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愿承认, 但事实确实如此。
本田武园只是为了吓吓青年。
说白了,是因为他打从心底里的看不起野木芽。
一个新闻社社长,就算报道过再多此类事件又如何?
到底只是个没有异能力的普通人, 面对他们组织时还不是应该乖乖就范?
但可惜, 野木芽并不是他经常见到的那类人。
他十分清楚自身优势,并且善于用在各类社交场合中。
虽然愤怒, 但无可奈何。
本田武园拳头紧握, 还是强撑出一抹笑:
“哈哈,请放心,野木社长可是我们的贵客,我是不会这么做的。”
情绪激动中,他也懒得装了,动作粗鲁的把立原道造推了出去:
“帮我好好照看野木社长,我去安排一下。”
异能力再怎么强, 到底是被哥哥保护好的孩子。
幼童被推的一个趔趄, 最后还是野木芽接住了他。
要自己还是[猎犬],一定早就拿刀劈过去了。
青年深吸一口气,对系统说:
【下个世界麻烦给我安排个惩恶扬善的身份。】
系统:【这个世界不扣工资的话我考虑一下。】
野木芽:【……不要一副好像我经常被扣工资的样子好不好。】
他工作了这么多年也就被扣过两次而已。
一次是因为初次工作不熟练, 第二次就是上个世界。
只能说有异能力存在的世界太过逆天。
系统没有会话,只是发过来一张满脸写着不屑的猫咪表情包。
这边本田武园已经走远。
野木芽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圈这个房间,确定没有监控窃听器等设备后望着怀里的少年问:
“立原君, 你没事吧?”
“没什么问题。”
立原道造揉了揉刚才被推的后背, 表情有些扭曲。
“怎么了?”
野木芽注意到了这点, 把人转过去掀起了衣服。
果然,幼童的脊背青紫色鞭痕交错,有些都已经渗出了血。
这就是本田武园口中小小的责罚。
这瞬间,野木芽对本田武园的厌恶升到了最顶峰。
“没事的。”
被掀起衣服的立原道造耳根泛红, 嘴却一直硬着。
“几鞭子而已,我哥哥上战场要承受更多的痛。立原家可都是男子汉。”
怎么反倒成了他安慰自己了。
野木芽哭笑不得,然后从包里拿出了那个被包装很好的小企鹅递了过去:
“答应你带的东西。”
“你、你还真带来了!?”
立原道造打开盒子,眼底立刻充上了点点星光。
刚才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男子汉的孩子眼泪大滴大滴落了下来。
野木芽有些心疼,拿起纸巾准备给他擦一下时手腕却突然被抓住了。
“怎、怎么了?”
毕竟是在这种危险的地方,青年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
织田作之助一言不发,默默拿走了他手上的纸,帮立原道造擦了起来。
是吃醋了啊?
野木芽恍然大悟。
因为家里有个太宰治的原因,他还以为自家崽子不会在意这件事。
既然这样,以后就不在织田作之助面前碰别的孩子了。
青年望着眼角,在心里下了决定。
被仅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摁着擦眼泪,立原道造也出现了豆豆眼。
眨巴眨巴两下,尴尬瞬间占据了所有情绪。
他猛地后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鼓着脸看向野木芽。
“是我的弟弟。”
野木芽笑着介绍到。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总觉得说完这句话后织田作之助的心情多云转晴。
连唇角的弧度都上扬了一点。
少年礼貌点头作了自我介绍。
“你有弟弟?”
立原道造扬声询问。
“对啊,准确来说是有两个。”
野木芽点头,把家里那只总闯祸的也说了出来。
然后,他眼看着立原道造表情一点点变臭,最后干脆直接转过了身子。
“怎、怎么了?”
野木芽茫然地眨了眨眼。
“不是说好是我这边的。”幼童泄愤似的提了踢腿,声音很小的嘀咕。
野木芽没有听清楚,听力更好的织田作之助却一字不拉。
少年看向立原道造的表情晦涩阴沉,拳头稍稍握紧。
野木芽对发生的这一切毫无所知,只是趁着这个机会赶快对立原道造说:
“带我们去看看这里的真相吧?”
立原道造:“……”
更生气了!
“我不要!”
野木芽愣住了:“之前不是说好了吗?”
“我反悔了!”
立原道造扬起下巴,声音有些尖锐:
“我可是犯罪组织的成员,你竟然会傻到相信我的话?”
野木芽:“……”
如果是别的孩子说这种话他也许真信了,但立原道造好歹当过自己的手下。
说出的承诺没有做到,最后抓耳挠腮的只会是他自己。
刚准备开口让他不要闹了,织田作之助却先一步有了动作:
“要调查什么,我可以潜进去。”
好歹以前是做杀手的,这种事对他而言简直手到擒来。
野木芽当然不会让他去做这件事。
既然把崽子带回来,就应该让他彻底摒弃以前的生活。
他刚准备开口,立原道造就又抢了先:
“谁需要你啊!我会带他去的!”
野木芽发现自己在这些崽子面前毫无威严,
太宰治叫自己野木君,立原道造叫名字,最乖的崽是看心情‘先生’‘哥哥’‘芽’交替着叫。
而且叫哥哥的次数少的可怜。
【统,下次织田叫哥哥时记得给我录下来。】
虽然不能把这些世界东西带走,但录音摄像这种事上面通常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系统有些嫌弃,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你方便吗?”
织田作之助淡淡的打量了幼童一圈: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被这里的负责人控制着的,要是被发现后果会很严重吧?”
野木芽自然考虑到了这点,他会让幼童帮忙,自然是已经考虑好了解决方法。
由于前面两次的经验总结,他这次没有急着开口。
然后果然,立原道造鼓起胸膛大声对织田作之助喊道:
“我会藏好自己不被怀疑的!”
“放心,我不会让你们两任何一个置于危险的。”
等他说完,野木芽没有再给他们吵架的机会,一字一顿坚定地说。
说完这句话,立原道造的表情明显开心了许多。
织田作之助就并非如此了。
少年薄唇轻抿,呆毛都耷拉了下来。
野木芽假装没有看到。
这种情况真的很难搞,无论偏向谁另一个都会不开心。
所以只能之后一个个顺毛了。
趁着今天为了迎接采访会所人本身就少,二人跟着立原道造来到了地下室。
在这里,他们看到了难掩心底愤怒的一幕——
地下室阴暗潮湿,野木芽不小心踢开一块砖都从地下冒出了密密麻麻的鼠妇爬出。
如监狱般的小房间里挤满了人,失禁的味道参杂着脂粉味在空气中飘荡。
一眼望去,最大的孩子大概也只有十七八岁。
各个眼神空洞,嘴角却还是挂着讨好妩媚的笑。
“如果生病了就会被拉去**运输……”立原道造声音颤抖又沙哑。
他很清楚,自己只是比这些人多个异能力而已。
如果没有这点,躺在里面的也会有他。
野木芽沉默着,举起相机将这一幕尽数拍摄了下来。
“如果可以的话,一定要救救他们!”
立原道造小手抓伤了野木芽的衣角,坚定地说:
“就算被知道是我带你来的也无所谓!”
因为穿着华丽又恰巧跟在本田武园身边,有不少人会以为他有话语权,然后偷偷求助。
野木芽初次来会所见到立原道造脸上染血的那天,就是有个少年向他求助。
本田武园要杀鸡敬候,就让幼童杀了他。
立原道造不肯,他就叫来手下对少年用刑。
他到现在都忘不了那凄惨的叫声和温热的血。
后来他操纵着异能力用冰锥杀死了少年。
但是却没办法原谅自己。
午夜梦回之时,他总能梦到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放心,我一定会让这些人付出代价的。”
野木芽心里一软。
明明立原道造也是受害者,结果却自责到了这个程度。
不亏是能成为军警的人。
之后几人都当作无事发生般走上了台阶,为本田武园拍摄了他临时打造的会所。
当然也不可能干净到哪里去。
不过这个国家男公关行业本身就属于比较大众化的,所以横滨市民普遍都能接受。
第二天报纸一登,果然引起了不小的反响。
一些自持清廉的议员当天就忍不住去光顾,更是为会所带来了热度。
目前为止,一切都按照计划在发展。
野木芽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戴上帽子和口罩,趁织田作之助不在,拿着那天拍到真实的复印件出门了。
走了不知多久,他在一间装修略显简陋的诊所前停下了脚步。
“哦?你是?”
里面年轻的医生放下了手里的针管,虽然是疑问的话语,但语气却极为平淡。
显然,森鸥外是知道这位新闻社社长的。
“您好。”
野木芽摘了帽子,发丝不听话的翘起,笑着问:
“同为中立的组织,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和我做个交易?”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