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你一定要用我的光脑看那种鬼东西吗?!”
尤斯图听见路远的话瞬间跳脚,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在虫族这样一个倡导性与繁衍的种族,那种需要打马赛克的片子网上随便一搜要多少有多少,但大家都是自己偷偷看,谁会拉着朋友一起看?!
路远耸了耸肩,已经开始低头自己研究起了那台光脑:“你不愿意就算了,我不强求。”
他很民主的。
尤斯图想起路远是个同性恋,脸色铁青了一瞬,最后实在担心路远半夜看片看得兽性大发,对自己做出什么不可言说的事,直接扭头回了房间。
“砰——!”
房门被尤斯图重重关上,摔得震天响,紧接着是一阵大力反锁的动静。
路远回头看了一眼,又收回视线,自顾自轻笑了一声,对于尤斯图的紧张很是不以为然,都是有腹肌有jj的老爷们儿,自己能对他做什么?有胸有屁股的亚雌还差不多。
路远把目光重新落在光脑上,然后研究了一下上面的触控键盘,启动手写功能,缓慢且清晰地在输入栏写下了两个字——
“地球”。
点击搜索。
光脑界面自动进入加载状态,短暂的几秒过后,屏幕终于弹出了一行冷冰冰的字——
“很抱歉,未能搜索到相关信息,请再次尝试。”
路远见状微不可查一顿,他皱了皱眉,把关键字替换为“蓝星”,继续搜索,然而弹出来的却都是一些杂乱无关的内容,与记忆中那个美丽富饶的地方没有半点相似。
“呼……”
路远抹了把脸,缓缓吐出一口气,终于认命。他清除掉光脑的浏览记录,起身回房睡觉,内心只能期盼明天上学的时候萨菲尔上将可以给他带来一个好消息。
翌日清早,天光欲曙。
按照路远的生物钟作息,他应该睡到日上三竿才会醒,但不知是不是因为今天要上学,昨天一夜都没睡着。于是当尤斯图推门从卧室里出来时,就是他们两个顶着黑眼圈大眼瞪小眼的场面。
尤斯图冷嘲热讽:“看起来你昨天晚上没怎么睡,那些片子一定精彩万分。”
路远同样发现了他眼下的青黑:“你看起来也没闲着。”
尤斯图否认:“不,别把我想得和你一样。”
尤斯图只是一想到自己隔壁睡了个喜欢雌虫的家伙,无论如何都闭不上眼。他从浴室里找出一套新的洗漱用具递给路远:“巴德莱尔是军事学院,时间观念非常严格,新生入学第一天最好不要迟到,你还有十分钟洗漱时间。”
路远接过洗漱用品,一边刷牙,一边含含糊糊问道:“你们学院里的雄虫都和温格尔一样讨厌吗?”
他真怕自己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对他们施展校园霸.凌。
尤斯图闻言没说话,事实上贵族雄虫扎堆的地方总是少不了麻烦,没有背景没有实力,在那个浮华的名利场堪称寸步难行。
尤斯图静默一瞬,出声道:“学院的日常纪律由风纪委员会负责维持,所有学员都必须遵守,那些糟糕的雄虫也是,你如果遇到了麻烦,就去那儿找我。”
他以为路远害怕受到欺负,主动开口提供庇护。
路远深深看了他一眼:“你是里面的成员?”
尤斯图用毛巾擦了擦手,优雅而又矜贵:“我是会长。”
路远:“……哦。”
他早就知道,尤斯图和他这种学渣是不一样的。
路远和尤斯图吃完早饭就出发了,在去往学院的途中,路远破天荒竟然有几分不安,他坐在飞行器副驾驶座认真思考了很久,最后确定自己可能有“学渣上课恐惧症。”
当了二十几年的九漏鱼,一朝变成贵族学院的学生,这种反差实在有些大。
尤斯图注意到了路远的坐立不安:“你很害怕?”
路远摇头:“不。”
他只是单纯的不爱学习而已。
就在他们说话间,飞行器已经抵达了目的地。尤斯图操控着飞行器在学院门口降落,然后解开安全带下来,却见周围乌泱泱全是来报名的新生,巴德莱尔学院宽阔的大门被挤得水泄不通。
路远紧跟着步下飞行器,然后抬头打量着面前这座建筑宏伟,极具西方古堡风格的学院,只觉得足有一个小城那么大,宽阔的操场甚至能容纳一整个军队来回跑操锻炼,实在豪奢到了极点。
路远发出了土包子一样的感慨:“你们学院看起来还不错。”
尤斯图抬手整理了一下军帽:“以后也会是你的学院,走吧,你不是还要去办公室找萨菲尔上将领入读证吗,我带你去。”
他比路远高一个年级,早上八点还有军事理论课程。尤斯图从来没有迟到的习惯,不过担心路远找不到方向,还是决定陪对方去一趟。
路远发现了,尤斯图其实是刀子嘴豆腐心:“没关系,你告诉我他在哪一栋楼就行了,我自己去找。”
尤斯图反问:“你确定?”
路远对自己的记忆力还算有点信心:“我的方向感还没有差到那种地步。”
尤斯图只好答应:“好吧,那你领完了证书下来找我,我就在军事大楼上课,到时候带你去办住宿手续。”
尤斯图语罢给路远指明了院长办公室所在的楼层,又把他带到那栋大楼底下,这才离去。
院长办公室就在47楼,路远站在电梯口等电梯的时候,周围不少路过的虫都对他投来了目光注视,而这其中又以雄虫居多。
很显然,路远的身高和容貌引起了他们的误会。
就在此时,电梯恰好“叮”的一声打开,路远走进电梯,直接按下了关门键,隔绝了那些或好奇或兴味的打量。
彼时萨菲尔上将还在办公室待客,通过被拍得震天响的桌子和对方愤怒的指责声,不难判断出这是一名不速之客。
“我的温格尔被那只可恶的雌虫打晕,现在还躺在医院起不来床,你们军部竟然把凶手放走了?!萨菲尔上将,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否则我就算闹到陛下面前也在所不惜!”
办公桌对面站着一名棕发雄虫,他穿着一身精致的紫色王爵服饰,面容与温格尔有六成相似,赫然是温格尔的雄父蒙克公爵。怒火使他那张保养得宜的脸显得有些扭曲,可见愤怒到了极点。
萨菲尔上将早就知道他会来找茬,坐在椅子上不动如山:“蒙克公爵,请稍安勿躁,军部无意袒护凶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砰!”蒙克公爵重重拍桌,很难相信一只雄虫也能把桌子拍的这么响,“误会?!什么误会?!我只知道你们放走了凶手!”
他这辈子娶了十几名雌侍,虫崽无数,但一共就温格尔这么一只雄虫崽子,恨不得捧到手心里,现在无缘无故被打了,岂有善罢甘休的道理。
萨菲尔上将示意他落座:“公爵阁下,我们也只是按照帝国律法处置,因为与温格尔发生冲突的并不是一只雌虫,而是一只雄虫。”
蒙克公爵显然不相信,冷笑连连:“萨菲尔上将,你这是在把蒙克家族的脸面放在地上踩吗,为了袒护那个凶手什么瞎话都能编出来!”
萨菲尔上将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提前伪造好的身份资料,上面的姓名一栏清清楚楚填写着“路远”两个字,性别为雄虫:“我没有必要向您撒下如此愚蠢的谎言,如果您不相信的话,可以亲自去查证。”
蒙克公爵闻言目光惊疑不定,他拿起那份资料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又在脑海中仔细筛选了一遍主星大大小小的贵族,最后确定从来就没有“路”这个姓氏。
那就是一只平民雄虫?
蒙克公爵合上资料,面色阴沉道:“就算他是一只雄虫,揍了我的虫崽也该受到惩罚,温格尔的血液纯净度远远高于他。”
后面一句话他说得异常笃定,也异常骄傲。
然而萨菲尔上将接下来的一句话轻易戳垮了他引以为傲的资本:“是的,我非常认同温格尔阁下的优秀,但军部依旧无法对路远阁下做出任何处罚。”
蒙克公爵目光锐利:“为什么?!”
萨菲尔上将斟酌一瞬才道:“因为路远阁下很有可能是一名血液纯净度为60%的雄虫冕下,根据繁衍法则,他拥有绝对的赦免权。”
100%这个数据实在太过天方夜谭,萨菲尔上将为了可信度起见,稍稍将这个数字改了改,反正路远的血液受蛇毒影响,谁也检查不出他真正的纯净度,先把蒙克家族搪塞过去,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蒙克公爵闻言只觉荒谬到了极点,怒极反笑:“60%?你这是在把我当三岁虫崽蒙骗吗?帝国血液纯净度最高的一位冕下也只有56%而已,你现在却告诉我那只平民雄虫的纯净度有足足60%?!”
贵族在择偶方面拥有着绝对的优先权,强强联合才会诞生出最优秀的子嗣,温格尔40%的纯净度经过了祖辈一代又一代的净化,而平民雄虫根本不可能拥有如此高的纯洁度。
“……”
萨菲尔上将没吭声,因为他也觉得自己编的数据好像有些虚高了,其实编个50%好像也差不多?能压温格尔一头就行。
奈何话已出口,不好更改。
蒙克公爵自动把他的沉默理解为不合作,目光阴沉,冷笑着连说了几个“好”字:“萨菲尔上将,你可真是给帝国立下了一件大功,既然这位冕下的血液纯净度如此之高,我真该奏请陛下给他授予爵位,这样萨利兰法就又多了一名尊贵的王爵冕下!”
他语罢愤怒拂袖而去,萨菲尔上将见状下意识出声阻拦:“公爵阁下——!”
蒙克公爵闻言脚步一顿,却抬手示意他不必再说,回头冷冷看了他一眼:“这件事我一定会禀告虫帝,假使那只平民雄虫没有60%的纯净度,萨菲尔上将,你不仅犯了包庇之罪,还犯了欺君之罪,等着和他一起吃牢饭吧,告辞!”
他语罢转身离去,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路远刚好坐电梯上来,他一走出电梯口,就看见一名服饰华贵的中年雄虫从办公室摔门而出,气势汹汹地朝电梯这边走来,身后跟着一堆心惊胆战的侍从,排场相当之大。
从走廊擦肩而过的时候,那只中年雄虫还狠狠瞪了他一眼,活像在看仇人。
路远眼皮子一跳:“?”
他妈的,这个糟老头子在瞪什么?自己又没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