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正值雨季,朱慈烺一行人沿江而下,借助水势,七八日便到了南京附近。
正值晚春,江南已是山花烂漫,到处都是一幅鸟语花香之色。
此等景色,让朱慈烺心情十分愉悦。
他作为一个穿越者,自然是要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他权力现在是不小,不过穿越一年以来一直太忙,一直没时间赏花寻美。
有道是“腰缠十万个,烟花三月下扬州。”
他心中当即打定主意,此次南下一定要大玩特玩一番。
随着朱慈烺的胡思乱想,众人已经到达南京城门口。
此时虽天色将晚,但南京城内灯火辉煌,十分热闹。
朱慈烺见状不禁心中感叹,比起顺天府那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模样,这应天府简直堪称天堂了。
“走,进城。”朱慈烺朗声道。
他们一行人进城后,无论是城门兵丁,还是来往路人都对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
虽然此行只带了三四十个兵丁。
但这些人都是在李大开还在池州当总兵时就跟随他的亲兵。
曾跟随他一起剿灭十万白头军,是真正的百战之士。
各个身上都弥漫着一股强烈的杀伐之气。
朱慈烺此行是微服私访,虽没人能猜出他的身份。
但刚到南京城还是低调一些的好,当即骂道:“玛德,咱们是来游玩,见识江南风月的,表情都给劳资温柔点。”
众士兵闻言,都强行咧嘴笑了笑。
见这些人的笑简直比哭还难看,朱慈烺都无语了,只能无奈继续往前走。
朱慈烺长相极其英俊,虽经一个月来又是水路航行,又是风餐露宿。
但肤色依旧犹如璞玉白净非常。
但唯独有一个缺点,就是个子矮,要按他前世身高来说,也就一米六不到。
此时他在前面走,身后一群满脸凶恶身高全都一米八几的大汉。
就如同一个白色小矮人,带着一群兽人巡街。
路人则全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一行人。
以后出门一定要严格选拔随行人员身高,不然根本衬托不出我伟岸的身姿。
“小矮人”朱慈烺心中暗搓搓的想着。
因为陈永华曾陪郑成功在南京求学过半年多,应该对南京城市比较熟悉。
所以朱慈烺问道:“永华,青楼都在那儿?”
陈永华闻言心中一惊,太子可是万金之体,要是在花街柳巷染上什么脏病,那他的罪过可大了。
于是并未回答,而是支支吾吾道:“恩...恩?我不太清楚啊。”
朱慈烺怎会不明白他心中所想。
当即大义凛然的胡诌道:“永华,我此行的目的你也知道,秦楼楚馆中都是富商豪绅,不去亲自看看咱们怎么能知己知彼?”
陈永华虽觉得这话有点不对劲。
但也说不出具体哪儿不对劲,而且好像还有些在情在理,于是语气踌躇道:“恩?好像都在秦淮河附近。”
朱慈烺见真给他唬住了,语气装作有些不高兴道:“遇事怎么能好像?具体点。”
“殿...公子抱歉,臣,没怎么去过啊,实在...实在是不知道。”
见他实在不知道,朱慈烺也没法再追问。
不过有道是“秦淮风月天下甲”想来在秦淮河畔也不会错。
此时的秦淮河畔,岸上灯火通明,到处都是莺歌燕舞之声。
河上则停泊这各式各样的花船,每个船上都站立了三四个俏丽姑娘,或搔首弄姿,或依栏发呆。
朱慈烺看到这场景,心中不禁连呼了三声好,这才是穿越者应该来的地方嘛!
在河畔溜达一圈后,其中一小楼引起了朱慈烺的注意。
此楼和周围妓院的粉装带红不同,只是简单的原木色。
匾额上写着“青楼”这两个字写的清雅脱俗,极具大家风范。
而且朱慈烺怎么看着这字体怎么眼熟。
但就是想不起来出自谁人之手,不禁指着匾额转头问陈永华道:“永华,这两个字,你能看出出自谁手吗?”
陈永华见状看了下,脸色有些不太好看道:“如果在下没看错,这应该是钱谦益、钱大人的字。”
朱慈烺闻言,心中一乐,当即明白为何陈永华脸色不太好看。
这钱谦益,可是当今文坛领袖,在当朝读书人心中地位甚高。
而且郑成功和陈永华二人在南京求学时,就是拜在钱谦益门下。
现在他竟给秦楼楚馆题字,确实有点斯文扫地的意思。
不过钱谦益这家伙,六十岁了还能娶柳如是为妻,也绝对堪称风流浪子中的急先锋了,能让他题字的地儿质量一定很高。
想到此处,朱慈烺当即决定进去“一探深浅”。
此时青楼大厅中,已坐满了人,有穿金戴银富商打扮的人,还有一些青衣折扇气质俊雅的文人。
大厅中装扮也和别的秦楼楚馆暧昧装扮不同,所有明柱全挂着青色丝帐、桌椅也都是上等黄花梨。
上面没有那些烂俗的大鱼大肉、而是几盏清茶,几样点心,整体看起来十分清雅。
大厅中间位置,站着一个老鸨子模样的女子,正要开口说话。
就在这时,朱慈烺一行人走进大厅,将老鸨子打断,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们。
原因无他,主要是朱慈烺长的本就英俊非常,而且他从年幼其就被封为太子,身上有一股异于常人的贵气。
现在又经历多次大战,身上还多了一中骇人的煞气。
现在的他无论走到哪儿,都会被人感叹一句“好一个英雄少年郎。”
而且他身后带的人也引人注目,每个人都体型壮硕满脸凶恶之色,身后还都背着用黑色裹起来的长条状东西。
大厅中,有见多识广之人,还隐隐闻到这些人身上都带有一股硫磺味。
此时众人都在心中惊叹,这是哪家的公子哥,竟有如此排场。
朱慈烺也没在意众人眼光,而是在角落中找了个桌子大刺刺的坐了上去。
然后一副地主家傻儿子的做派喊道:“好酒好饭,都给本公子拿来,本公子有的是钱!”
站在中间的老鸨子,久经风月场,阅人无数,是个非常有眉眼高低的人。
见状便明白,这个少年的背景绝对不是她的惹得起的,立刻吩咐道:“快按照这位公子的要求,上酒上菜。”
朱慈烺见状大笑道:“哈哈,好,老鸨子会来事,只要让本公子玩开心了,大大的有赏。”
大厅中的文人雅客,听到这粗鄙话语,都不由皱了皱眉头,一脸鄙夷之色。
此时楼上雅间中坐着这几个气质深沉之人,都若有所思的看着朱慈烺。
“来,小陈、老李,你们俩也坐。”朱慈烺招呼站在他后面的陈永华和李大开二人。
二人本顾忌尊卑有别,但见他发话了,便坐了下来。
这头老鸨子则继续说道:“小女江蓠钥,念人生苦短,知音难觅,今日特在次想寻知音一位,如有意着,可出价,低价三千两。”
这江蓠钥才情俱佳,无数文人雅客,出千金求见一面儿不得,而且这可是江蓠钥第一次公开接客
因此话音一落,下面立马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叫价声。
朱慈烺见状心道,这个时间秦淮八艳都已嫁人了,这江蓠钥是哪儿冒出来的。
站头问陈永华道:“这个江蓠钥很漂亮?”
“恩...具体我也不清楚,不过好像钱大人,曾为这女子题诗一首,还说此女才情古今罕见。”
“哈哈,钱谦益这老家伙,对风月场上的事儿还挺关心。”
旁边一些书生打扮的人,听到朱慈烺言语中对钱谦益竟如此不敬,都对他横眉冷对。
他所带士兵见状直接回瞪回去,他们这一身杀气,那是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能承受的。
有几个人被瞪的双腿颤抖、眼眶发红,好像要哭出来了。
朱慈烺见状心道,现在大明的文人怎么都这么德性?一点风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