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宏博的眼睛几乎瞪成斗鸡,脸都几乎贴到火堆里:“老天,原来小时候听得美人鱼的故事,居然是真的。”
胡一辉“噗”地一下笑出声:“人鱼确实存在,却不美,而且长得很丑。”
“人鱼也称鲛人,据说所有的人鱼里面,以东海鲛人的性情最淫,它们口顖嗜血,都聚居于海中一座死珊瑚形成的岛屿下,那岛下的珊瑚洞,洞穴纵横交错,深不可知,那里就是人鱼的老巢。它们虽然生活在深水中,却经常浮出水面,跑到附近的海域放出声色,吸引过往海船客商猎奇然后杀害,遇害者全被吃得骨头也剩不下,有人捉到活的黑鳞鲛人,将其宰杀晾干,灌入它的油膏,制成长生烛出售,价值不菲。”
徐若萍和苏巧受了寒忙着烤火,没有心思听胡一辉的故事,只有徐宏博一个人睁大眼睛听得入了神。
正当众人闲聊之际,忽听得空气中传来一个瘆人的浑厚有力的沙哑声。
“里面的人听着,我只要那个出手杀害我万千子孙的人,让他出来,别的人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则的话,就别怪我下手无情,把你们一通送去见阎罗。”
“唉,好不容易我们大家才缓一缓气,又来了,”徐宏博长长叹了一口气,用一种无奈的眼光看着胡一辉道,“姐夫,你是准备我们大家一起出去迎战呢,还是你自己一个去把它消灭掉。”
“那当然是大家一起出去,我们怎么可以让一辉一个出去。”
徐若萍想都没想,冲口而出。
君无尚和苏巧也一同说道:“对,我们一起出去。”
徐宏博开始扯牙咧嘴,暗暗叫苦。
“不,你们都留着这里,我一个人出去就可以了。”胡一辉用命令的口吻对大家说。
徐宏博瞬间又精神起来,心道:我擦,去你个二舅姥姥的大西瓜,一个个重伤的重伤,中毒的中毒,跑出去不是拖后腿是什么,真替你们的智商担忧,辛亏姐夫还是比较明智。
君无尚和苏巧其实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只好作罢。
只有徐若萍不依不饶,道:“不,我不放心,我要跟着出去看着。”
胡一辉用双手轻轻按着她的肩膀,双眼温柔地凝望着她,正色道:“若萍,这次你一定要听我的话,你修为尚浅,又中了魔气,去了反而害我分心,给我添麻烦。你放心,区区一只大鹗鸟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徐若萍:“可是,你的大部分法力不是都封印起来吗,我担心”
“不用担心,”徐若萍的话没说完,胡一辉就截口打断她,“仅凭我现在的法力神通,要打败大鹗鸟也绰绰有余。”
徐宏博看这二人磨磨蹭蹭,有点听不下去,微微嗔怒,话语间竟然毫不避讳:“就是,姐,凭你那三脚猫功夫,十个你都不够死的,笨手笨脚的反而会拖累姐夫。”
胡一辉白了徐宏博一眼,转身对众人道:“现在我们都是坐在同一条船上的人,生死存亡之际,大家应该齐心协力,共同对付敌人才是,至于那些晦气的话,大家以后最好不要再说。”
众人都听出来了,胡一辉虽然说得在理,但他这是明显护犊,徐宏博虽然说话毫不遮拦,却也针砭时弊地指出问题所在。
徐宏博可不吃他这一套,但也想不出来更好的话来反驳他,于是伸伸舌头,翻翻白眼,用身体语言表示抗议。
徐若萍心里面甜滋滋的,知道这次他的决定不是闹着玩,只好眼泪汪汪看着胡一辉在地上画了一个跟刚才打钦原鸟一模一样的图案,悄悄地跟君无尚吩咐几句,便迅速隐没在黑暗之中。
君无尚得到指示,便摆出一副长辈的姿态,老气横秋地说道:“少主说了,他收拾那只大鹗鸟期间,大家都要听我的指挥。”
徐若萍和徐宏博一听,这话不是摆明了冲着他们来的吗,于是两人都垂头望地,一脸的不悦。
君无尚本就是个胆小怕事的人,看见如此情形,马上就焉了,刚才树立起来的气势一下子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好换了另外一种语气,近乎哀求道:“徐宏博同志,徐若萍同志,你们两个都听我一句劝好不好?”
徐宏博和徐若萍两人都是吃软不吃硬的家伙,听得君无尚这么说话,觉得对方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台阶下,脸上有光,于是讪讪着便走了过去。
君无尚见两人都似乎达成共识,不再制造幺蛾子,于是指着地上胡一辉画的图案,给徐宏博解惑道:“这是少主刚刚画的北斗七星阵,他说了,在他没有回来之前,我们都得乖乖地留在阵内等候,如若遇到别的什么可疑的生灵靠近,我们就一起用心默念铁围城咒,此咒能够运用念力,为我们筑起一个无形的铜墙铁壁,能抵挡万千山精妖怪。”
“嗯嗯。”每个人都很认真地回答道。
“徐宏博,你过来,”君无尚望向一脸懵懂的徐宏博,“我来教你具体的咒语,你只要用心记住,念诵时全神贯注,自然就会达到天地感应的效果。”
“哦!”
徐宏博用力地点了点头,他见识过此阵的厉害,不敢马虎大意。
君无尚咒语才讲一半,冷不防发现徐宏博抖了抖裤子,急冲冲地跑出了阵外。
“徐宏博,你干嘛?少主说了不可以随意跑出阵外。”君无尚很严肃,冲他大喊。
徐宏博涨红了脸:“哎呀没有关系啦,正所谓人有三急,小个便就一小会功夫哪用值得这么大惊小怪啊。”
其他的人一听,简直被他秒晕,苏巧小声嘟囔道:“惹事精就是屎尿多。”
君无尚很严肃:“不可以,你快回来,有小便你就不能忍一忍吗,忍个个把小时对于成人来说还难么,再说了,实在忍不住的话,我们都可以转过身去,你就地解决不就行了吗。”
“切,你说得轻松啊忍屎忍尿的,两大女生站在旁边你好意思,你尿得出来?”
徐宏博根本没有把君无尚的话放在眼里,转了一圈找到一个特别高大的铜像,跑到它后面就一边哼着歌谣一边畅快淋漓地撒起尿来。
君无尚跟徐若萍对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对于这位吊儿郎当的少主的未来小舅子,连少主都拿他没有办法,更何况自己!
他往深处想想,既然钦原鸟被消灭得差不多,大鹗鸟又在外面被少主牵制住,现时大家所处的情形也不是十分的危险,或许是自己过于紧张罢了。
想到这里,君无尚便不再理会徐宏博,盘膝坐在地上闭目养神。
徐若萍对于自己弟弟的秉性也是无语,感觉气氛有小小尴尬,便东扯西扯地问:“对啦,无尚,你经验丰富,知道那大鹗鸟究竟是什么来历吗?”
君无尚想了想,回答:“呃,这个嘛,其实我也不是十分清楚,只记得《山海经》里有记载,说是上古时候,大鹗原本是一个天神,名叫钦,因为受到另一位天神鼓的蛊惑,在昆仑山的南边将一位名叫葆江(又称祖江)的善良的天神杀害,因此被天帝判了死刑,谁料钦死后怨念不散,化成魔鸟大鹗,蛰伏在人间到处为恶,据说一旦大鹗出现,三界就会发生大战。”
苏巧很好奇,插话道:“无尚哥,你的意思是现在大鹗出现了,不久的将来,三界会发生大战?”
君无尚蓦地睁眼,神情有点小紧张:“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按照书上的传说照搬出来而已。”
“慢着,你是说,大鹗的犯错,是受到了另一位天神鼓的蛊惑。那么我想问一下,那位天神鼓的下场如何?”
徐若萍好像嗅到了一些不安的信息,连忙问。
“没错,蛊惑钦的是他的至交好友鼓,鼓是中山之神烛阴的儿子。事发后,钦想自己把责任全担下来,但是此事被天帝查了出来,连同钦一道,也被判了死刑,鼓的怨念同样是化身了一只魔鸟,名叫竣鸟,其状如雕”君无尚话还没有说完,一阵阴风倏地刮过,带着一种瘆人的冷,使得在场的人不禁狠狠打了个寒颤。
“不好,徐宏博有难!”
徐若萍在听君无尚述说期间,一直感觉到有双十分犀利的眼睛在盯着大家,所以一边听故事一边用目光四下里搜索,她的目力极佳,在其仔细搜寻之下,终于发现了徐宏博前面的铜像有些异样,当她听到大鹗鸟有个盟友之时,顿时觉察出了危险,而且强烈的压抑感是自徐宏博那边发出来的,于是竭斯底里地对着徐宏博所处的方向喊道,“徐宏博,快逃命。”
徐宏博本来只是想小个便而已,哪知人的三急总是接踵而至,小便一完,马上就又想大便。
本来,他的胆子是众人之中最小的,但几次三番震慑人心的历险下来,胆子也就越练越大,再加上这次他总认为外面的大怪鸟有胡一辉对付,里面顶多也就剩下几只未死绝的钦原鸟而已,以自己的实力,难道几只钦原鸟都对付不了吗?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