进去,尽管他努力拔高声调好让自己显得有理一些,但微微后退的脚步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怯意:“泰德,别以为只有你哥哥受了伤,他虫化的时候也发狂伤到了希尔,最多扯平,没了一颗虫蛋而已,以后再怀不就是了!”
他这句话无疑点燃了海特家族成员的怒火,泰德暴怒咒骂出声:“你在放什么狗屁话,信不信我现在就打烂你的肚子,看看你以后该怎么怀虫蛋!”
他语罢抬枪就要射击,耳畔却陡然响起了一道冰冷的呵斥声:“都给我住手!”
大家闻言动作一顿,下意识循声看去,却见走廊另外一头不知何时多了一群黑压压的身影,为首的雌虫红发绿眸,面容阴沉,赫然是大首领法厄斯。
阿比丹见状瞳孔收缩,顿时慌了神:“大首领?!”
泰德却像是见到了救星,立刻收枪快步上前,指着阿比丹他们向法厄斯愤怒告状:“大首领,希尔那个家伙竟然敢违背您当初颁布的指令,私下鞭笞雌虫,海特怀了虫蛋活生生被他打流产了!”
阿比丹有意辩解,却不知如何开口,急得满头大汗,拙劣解释道:“大首领,事情并不是他说的那样,是海特自己忽然发狂进入虫化状态,所以才……”
他话未说完,法厄斯眼眸一扫,不自觉就噤了声。
法厄斯听不出情绪的问道:“海特呢?”
泰德脸色难看地指着其中一间病房道:“大首领,海特就住在里面,昨天才动完手术。”
法厄斯闻言直接带着耶尼亚和许岑风走到了病房门口,他冷冷眯眼,毫无预兆一脚踹开了大门,砰的一声巨响将在场所有虫都吓了大跳。
许岑风只见病房里面躺着一名面色虚弱的雌虫,五官不同于北部的粗犷,意外清秀,大抵就是被鞭笞流产的海特。对方应该没想到法厄斯会忽然闯进来,强撑着床上坐起了身,声音诧异无措:“首领……?”
法厄斯没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盯着他,黑色的军靴落在瓷砖地面发出一阵轻响,不紧不慢走到了病床边。
许岑风直觉法厄斯可能要发怒了,而对方果然也不负他的猜测,因为下一秒海特就被法厄斯掐住脖子按在墙上,脸上挨了一记狠狠的耳光。
“啪——!”
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病房内响起,将耶尼亚吓了一跳。
法厄斯掐住海特的脖颈,一缕红发从帽檐悄然滑落,遮住了他那双阴鸷的眼眸,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你是蠢货吗?!居然让一只雄虫骑到你的头上,这么想挨鞭子怎么不去黑石监狱?!何必待在霍斯堡丢脸!”
希尔可恨是不争的事实,但法厄斯最恨海特的糊涂软弱,明明是一只堂堂的A级雌虫,却被手无缚鸡之力的雄虫鞭笞到流产,简直是脑子塞了虫屎!
海特被法厄斯掐得险些喘不过气来,心中又是懊悔,又是羞愧:“首……首领……我知道错了……”
法厄斯闻言讥讽勾唇,周身气息冰凉,不知是因为来时身上沾的风雪,还是心底冒出的杀意:“错?你知道错有什么用?你的虫崽能复活吗?你受过的耻辱能回来吗?!”
耶尼亚站在旁边,不拦也不劝,他仿佛很乐意见到法厄斯用这种方式去得罪部下,尽管后者只是因为性格原因,并没有什么坏心。
许岑风见状脚步动了动,主动上前拦住法厄斯,在他耳畔低声劝道:“首领,他刚刚才动完手术没多久,有什么事等他伤好了再说不迟。”
法厄斯闻言这才皱眉甩开海特,他盯着床上不住咳嗽的雌虫,心想对方终于从希尔虚幻的勾引中清醒了过来,只是代价未免太过沉重,眯眼冷声道:“你好自为之!”
耶尼亚走上前犹豫询问道:“首领,那希尔该怎么处置?”
虽然北部以雌为尊,但希尔毕竟是血液纯净度最高的雄虫,再加上和许多军方高层有暧昧关系,如果真的施加惩罚难免棘手。
法厄斯闻言这才想起还有一个大麻烦没解决,他反手从腰间拔出光能枪,直接走出病房来到了希尔所在的房间,守在门口的阿比丹见状顿时吓慌了神,磕磕绊绊道:“大……大首领……”
法厄斯显然没什么耐心,他用冰凉的枪管抵住阿比丹的脑袋,幽冷的嗓音让对方头皮发麻,意味不明的夸赞道:“阿比丹,你可真是个好弟弟,连挡枪这种事都敢冲在前面,你放心,本首领一定会把你风光厚葬的。”
他语罢指尖轻动,作势要扣动扳机,阿比丹见状吓得瞬间从病房门口蹿逃开来,跑得比兔子还快。
许岑风站在旁边,只见法厄斯一脚踹开病房大门闯了进去,紧接着里面传来“砰砰砰”三声剧烈的枪声,响起了希尔杀猪般的惨叫。
“啊啊啊啊啊!!!!!!”
很难想象弱不禁风的雄虫居然也能发出如此凄厉的惨叫声,其余的将领闻声吓了一跳,还以为法厄斯真的动手杀了希尔,齐齐冲进去一看,结果发现希尔下身鲜血直流,正躺在地上痛苦打滚,身形弓成了虾米——
法厄斯竟是直接用枪打废了希尔的下半身。
一时间在场所有雌虫都不由得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自己的下身也跟着疼了起来,同时心中震惊难言,希尔可是整个北部血液纯净度最高的雄虫啊,大首领居然说废就废了?!
法厄斯站在一旁,摸了摸发热的枪管,然后重新塞回腰后。他居高临下睨着痛苦惨叫的希尔,声音透着毫不掩饰的讥诮:“希尔阁下,看来你并不喜欢虫崽这种东西,下次不用再费劲鞭笞雌虫了,这样一劳永逸多好,我保证,后半辈子你再也不会拥有虫蛋了。”
他语罢一脚踢开挡在门口的希尔,黑色的军靴迈过地上那滩血迹,直接转身离开了病房。
彼时许岑风正坐在外间的长椅上静静等候,他猜到了里面会发生什么,所以并未进去,直到听见法厄斯出来的动静,这才从椅子上抬起头。
法厄斯知道许岑风不喜欢这种血腥的场面,但他偏偏把对方带过来了,没有别的原因,他就是想让许岑风知道,自己的眼睛里揉不得沙子。
他不会像西部的那些雌虫一样卑微下跪,也不会像海特一样被爱情冲昏头脑不懂反抗,他冰冷而又残忍,霸道而又独断,将来如果有谁背叛他,下场会比希尔还要惨。
法厄斯在许岑风面前停住脚步,然后缓缓倾身蹲下,目光与对方保持平视,他生平第一次这么放下身段和一只雄虫说话,意味不明的低声道:“我废了他。”
像是一个将军在炫耀自己的战利品。
又像是在观察许岑风的反应。
他想知道许岑风会不会害怕,会不会惊恐,毕竟这种事对于雄虫来说确实恐怖得过了头,连那些雌虫都吓得脸色煞白,更何况许岑风。
然而让法厄斯失望了,许岑风没有任何反应,他只是从长椅上坐起身,往病房里瞥了一眼就收回视线,语气温和道:“走吧,我们早点回家,外面雪下大了,路不好走。”
法厄斯闻言淡淡挑眉,最后什么都没说,他从地上起身,对士兵做了个手势,这才拉着许岑风一起下楼离开。
他牵住许岑风的力道很紧,紧得甚至有些发痛,但心情应该不错,否则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做这种举动。
耶尼亚见状一愣,下意识追了上去:“首领!”
法厄斯脚步一顿:“还有事?”
耶尼亚原本想说就这么处置了希尔只怕会引起公愤,但忽然想起引起公愤的对象是法厄斯,而不是他,于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耶尼亚顿了顿才道:“佐格一直在军部办公室等着您。”
法厄斯闻言这才想起自己的混账堂弟,那天佐格私自把许岑风带去了拍卖场,他原本想收拾对方一顿的,但因为被标记身体虚弱,就一直没有行动。
法厄斯皱眉陷入沉思:“最近还有哪个地方出现兽潮吗?”
耶尼亚试探性道:“多塔尔密林好像有火蚁潮?”
法厄斯直接做下决断:“让他滚去那里,把火蚁潮剿灭干净再回来!”
他并不愿意在医院多待,语罢直接带着许岑风下楼离开了,经过拐角的时候,许岑风抬头往上看了一眼,只见耶尼亚站在原地兀自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法厄斯好似发现了许岑风对耶尼亚的“过度关注”,但不知为什么,回去的路上并没有出声,直到回家后才终于有所动作。
北部地处寒冷,时常有大群白色的寒鸦在住宅附近出没,这种鸟类代表不祥,喜欢啄食腐肉和眼睛,而且粪便奇臭,所以十分不讨喜。
法厄斯从柜子里拿出一把狙击.枪,对准了落在花园墙上的那些寒鸦,他眯起一只眼睛,在白茫茫的雪地里不紧不慢狙击着那些振翅落下的臭鸟,枪枪命中目标。
如此打了十几枪后,法厄斯才终于听不出情绪的问道:“你认识耶尼亚?”
彼时许岑风正坐在地毯上看书,闻言下意识抬起了头:“为什么这么问?”
法厄斯皱眉道:“你今天看了他很多次。”
他说着指尖扣动扳机,伴随着砰的几声枪响,又有四五只寒鸦被他毙头,不经意泄露的内心的嫉妒与吃味。
然而许岑风却承认了:“嗯,我不太喜欢他。”
法厄斯闻言动作一顿,下意识回头看向许岑风,却见雄虫神色认真,不似在开玩笑,眉梢微挑:“为什么?”
许岑风翻了一页书,头也不抬道:“他想抢你的位置。”
他原以为法厄斯听见这句话会有些吃惊,然而这只雌虫只是漫不经心把枪扔到旁边,背靠着窗台似笑非笑道:“哦,原来是因为这个。”
许岑风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如此淡定:“你不紧张吗?”
法厄斯干脆走到许岑风身边,直接和他一样坐在了地板上,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一截古铜色的小臂,不难看出其中蕴藏的力量:“他想当首领很正常,不止是他,军部还有很多虫都想当首领。”
许岑风心想耶尼亚可不止想当首领,他还想要你的命,转而说起了另外一件事:“你把佐格送去清剿异兽不会有危险吗?”
他记得佐格上辈子就是死在了异兽潮中,从而导致韦瑟上将与法厄斯反目成仇,佐格的死因只怕没那么简单。
法厄斯淡淡出声:“一群火蚁而已,要不了三天就剿灭干净了,他不是没有自理能力的三岁虫崽。”
许岑风不好说得太明白,只能状似不经意的提醒道:“万一佐格在外面受了什么伤,韦瑟上将不会怪你吗?我听说他掌管着霍斯堡三分之一的兵力,好像很厉害。”
法厄斯闻言正欲说些什么,脑海中却电光火石闪过了某个念头,他不动声色皱眉,忽然意识到许岑风说的话不是全无道理,毕竟韦瑟上将就佐格这么一个独苗苗,万一有虫拿这件事做文章,说不定真的会掀起什么风波。
一片冗长的寂静过后,法厄斯终于出声:“嗯,韦瑟上将确实很疼他……”
这句话不知有什么潜台词,但听起来并不如表面那么简单。
于是许岑风知道,法厄斯已经把这件事记在了心上,对方本就生性多疑,他不需要让法厄斯多么相信自己,只需要在对方心里埋下一个怀疑的种子就够了。
不过那只名叫阿古的虫崽该怎么处置还是个问题。
当年韦瑟上将是在远方征战的时候才诞下幼子乌古兹,因为距离遥远,知道这件事的虫少之又少,连法厄斯这种嫡亲都不见得有印象,更何况是外界。毕竟丢失一只雌虫崽子并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十几年过去了,除了韦瑟上将,不会再有谁提起来。
许岑风如果贸贸然告诉法厄斯那只雌虫崽子可能是韦瑟上将丢失的幼子,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他的脑子进虫屎了。
第二,他活腻了。
这件事绝不能由许岑风说出口,他只能慢慢引导法厄斯,想办法让对方去发现。
佐格就是个很好的引子。
许岑风状似不经意问道:“佐格就没有什么亲兄弟吗?”
法厄斯随口应了一声:“嗯,就他一个。”
许岑风心想看来法厄斯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我还以为韦瑟上将会多生几个,原来只有一个。”
法厄斯闻言终于想起了什么事,不太确定的道:“佐格应该还有个亲生弟弟,不过十几年前好像就夭折了。”
许岑风:“多少年前?”
法厄斯干脆利落道:“忘了。”
许岑风:“……”
好吧。
许岑风合上书本,准备从地上起身,然而却猝不及防被法厄斯拉了回去,他下意识看向对方,目光透出疑惑:“怎么了?”
法厄斯发现了,许岑风总是三句话不离虫崽子,意味深长道:“你今天在医院看见了海特吗?”
许岑风不明所以:“看见了。”
法厄斯勾唇问道:“有什么感想?”
许岑风闻言好似明白了什么,他抬眼看向法厄斯,却只说了一句话:“你不会变得和他一样的。”
法厄斯一愣。
许岑风伸手摸了摸法厄斯的脸,目光温柔,与他额头抵着额头,鼻尖挨着鼻尖,神色认真道:“我会对你很好很好,以后如果我们有了虫崽,我也会对他很好很好,你的下场不会和海特一样……”
法厄斯闻言呼吸乱了一瞬,他目光紧盯着许岑风,呼吸交融在一起,连带着房间里的温度都在逐渐升高,低哑出声:“许岑风……”
许岑风:“嗯?”
法厄斯问:“我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他总觉得对方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许岑风闻言静默了一瞬:“可能吧……”
但那个结局并不好,那个故事也不值得称颂,所以他们都付出了死亡的代价。
不知不觉间,法厄斯已经将许岑风压在了地毯上,他跨坐在雄虫腰间,然后一颗一颗解开了自己身上的衬衫扣子,古铜色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中,看起来比以往更为健壮,不怀好意问道:“许岑风,来一次?”
法厄斯忽然很想和眼前这只雄虫亲密一下,说不清原因。
许岑风没料到他的举动,略有些诧异:“但你的虚弱期好像还没过?”
雌虫的身体素质一向很强,法厄斯的生殖腔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除了有些虚,倒没别的后遗症。他俯身撑在许岑风身体上方,胸膛似有似无擦过对方的脸颊,漫不经心道:“嗯,还没过,但我想要怎么办?”
大餐已经送到了嘴边,好像没道理不吃?
许岑风只好吻了上去,他想翻身把法厄斯压在身下,却反被对方按住肩膀:“我想在上面。”
北部的雌虫和西部的雌虫都习惯在上面,区别在于前者是为了掌控,后者是为了雄虫能够更好的省力,虽然理念不同,但事实证明这两者并不冲突。
许岑风觉得自己也不算吃亏,只好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