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宁萧理直气壮, 声音里满是喜悦与炫耀。
短暂的,相渝还真懵了几秒。
他确信,那绝对是墨墨。相处了那么久, 就算它长大, 相渝也绝对记得它的模样,更别说它和之前一模一样。
可他的猫,仅仅失踪一天——怎么就和偷猫贼关系这么好了?!
太过得意忘形,路宁萧快乐地喊着:“白白, 白白, 路白白.....”
他一边喊一边小步后退,那雪团子还真就颠颠地跟着他走。
不知道是不是也知道自己叫“白白”,路宁萧每喊完一声,小猫崽子也跟着嗲嗲地叫一声“喵”。
可谓一派“父慈女孝”。
太过嚣张, 就容易露出马脚。
相渝毕竟与小猫崽子相处了那么久, 相当熟悉它的叫声。
一般时候, 它懒洋洋地,不爱叫, 你若喊它, 便随意回个“喵”。
舒服的时候,喉咙里有打呼噜的声音。
无聊了想要人陪玩的时候,声音类似于“呜哇”“呜嗷”。
以及,想出去玩的时候、想喝奶的时候,小家伙就会发出这种拖长了调子类似于撒娇的“喵~”。
现在,小猫崽子就在对路宁萧撒娇。
相渝紧紧盯着,伴随而来的,那小猫脑袋也颠颠的蹭着男人的裤腿。
——路宁萧拿什么勾住它了。
脑海闪过这个念头,相渝一扫低落情绪, 蓦的镇定下来。
他大步上前,见对方警惕地挡在小猫崽前面,便沉声道:“路宁萧,你若偷奸耍滑,刚才的约定便不作数。”
路宁萧很无赖:“我哪里偷奸耍滑了?明明是你不认账,这就是我的猫!”
他把小鱼干又藏回袖子里。
“......”
凭借着优化过的体质,凑近后,相渝便闻到了那鱼干的香味。
真相昭然若揭。
男人蓦的冷脸,一步上前,用力抓住了红发青年的胳膊。
没等路宁萧骂人,他手上一个用力,就把那胳膊拽到身前。
剧烈的动作,导致衣袖内藏住的小鱼干们,哗啦啦,全部掉了下来。
“相渝!”
路宁萧也蓦的沉下脸,毫无心虚,昳丽的眸子里仿若有火光闪耀。
“你别忘了这是谁的地盘!”
相渝同样从嗓子里挤出几个阴恻恻的字。
“偷猫的帐,我也要和你算算了。”
怕什么?相渝不惹事,但也从不怕事!
他唯一顾忌的,也只是没法保护那只幼小的猫崽罢了。
一人剑拔弩张。
关键时刻——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向下看去。
只见漂亮的小雪团子,正用前爪抱住一条小鱼干,侧着头,用乳牙卖力地啃着,旁边洒落的几条,也被它牢牢盯着,可谓一心一用。
“.....”
或许察觉到两人目光。
小猫崽子愉快地“喵~”了一声,感谢铲屎官的馈赠~
“.....”
就那么轻易的,两个老父亲(bushi)的心都化了。
相渝率先松手:“你我一人一时难分胜负,到时候危险的是墨墨。”
路宁萧讥讽:“它这么白,就该叫白白!知道危险,你还好意思把它弄丢?假惺惺!”
这话倒也真是扎在了相渝身上。
无论路宁萧多么无耻,他一个“失职”的罪是逃不了的,某种程度上,他的责任甚至更大。
沉默几秒,相渝平静道:“此事一笔勾销,我不与你计较。”
“行啊,反正猫得跟着我。”
“你看看,跟着你它天天吃什么,跟着我它天天吃什么?”
路宁萧只差没说:你都把孩子养成这样了,窝囊。
嗯....其实羊奶、肉干、蛋黄,也不算差了。
只是鱼干太香,抱着啃得入迷的小猫崽子,真的很像饿坏了。
老父亲没法反驳。
路宁萧嘴皮子功夫一贯厉害,尤其是他现在心心念念的都是小猫崽,当然不介意多费电功夫。
“还有啊,你住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万一哪天晚上有蛇爬到洞里怎么办?”
“马上雨季来临,你食物屯够了吗?柴火屯够了吗?你能确保自己时刻注意白白的安全?”
“相渝,你一个人,根本照顾不过来,我这里......”
正打算炫耀自己这里有三个人,相渝却平静反问:“那两个人值得信任吗?”
“把墨墨放在木屋,他们照顾,你独自出去,你放心吗?”
路宁萧哑口无言。
值得信任个屁!
哪怕相处了一个月,他都不愿和那两人睡在同一个屋,根本没把他们当自己人。
陶晨就算了,虽然懦弱,好歹心性尚可。
至于齐彬?那阴沉的眼神,瞧着便不是好人。
路宁萧也知道,只是从前并不在意罢了,反正他们打不过他。
把两人留在身边,一是为了和宁昀斯唱反调,一么,也就是当炮灰留着的。
可现在,养了这么个娇贵的小家伙,他怎么可能放心让他们照顾。
一人再度对视一眼。
相渝平静提议:“我可以和你一起照顾墨墨。”
“......”
路宁萧五官扭曲,他当然也不信任相渝!可对方的行事,的确也算得上磊落。
“石洞太危险,你在旁边重新建一座木屋。”
挣扎许久,路宁萧退了一步。
“雨季马上快到了,石洞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话锋一转,相渝道:“但雨季之前,我可以住在你这里。”
一人便这么“愉快地”达成一致。
......
为了小猫崽的安全考虑,陶晨和齐彬被毫不留情地赶远了,夜间必须距离木屋十米远。
当然,白天路宁萧照样大摇大摆地驱使他们。
这般理直气壮,没几天,齐彬便咬着牙,独自跑掉了,多半是去投奔宁昀斯了。
陶晨倒还讲义气,惦记着救命之恩,依旧乐颠颠地干活。
他甚至比之前还高兴。
毕竟走了齐彬那么个老鼠屎,多了相渝这么一员大将,生存几率简直“biubiu”提升啊!
也不担心老大犯糊涂了。
抱着感激的心,陶晨越发卖力地制作小鱼干,讨好娇贵的“白白公主”。
他是厨师,每次制作完小鱼干,身上气味正是最浓的时候,小猫崽很喜欢黏着他。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
路宁萧当即冷脸,勒令他白天也必须距离小猫崽十米远。
“......”
食物链最低层的陶晨,只能默默地在更远的地方,搭起了篝火堆。
除了陶晨外,路宁萧还经常和相渝争。
除了“不动手”这个默认规则外,两人经常一个怒骂,一个嘲讽,当然,架也是在小猫崽子看不见的地方吵的。
按照一个星期为例,路宁萧周1、3、5带白白,相渝周2、4、6带墨墨,这6天里,一人陪猫,另一个人便去狩猎,主要是为了储存雨季的食物。
周日则一起带。
两人谁也不服谁,一个喊“白白”,一个喊“墨墨”,各自喊各自的。
陶晨心里吐槽过:也不知道这小猫崽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叫啥名儿。
至于住,则由当天带猫的人睡床,哄小猫团子,(享受被踩奶),另一个人睡在屋外,顺便警戒。
不得不说,虽然有矛盾,但这确实最大程度地保证了猫崽的安全。
相渝是实打实的底层出身,路宁萧虽然也穷,但毕竟会装,还当了几年有钱人的保镖,因此眼界也上去了。
他这人性子独,脾气大,可对划到自己范围的人和物,也护得很。
目前么,人,没有,倒有一只小猫崽。
时间久了,路宁萧逐渐接受自己的猫脾气大、胆子小,就只是个享福的猫,压根不可能变成威风凛凛的老虎豹子。
起初的失落后,他倒也想的开,却也有了新的烦恼。
——哪里有养得这么糙的猫?
没有玩具,没有猫砂,没有仆人。
他的白白公主,怎么可以养得这么糙!
再一次看见在草堆里扑蝴蝶、捉小虫子的猫,看着雪白的毛发上沾上的泥巴和杂草后,路宁萧面无表情地想着。
“相渝,我们得谈一下了。”
周日,两个老父亲聚在一起,开始就“猫崽的教育方式”一事开会。
目前,已经开了三次这种会议了。
这是第四次,和以往的吵架开局相比,却有些不同。
路宁萧郑重道:“猫兽很娇贵,不是这么个养法。”
“我以前见过别人养宠物,身边跟着四个仆人伺候,有的陪玩、有的教它、有的铲屎、有的哄睡.....相渝,白白本也该这个待遇。”
“.....”
扎心了,两人都扎心了。
“再者,这里没有医疗资源,人尚且可以扛过去,动物呢?你觉得白白能扛过去吗?”
相渝掀起眸子:“你的意思是?”
“出岛。”
“我们必须找机会,离开这里。”
路宁萧唇角微扬,漫不经心地抛出这枚炸弹。
相渝沉默片刻,在脑海里理了一下思绪。
“马上雨季来临,度过雨季后,就可以准备造船,回联邦了。”
无数囚徒梦寐以求、却难如登天的事,在两人嘴里,却显得那么随意。
似乎只要说了,就真能做到似的。
......
雨季正式来临的时候,孤岛西侧的宁昀斯那里,也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宁哥,已经解决了。”
雷霆忙着收拾肉干,驱赶羊群,顺便检查木屋的防雨能力,都忙得没空说话了。
屋檐下,宁昀斯伸出一只手,接住了雨水,漫不经心地听着雷钧的汇报。
凝视着掌心有些浑浊的水珠,男人淡声道:“自作孽,不可活。”
雷钧垂眸,也想起了一月前。
相渝找到他的猫,那天,齐彬也跑来投诚,想要加入他们的阵营,更是将东边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宁昀斯不是个刻薄的主,便也随意应了下来,允了他在西边住下。
只是木屋是没有的,齐彬只能和羊挤在羊圈。
那本就是个小人,自觉受了欺辱,之后装得再像,也能让人一眼瞧出狼子野心。
就像看戏似的,宁昀斯没管,齐彬就自己作死了。
羊失踪、撒谎、偷木屋的存粮、寻找毒草.....雷霆兄弟俩都忍不住了,揍了他几次,对方鼻涕眼泪一把抓,才能活命。
也是赶在雨季前,终于解决了这个麻烦。
“....宁哥,我找齐彬的时候,跟着他转了几圈,他似乎想潜入东边,偷走猫、杀死,然后嫁祸到咱们头上。”
想了想,雷钧说出了这件事。
他和雷霆是兄弟,关系好,对方给小猫崽送了半月奶,也经常向他夸可爱。
在雷钧看来,齐彬实在歹毒,竟连幼崽也要杀害,完全是疯子。
宁昀斯皱眉。
“联邦的人,越来越差劲了。”
齐彬那种人,根本没资格来这无人之岛。
“雨季后,就该差不多了吧。”
屋檐下,男人的叹息,缓缓消散。
雷钧按捺住激动,垂下眸子。
雨季后,想必大鱼也钓住了。
......
雨季来临。
起初雨势不大,后来那雨滴,简直像冰雹似的,砸在身上沉沉的,能留下个红印.子。
整个天空暗沉下来,雨林的树木被大风疯狂地刮着,空气中只余一片呼啸声。
在这样宛若末日的天地里,很容易生出孤寂之感,仿若世界上只有自己一人。
相渝和路宁萧,一个月来一直陆陆续续地为雨季做着准备。
冒雨打猎,偶尔一次就算了,天天来,必定会死于发烧,因此,食物是重中之重。
他们准备了肉干、腊肉、海鲜干、熏鱼、腌鱼、果干....还有小鱼干,整整齐齐地码在石洞深处,放在略高的石凳上,避免受潮。
也是情势所迫,小猫崽也只能和人吃一样的了。
果然,还是得赶紧回到文明世界。
除了吃食外,石洞也妥帖布置过。
石洞虽然洞口不大,可内里空间不算小,三人将石洞里里外外打扫干净,铺了新的草,还由相渝去换了不少羊毛,制成了羊毛毯。
雨季气温骤降,没有点羊毛护体,还真有可能失温。
当然,路宁萧高傲地表示绝对不用宁昀斯的东西,也只能自个儿扛着了。
陶晨一直不敢多问,只埋头干活,将白白公主的吃食准备得越发精心。
雨季来临时,得知自己也能去石洞时,这个矮个儿小伙,差点掉下眼泪,只选了个角落,丝毫不敢多占地方。
小猫崽倒是自在得很,被抱到石洞后,也对木屋没有丝毫留恋。
路宁萧瞧着,总觉得嘴里不是滋味儿,他大概也明白,一月前相渝是啥感受了。
算了,喜新厌旧的小猫崽,他一直追在它屁.股后面就是了。
相渝难得的有些沉默。
他其实真的很讨厌和人类打交道,可与路宁萧相处的这些日子,不知是不是有墨墨陪伴,竟也能忍耐。
可这里都是囚徒,他知道自己没干坏事,可其他人呢?这样的人有必要打交道吗?
坐在石洞口,望着暗沉的天空、密集的雨幕,相渝难得的开始思考人生。
就在这时,他眼角余光察觉什么。
一道小白团子颠颠的跑过来,蹲在他身旁,伸出小爪子,试探般的朝石洞外探去。
它嘴里还“喵喵”地叫着。
相渝明白它的意思。
小家伙想玩,又有点害怕,便叫几声提醒他,注意着点它的安全。
唇角不知不觉勾起,相渝伸出一只手,轻轻戳了戳它的背。
小猫崽吓一跳,发出了“嗯?”的一声。
抬头望了他一眼,它不高兴地挠了挠,随即跳到他膝上,找个舒服的姿势趴下,眼睛望着外面的雨幕,渐渐地,慢慢阖上了。
石洞内,路宁萧忙好了,不满道:“没良心的白白公主。”
陶晨有些小声地质疑:“老大,你怎么知道白白不是白白王子呢?”
“闭嘴,我说公主就是公主。”
吵吵闹闹的。
自此,三人便开启了在雨季的三个月生活。
......
三个月内,雨势没有一个从缓到急、从急到缓的过程。
就像梅雨季一样,破了洞的天雨下个没完。
也幸亏石洞够高,才不至于被淹了。
路宁萧还幸灾乐祸呢:“宁昀斯那家伙,总是人模狗样的,现在也得成落汤鸡了吧。”
可他前脚刚诅咒完人家,后脚,就有被淹的蛇悄然朝着石洞爬来。
最先发现的,居然是小猫崽。
虽然还是个小朋友,但小猫崽对石洞非常有领地意识,洞里的食物、毛毯.....全部留着它的气味。
或许是不能出去玩的缘故,石洞里出现一只小虫子,它都能扒拉半天。
当然,总有个老父亲在旁边盯着,毕竟之前因为不注意,小家伙就被蜜蜂蛰了眼睛,肿了半天。
这里没有驱虫药,虫子也是不能吃的,等小家伙玩够了,他们就会“猫口夺食”,扔出洞外并喜提墨崽的宠爱(狠狠咬一口)。
蛇沿着崖壁爬了上来,到了洞口。
发现后,小猫崽子谨慎地退后几步,背部拱起来,尾巴毛炸开。
在蛇立起上身时,意识到不是个好对付的家伙,它立刻“喵喵喵”地叫。
路宁萧迅速醒来,看见蛇的那一秒差点没晕过去。
“白白,快过来!”
一边快速起身,拿起刀,就把蛇给挑走。
也是情况紧急,路宁萧只想看崽子安不安全,否则他一定要杀了那条蛇。
心里一阵后怕,他顾不得那么多,赶紧抱着猫崽检查起来。
他太急切,动作不那么斯文,挣脱不开,便又被生气的小猫咬了好几口。
幸亏小猫崽是白色的毛,受伤了一下子就能发现。
检查完毕,没发现伤口,路宁萧这才松了口气。
“....草,该死的玩意儿。”
想到那蛇,路宁萧还是气得很。
之后,他和相渝越发加强了戒备,晚上总得留个人醒着,实在困的话陶晨就顶会儿班。
好在剩下的日子,有惊无险地度过。
在小猫崽逐渐长大,两个“老父亲”越发溺爱的时候,某一天,雨突然就停了。
雨季结束了。
旱季重新回来。
可惜来不及高兴,结束雨季的第一天,小猫崽子出去玩了一趟后,回来便发烧了。
.....
这事儿,说起来路宁萧和相渝,谁也没法指责谁。
毕竟是自由的第一天,小猫崽爱玩,他俩也就陪着。
也是觉得小崽子可怜,明明才6个月左右大,偏偏一半的人生都在石洞里度过。
没享受过仆人的伺候、美食的滋味就算了,自由对它来说都那么稀缺。
越想,老父亲们越难受。
于是眼看着小猫崽子撒丫子玩,他们也没拦着,反正两人都优化过体质,还能咋办,就陪着呗。
还别说,小猫崽子知道自个儿有两个后盾,胆子也大了。
一边叫、一边跑,等看见两个铲屎官追过来,便继续跑,不知不觉也跑了好几公里。
旱季毕竟才来临,大片的叶子、草堆里还有水珠,窜来窜去,墨崽身上就沾了不少露水。
柔顺漂亮的毛发,都变成一缕一缕的了。
小家伙是个实心团子,毛发不再蓬松,那滴溜溜的眼珠子更萌了,让人不忍拒绝。
于是等两人一猫回来的时候,也只是它玩累了,才愿意回家。
他们给小毛团擦干,陶晨则勤勤恳恳地做好饭,总算能吃点新鲜的了。
可惜等吃饭的时候,睡了半天的小猫崽子恹恹的,趴在毛毯上不动弹,连最爱的小鱼干都不想吃。
......情况不对。
“老大,白白公主是不是发烧了?”
陶晨小心问道。
以浅薄的知识看,人淋雨会发烧,猫的毛湿了....那不是一个道理嘛!
路宁萧沉着脸,摸上它,可因着那厚厚的毛,并未察觉温度上升。
而最讨厌他这样粗.暴撸.毛的猫咪,这一次,却罕见地没有咬他。
它轻轻侧头,含.住他的指尖,却连咬得力气都没有。
路宁萧心底闷闷的,又控制不住地烦躁,便扒开它的嘴,用手指感受温度。
陶晨又小声道:“...宠物得测肛.温。”
“......”
看着恹恹的小猫咪,相渝站起身:“我去找宁昀斯。”
路宁萧皱眉:“找宁昀斯干什么?你有病?”
他心底的烦躁似乎有了发.泄的渠道:“呵,你不会一直和那家伙同流合污吧,是我看错你了!”
尖酸刻薄的话语。
相渝只是平静地说了一句。
“雷霆会医术。”
“你一直和宁昀斯作对,这都不知道吗?”
狂暴的青年,瞬间哑然。
相渝转身,看了一眼猫崽,打算快速离开。
身后却传来一道声音:“等等。”
路宁萧起身,用羊毛毯裹着恹恹的猫猫,递到相渝怀里。
“你把白白带着,更快点治病。”
相渝顿了顿,仔细妥帖地将猫崽放到怀里,吹不到风,这才一手护着猫,一手拿着刀,快速朝着孤岛西边赶去。
......
“毛湿.了?那应该就是发烧了。”
雷霆毕竟也不是兽医,也只能给出一个粗略的判断。
他也有点为难,治疗人类风寒的草药他炮制过,可不确定能不能给猫用啊?
“.....试一试吧。”
得知雷霆的为难后,相渝闭了闭眼,平静道。
雷霆挠了挠头,看出男人的痛苦,便不再说什么,只挑了症状最轻、效果最普适的一种草药。
服了药后,猫咪还是恹恹的。
雷霆见男人还未离开,便随意找话题:“相渝,墨墨是公猫还是母猫啊?”
“看这体型,快6个月了,估摸着也可能要发.情了。”
“岛上没法绝育,你们看严点,小心墨墨跑出去了。”
“.....”
相渝哪里有这心思,不过他还是记下了这件事。
深夜,相渝先回了趟石洞。
毕竟如果墨墨一直不醒,他得和路宁萧商量别的方案。墨墨喜欢的鱼干,也要拿点过来,或许闻到它会好受点。
雷霆是医生,在这里照顾着,总算放心点。
他离开不久,雷霆苦着脸找到宁昀斯。
“老大,这猫崽真有点危险,要不、要不咱们和外界联系,搞点药来吧?”
“....反正、反正咱马上也要离开的,也不怕暴露了。”
壮硕的男人挠了挠头,他是真的挺喜欢这只猫崽子的。
毕竟也算看着长大的,它喝的羊奶,还是他一点点挤的呢。
宁昀斯转身,瞧了他一眼,笑道:“我已经联系了。”
雷霆一愣,再便是惊喜:“老大,你可真好!”
宁昀斯唇角微扬,冰冷的金丝边眼镜下,眉眼温润。
一只孱弱娇贵的猫兽,能活到现在,倒也挺厉害。
自助者,天助之。
他不是天,却也愿意尽绵薄之力。
“老大,那先麻烦你看一下那小猫崽,我有点事儿!”
不用担心小家伙嗝屁,雷霆美滋滋地去煎药了。
宁昀斯瞧了眼那夜色。
雨季过后,月亮仿佛也经过了洗礼一般,清透温润,悬在空中,距离他只剩下一掌的距离。
这样的景色,让人莫名觉得,今晚似乎会发生点什么。
顿了顿,男人转身,推开门,打算帮忙看着那小猫崽。
可推开门后,素来镇定温雅的男人,瞳孔却猛地一缩。
只见木屋内,那铺着羊毛毯的木床上,赫然躺着.....
一名少女。
她的身上盖着羊毛毯,乌发极长,蜿蜒在床头,露出的肩头圆润白皙,在月光下仿若透明。
经过体质优化的宁昀斯视力极好。
即便隔着几步距离,依旧能够看清,那发丝的掩映下,少女面容精致绝美,她轻轻阖眼,五官的比例美到不该存在于世间,清辉洒落,仿若月下神女。
是政.敌派来的刺客吗?不,不。
即便是联邦基因最优秀的人,长相也不如她出色。
沉睡的陌生少女,长相绝美。
在这简陋的木屋里,莫名有几分怪诞与瑰丽。
宁昀斯脚步微顿,捡回几分理智。
他再次意识到一件事——那发烧的猫崽,不见了。
电光火石间,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突然出现在了宁昀斯脑海。,新m..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