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崇祯十七年年春,天津城,海河旁坐落着一庄园。
庄园内布置典雅,亭台楼阁,小桥流水。
在这个如今这个战火纷飞的年景中,颇有几分世外桃源之感。
此时庄内水榭中,一面如璞玉,相貌英俊,身着青衫的少年郎,正在读书品茗。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大明最后一位正统太子朱慈烺。
他的灵魂,则是一自二十一世纪的社会青年。
在他得知自己穿越的那一刻,心里别提多绝望了。
因为他穿越的时间正是崇祯十六年初,按照历史大明王朝已经只有一年活头了。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日子还得过着不是。
好在他前世所学颇杂,什么都知道点,穿越到这儿乱世中倒也不太害怕。
1643年大明朝堂中的党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崇祯都焦头烂额。
别说他一个在朝堂上没有丝毫威望年少太子了。
所以他便决定离开北京另寻发展。
作为穿越者,知道明朝最根本的问题根本不是党争、流寇、建奴,而是财政。
因此当务之急就是搞钱,有道是“明军不满饷,满饷不可敌”嘛。
既然要搞钱当然是要南下了,明末的晋商、浙商、徽商可都富的流油。
但在他说出自己想去南京的想法后,朝堂上却一片反对之声。
都是什么“太子应守卫社稷”“太子南下民心不稳”之类的。
没办法他只能退而求其次,请求去往天津练兵。
这次朝廷中倒是没什么反对之声。
他在到达天津他立马修建港口,开通海运。
虽然明朝有禁海令,但明末时期的禁海令已经名存实亡了,他还是太子一般官员哪里敢管他。
况且明末朝堂中那些首辅之类实权大臣,都在忙活党争也没空搭理他。
所以一年内他在天津建立港口,收取关税,开设贸易公司。
可以说是既当选手又当裁判,赚的是盆满钵满。
“殿下,四位将军在庄外求见。”侍卫走到亭子前,恭敬说道。
朱慈烺闻言眯了眯眼睛,心道,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
“让四位将军,正厅奉茶,本宫稍后就到。”
这四人分别是周遇吉,王先通,吴麟征,李大开。
朱慈烺心知在明末这种乱世光凭他一个人之力必是独木难支,必须要多网罗一些人才。
其中周遇吉自是不用多说,原本历史中他镇守武宁关,仅用用几千人硬是顶住李自成的五万大军。
李大开,则是带着几千士兵击溃许都十万白头军的猛人。
吴麟征和王先通,都是在李自成攻陷北京时,死战不降的忠勇之人。
这些人中除了周遇吉颇受崇祯赏识,让朱慈烺费了些口舌外,其他人都是不受重视的闲散武将,所以朝廷轻易就调派给他了。
四人在家丁的带领下来到了正厅之中,此时几人都是满脸愁容。
王先通本就消瘦,现在一愁之下,脸跟霜打的茄子一般:“你们说现在局势还有回旋的余地吗?””
两鬓略微有些斑白,气质稳重的吴麟征,分析道:“难,唐通在居庸关不战而降,真定太守邱茂华也降了,现在闯贼大军已经过了昌平直抵沙河,估计下一步就要进军高碑店,继而攻打西直门了。”
身形魁梧,肤色黝黑的周遇吉脸色有点不悦道:“我等世受国恩,就算局势艰难,也要死战到底!”
一身悍勇之气,体格魁梧的李大开瓮声瓮气的接话道:“如果吴总兵能够及时赶到,那么局势还是有希望的。”
换上了一身黑色长袍的朱慈烺,刚好走进大厅:“你们在聊什么呢?”
周遇吉回道:“启禀殿下,闯贼大军已经直抵沙河,估计今明两日,就要攻打京城了。”
朱慈烺听到这个消息,自然并不意外,淡定的点头道:“恩,本宫知道了。”
见他如此淡定,周遇吉见不由有些着急:“殿下,咱们是不是即可出兵迎战闯军?”
朱慈烺见他一副莽夫模样,脑仁有点疼。
他现在虽然不缺钱,但毕竟天津一隅之地,兵源不充足,只招募到了六千人青壮。
不由说道:“你脑子瓦特了?李自成最少二十万大军,咱们才多少人,还主动迎战?你以为你是迪迦奥特曼啊?”
周遇吉明显不明白什么是瓦特了,也不知道谁是迪迦奥特曼,顿时一脸问号:“殿下?”
其他三人,也都是一脸问号。
其实朱慈烺作为穿越者,能预知未来,早料到今日之事,自然已经做好了打算。
他的军队虽然人少,但他富得流油,军队伙食自然好的不行,餐餐管饱不说,每三天还都能吃上一顿肉菜。
所以士兵们,各个膘肥体壮,满脸横肉,绝对都能一当十。
而且还都是武装到牙齿的轻骑兵,全部内衬锁子甲,外罩铜钉棉甲,头戴铁盔,还每人配发了两支燧发枪。
随是如此,但要是正面硬干,肯定是干不过几十万大军。
不过要是作为奇兵,那绝对是无人能挡,可以慢慢蚕食李自成大军,让其军心混乱。
当即说道:“你们先去点齐本部兵马,在城北待命!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兵。”
军令如山,四人也不再多言,立即应道:“遵命!”
四人走后,朱慈烺向门口侍卫吩咐道:“去把张罗俊给本宫叫来。”
张罗俊是崇祯十六年进士,家中五兄弟,罗彦、罗士、罗善、罗喆、罗辅。
原本历史中,这六人在李自成大军进逼北京时,组织两千乡兵固守保定,挡住闯军多日进攻,
虽然最终被内应打开城门,六人全都自尽殉国,但也足见兄弟六人之勇略。
过了大约一炷香时间,一个身形挺拔,长相俊朗的男子,走进大厅。
“末将张罗俊,参见太子殿下。”
“恩,天火营训练的如何了?能战否?”
“回殿下,能战!且战之能胜。”
朱慈烺见张罗俊如此有信心,心说,自己果然没看错人。
当即说道:“好,你率军带着全部火器,到城北待命。”
“末将遵旨!”
朱慈烺利用一年中所赚的钱银制造了大量火器,从而组建了一支秘密部队,交给张罗俊训练,这也是他手中最大的王牌。
张罗俊走后,朱慈烺则去往后院。
他的后院直通天津城海河旁,且相连附近的三座庄园,
两个占地面积最大的分别是专门烧制瓷器,用来于欧洲等国贸易的工场,还一座是制作火器的兵工厂。
另外一个占地面积并不大,但守卫及其森严的则是火器研发中心。
他越过兵工厂和陶瓷场,径直走向研发中心。
研发中心的院子中伫立了五六个炼钢炉。
一须发皆白的老者和一个肤色焦黑的少年,正围着一座坍塌高炉不住叹息。
这名老者名叫毕懋康,虽在朝堂之中名声不显。
但却在火器一道有着经天纬地之才,在原本历史上发明了超越时代的燧发枪。
朱慈烺到达天津,第一时间便将他请来。
肤色黝黑的少年则是他徒弟张威。
后来二人在朱慈烺的启发下,还制作出了二十八连珠火铳。
不过由于这个时代的冶钢技术不行,二十八连珠火铳特别容易炸膛,还不能投入实战。
朱慈烺到后院后,见状问道:“毕大人,咱们的耐火砖还是不行吗?”
毕懋康叹了口气,颤颤巍巍道:“唉,还是不行啊。”
朱慈烺闻言有点失望,因为这已经是他目前能弄到的最后一个地区的高岭土了。
其实炼制高品质钢材,并没有什么太大难度,只要用转炉炼钢法,然后建造水车,借用水力不断向钢炉中吹气即可。
但建钢炉需要耐火砖却不好弄。
不过这玩意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主要材料就是高岭土。
因为这个时代没有精炼技术,需要天然高岭土中的石英含极低才可以。
明白此中关节的朱慈烺心道,现在只差广西的高岭土没试了,广西现在在张献忠手里,想去大规模采矿无疑是痴人说梦。
于是劝毕懋康道:“毕大人,无需太过着急,过些日子我再弄几种土来试试,早晚会成功的”
“唉,也不知道老夫还不能不过活到成功那天。”
听到这话,朱慈烺不由心中有些难受。
因为按照历史记载毕懋康就是死于今年,虽然自己遍请名医给他调理了身体,但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了。
于是劝慰道:“毕大人,您一定能看到那天的。”
张威也跟着附和,道:“是啊,师傅,您一定会长命百岁”
“张威,平时你多看着点你师傅,让他少干点活,多休息!”
“知道了太子殿下。”
而后这师徒二人,又开始围着炉子研究起来。
朱慈烺见这二人痴迷的状态,也没空搭理自己了,当即转身进入旁边一小屋之中。
屋中桌子上,摆着一个椭圆形铁桶,和一些用固定在上面的铁圈,互相用牛皮相连。
朱慈烺上前摆弄起来,这玩意正是他制作简易版蒸汽机。
只见他将火油点燃,随着水逐渐烧开,机器便开始运动起来,速度越来越快。
“嘭”的一声巨响,铁圈都散落一地。
朱慈烺见状无奈的叹了口气,心道,虽然石棉可以代替橡胶密封,但用来传导动力的牛皮,无论延展性还是柔韧性都不够,还是需要橡胶啊,
而后他又在小屋子摆弄了一会机器。
一直快到傍晚时分,才返自己的庄园,咐道:“取本宫战甲来!”
兵丁闻言立马取来一套亮银色战甲,给朱慈烺穿戴上。
到达城北后,他刚翻身下马。
已经心急如焚的周遇吉等将,便急忙齐声道:“参见,太子殿下。”
“诸位甲胄在身不必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