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即起身,先是轻抚了下江蓠钥额头,声音柔声道:“你不要在意一个死人的话。”
此话一出,雅间人都大惊失色。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这是要杀了范永斗?
要知道范永斗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说杀就杀的。
只见朱慈烺直接抄起桌子上茶壶,然猛的范永斗砸了过去,自己也同时冲了过去。
范永斗带来的几个家丁,明显练过些拳脚。
当即拉开架势拦在了范永斗身前。
要说和李自成这种征战半生的人对砍,朱慈烺确实差点意思。
但这些个会点拳脚的普通家丁,在他面前就完全不够看了。
朱慈烺他已经在战场拼杀过两回,出手是又准又狠。
三拳两脚就将几个家丁打倒在地。
范永斗见状立马慌了,当即色厉内敛道:“你...你敢动我,信不信我...。”
“我信你M啊!”朱慈烺一脚踹到他膝盖上。
范永斗吃痛之下,直接单膝跪地。
而后朱慈烺照着他脑袋就是一记鞭腿,直接给范永斗踹的瘫倒在地。
而后开始用脚踹。
踹的十几下感觉不过瘾,又原地蹦起来二尺高,借落地之力猛踩。
来回重复了几下,而后地上的范永斗便一动不动,昏死过去。
这时陈永华也带着李大开等一众兵勇赶了过来。
看到雅间内场景后,先是呆了一下。
而后惊怒道:“在下来迟了,请公子恕罪。”
朱慈烺整理了一下衣摆,然后声音冷冽道:“处理干净点,我以后不想再看到这几个人了。”
“是!”而后李大开和众兵勇飞快的将地上几人拉了出去。
因为这一切发生在转瞬之间,汪、程二人都没反应过来,人已经都被拉出去了。
此时汪汝谦急忙出言劝道:“公子,这范永斗可是范家当家人,现在范家产业遍布江南各省,要是贸然杀了他,恐怕范家不会善罢甘休的。”
“是啊公子,您可千万不能冲动啊,要以大局为重啊。”程璧也跟着劝道。
朱慈烺并未搭理二人。
而是转头和陈永华耳语。
“去通知史可法,就说范家通敌卖国,范家在江南的一干人等全部压入天牢。”
说完后,才转头看向汪、程二人。
“范家在江南所有盐场、布场、茶山,你们能吃多少吃多少,今日过后就不会再有范家了。”
二人闻言直接惊住了。
现在这天下还是大明的天下,左良玉现在虽说权势滔天。
但说到底还是大明臣子,怎么可能有能力一天之内将范家连根拔起能力?
而且应天府最具实权的史可法可是个出了名的铁面无私,根本不可能会听左良玉的,,
同时如果范家一倒,拔出拔出莲藕带出泥。
恐怕会让整个晋商团体,都会对朝廷更加心生不满,到时还不知会出多大乱子。
想到这几点的汪汝谦神色不安。
“公子,您真的有把握将范家连根拔起?而且范家倒了,晋商恐怕有兔死狐悲之感,害怕之下极大可能会集体倒向建奴或者李自成。”
朱慈烺能这么做自然心中已经权衡了利弊。
晋商这帮家伙,现在跟大明已经完全离心离德了。
与其养着这么个毒瘤,还不如直接拔了痛快,长痛不如短痛。
“无妨,你们按照我说的做即可,本公子自又打算。”
二人见他语气如此笃定,当即也不在墨迹。
毕竟全面收购范家产业,可不是个小事儿,当即起身告辞。
“在下先行告退。”
“恩,你们去吧,对了,有什么事儿,你可以直接找小陈,他会告诉你们怎么做的。”
二人走后
朱慈烺对江蓠钥道:“你先回房休息会,我还有点事情要做。”
江蓠钥见朱慈烺为了自己起这么大干戈,不由有些担心。
那范家可不是什么小门小户,一时间心中愧疚不已。
“都怪我不好,都说红颜祸水,要不....要不我回青楼算了。”
朱慈烺先是伸手轻抚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说道:“傻丫头,你别多想,就算没你,我也没打算让范家活多久。”
江蓠钥闻言低头沉默不语,不知心里想些什么。
她走后,朱慈烺看向陈永华说道:“永华,你是不是觉得我此举有些冲动了。”
陈永华倒也诚实,直言道:“确实,殿下这举动是有点冲动了。”
“其实也不算冲动,据我观察,晋商已经彻底和朝廷离心离德了,与其等哪天他从背后捅刀子,还不如快刀斩乱麻。”
陈永华闻言,摇头苦笑了一下。
“呵呵,快刀斩乱麻固然是好,但着范家的生意遍布天下,颇具名声,您贸然将他们铲除,江南那些士绅巨贾们必会感同身受,而后心生不满,到时朝廷的税可就更难收了。”
朱慈烺以前确实有这曾顾虑。
但见了汪、程二人后,他发现江南这些士绅巨贾中还是有心向大明的。
如果将这些人组织起来,他再从旁扶持一二。
到时一定会在士绅阶层中形成一股不小的力量,而后便可以良币祛除劣币。
“永华,这几天你联系下汪、程二人,看看江南几省有多少人还心怀大明,然后将这些人组织起来。”
陈永华当即明白他的意思,立刻领命前去追赶汪、程二人。
此时雅间内之剩朱慈烺自己,他不由面露愁容。
他以前在天津待着,还没觉得明末乱世有多难搞。
想着自己只要努力研发火器,以武致胜,早晚能廓清天下。
但现在看来蛮不是那么回事。
士绅巨贾们都暗藏祸心,打着自己的如意小算盘。
左良玉这种手握重兵的大将,现在竟敢越过朝廷直接商人们要钱粮。
这明显是根本没把朝廷放在眼里。
现在明朝这天下,只要稍微有一点外力介入,恐怕就会立刻崩溃。
其实他心里有点点打鼓。
也不知自己这样快刀斩乱麻的贸然铲除范家,会引起什么连锁反应。
但他又转念一想,现在乱成这样了,还能乱到哪儿去。
想到此处,他也索性不再发愁了,发昏当不了死,干就完了。
而后的今天时间里,史可法以雷霆之势,将在南京的范家一干人等全抓了起来。
罪名是里通外国,全部判了个秋后处斩。
南京城内顿时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士绅巨贾们,也没消停。
毕竟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是懂的,立即做出了反击。
不过几天时间就让南京城内物价飙升不止。
百姓则疯狂购买粮、盐、茶等生活必需品,开始了大规模挤兑。
但好在朱慈烺让陈永华事先联合了不少爱国商人。
这些人一起出资平抑物价,让这种情况没有恶化下去。
不过这一下也对江南地区的百姓造成了不小的伤害,致使百姓们怨声载道。
此时的朱慈烺正在躺在摇椅上一边闭目假寐,一边听江蓠钥弹奏琴曲,十分悠然的。
他现在心情不错。
因为这次将范家连根拔起,让他收获颇丰。
除了范家在山西大本营外的所有现银,都被他收入囊中。
一共收四百多万两银子。
当然产业什么的他是没要,而是让汪、程二人看着办,
但唯一可惜的是范永斗的儿子范三拔,好像事先收到了风声。
带着老家的家眷和一些金银细软跑了。
虽斩草未能除根,但朱慈烺料想他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也没怎么当回事儿。
突然门外李大开的声音响起。
“公子在吗?”
闻声江蓠钥停止弹奏,看向朱慈烺。
朱慈烺则一副地主老爷派头,眼睛都没睁,只是微微点头示意她去开门。
因为这几天的相处,江蓠钥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拘禁。
见状撅了噘嘴,意思好像是,你这家伙,一天就知道使唤我。
李大开进门后,说道:“公子,老吴,有信来。”
朱慈烺听到这话,心头一紧,吴麟征这人有勇有谋,如是一般的事情,他肯定能决断。
但此时竟给他来信,难道是北方发生什么大事了?
当即从摇椅上站起来。
“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