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觉得自己问的可能太过笼统,提点道:“本宫的意思是,你去到山东后,无需和朝廷官府有什么瓜葛,而是另立府衙,收拢流民,开垦农荒,建立劲旅。”
朱慈烺能在天津快速建立一个在朝廷管辖之外的小王国,因为他是太子,在地方上做什么都不会有人敢从旁掣肘。
但王先通可不行,现在朝堂情况如此复杂,他一个臣子想要做到这一切,无疑是比登天还难。
见王先通没回自己话,朱慈烺明白这对他来说难度是有些大了,继续道:“本宫允许你带八百百本部兵马前去,而且会授予你在山东境内临机专断,生死赏罚之权,你若不敢去,本宫也不勉强。”
这份权利交到王先通手里,虽是天大的信任,但无疑也是把他架在火上烤。
因为他想做到这一切,肯定会触及山东本地官员和豪强地主的利益,到时肯定免不了大开杀戒,做一个酷吏。
到时青史会如何说他?朝中御史言官会如何说他?
将来朱慈烺荣登大宝后,会不会杀了他这个酷吏以安抚人心?
但朱慈烺对他如此信任,如此知遇之恩,他会辜负吗?答案当然是不会的。
此时他像是下了莫大决心,咬牙说道:“末将明白,末将愿往!”
朱慈烺见王先通这般模样,心中十分欣慰,他明白一个道理,就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皇帝不差饿兵。
当即决定给他一份恩典。
虽然王先通继承了王阳明的新建伯爵位,但他们王家多年来为了爵位继承的事纠缠不清。
官司从天启年打到了崇祯年,弄的乱七八糟的。
但也没人爱管这烂事,以致王先通多年来没少被人戳后脊梁骨,说他抢了堂弟的爵位。
“先通,你的家的家事,本宫本不好多言,但你此去山东,前路艰辛。”
“本宫的意思,你即刻书信一封,让你堂弟王先达前来天津,本宫自会重用于他的,让他闯出一番功名,同时也会昭告天下,让世人知道是你举荐的他。”
王先通听到这话,顿时泪流满面,他想到了朱慈烺会给他恩典。
但万万没想到殿下竟愿意帮他解决家中之事。
当即双膝跪地,语气颤抖道:“殿下知遇之恩,末将纵粉身碎骨,也难报万一。”
“无需你粉身碎骨,只要你在山东好好干就行。”朱慈烺上前将他扶起后道。
而后又从旁边书桌上拿出一本书册,交给了王先通:“这是咱们军中所有火器的制作方法,其中包括天火营的重型火器,你拿回去背下来,然后烧掉,记住,千万不可流入第三人之手!”
此次能击退李自成全是依仗这些火器,这东西重要性不言而喻,没想到太子殿下竟如此信任自己,能把这东西交给他。
王先通当即更加感动:“殿下!”
“无需如此,你回去准备下吧,过几日便前往山东,到时本宫会亲自为你送行。”
“末将遵命。”
看着王先通离开的背影,朱慈烺心道,能给的自己是都给了,希望他不会让自己失望吧。
这时一身形不高,肤色黝黑,满面风尘之色的男子,快步走到门口,说道:“参见殿下。”
这人名叫周远,本是朱慈烺的贴身侍卫,为人机警且善于变通,所以朱慈烺交给他一件重要的事情去办。
见他回来了,朱慈烺不由惊喜道:“哦?你怎么回来了,事情办完了?”
“回殿下,那个叫李寄的小子,我已经给他弄来了。”
得到确定后,朱慈烺急忙起身向外走去。
但走了没两步他突然反应过来,周远话中的问题,当即转头问道:“你说‘弄’是什么意思?”
周远因为从小和朱慈烺一起长大的伴读,不同于刘文焕,这心思洒脱,当即嬉笑道:“嘿嘿,殿下你去看完就知道了。”
朱慈烺对周远能力是有的,但就是性格太过漂浮,不过用人之长,就得容人之短,无奈道:“你啊...。”
走到前院后,只见一个身形高大,体型壮硕,眉宇间颇有几分雄俊的男子。
不过此时男子状态却有些狼狈,正被五花大绑的,嘴里也堵着一块破布。
但脸上却一副不忿之色。
朱慈烺见状立即斥责周远道:“我让你请李公子前来,你竟敢这么对他,你可知罪?”
话虽这么说,但他心里对周远的做法还是认同的,心道,这事儿除了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别人还真干不成。
周远闻言,嬉皮笑脸的回道:“臣知罪。”
“还不快给李公子解开!”
身旁侍卫赶忙给李寄松绑,嘴上的破布也拿了下来。
此时李寄也听明白了,正是眼前这个少年让人把他绑来的,直接怒道:“我好好在家侍奉母亲,你为何让人把我绑来?”
这个李寄虽然姓李,但真实身份却是大明第一旅游博主,徐霞客的大儿子。
因为徐霞客当时急于远行,所以并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个儿子。
李寄之母无奈只得嫁于一李姓之家,故给儿子起名李寄。
李寄虽没在徐霞客身边长大,但却完美继承了徐霞客的基因。
原本历史上他在母亲去世后,自己一个人独自游历了大半个中国。
要知道在古代能前往各种地方探险游历的人,不光需要强健的体魄,天赋也是很重要的。
毕竟古代除了一些重要城镇外,大多地方都人迹罕至无人区,毒虫猛兽还好,最怕就是迷路,不过这个世界上有的人天生方向感就好。
朱慈烺大费周章的把李寄找来,正是看重了他这一点,毕竟他将来要大力发展火器。
这就需要寻找各类矿藏,要是派普通人去找不知得花费多少时间和人力,但有李寄这种人就相对容易得多了。
朱慈烺见李寄这愤怒模样,心中十分理解。
毕竟谁在家待的好好,突然被一群人五花大绑带到千里之外,心情都好不了。
当即拱手道:“本宫乃是当今太子朱慈烺,因为仰慕李公子才华,才让人去请您,不想他们竟如此粗鲁,本宫替他们向李公子道歉了。”
不过朱慈烺的礼贤下士的求才之情,却并未让李寄的怒气减弱,还是满脸愤怒
“哼,太子就可以掳人了?我明天就去京城告御状,我就不信天下还有没说理的地方了。”
周围侍卫见太子定下已亮名身份,但李寄并不买账,都面露怒色。
其中几个一路上和李寄相处的还不错的侍卫,出言劝他。
“李公子,太子殿下真是求贤若渴,您要理解啊。”
“唉,要不是您不听劝,我们也不能绑您不是。”
不过朱慈烺缺并不恼怒,而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因为心中早已有十足的把握,让这个李寄对自己死心塌地。
打人要打七寸,收买人心亦是如此,必须击中其心中要害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