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样的想法也就是一瞬间。
辛大转而一想,自己可是这死丫头的爹,爹卖女儿天经地义,就算死丫头知道了又怎么样。
这般一想,辛大便不觉得心慌了,当即板起脸不耐烦地吼萧凤归“死丫头,大清早的喊都喊不应,躲哪偷汉子去了!赶紧死进来,鸡鸭猪可喂了?一天天的就知道偷懒”
萧凤归在看见辛大时,便忍不住想上去掐着他的脖子弄死他。
辛大那张脸,让萧凤归的心魔再次浮现,她忍了又忍,才忍住胸腔中的闷痛,冷冷地看了辛大一眼,默不作声地走了进去。
现在还不能急,等牙婆来了,她会亲手将这些把她卖为贱奴的人,都收拾好。
只有一步一步拔掉遗憾和不甘,她才能彻底解脱。
萧凤归走的很快,直接略过辛大进了茅草屋。
辛大愣了愣,这死丫头今日不对劲啊,往日见着他不都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挨骂都会吓得发抖的嘛。
刚刚见到他,不仅没有害怕,还对他不理不睬。
辛大皱紧眉头,哪怕萧凤归没说话,可在他看来,死丫头就是顶撞了自己。
辛大当即快步转身跟进去,从猪圈旁拿一根竹鞭子,冲进茅草屋打算好好教训教训死丫头。
“死丫头,胆子肥了,老子喊你你敢不应,老子打不死你!”辛大骂骂咧咧地进去。
辛大娘和辛家那一对龙凤胎都冷眼看戏。
“打,狠狠的打,就该给那贱丫头一个苦头吃,免得贱丫头心野了敢跟咱们对着干!一大早也不知道死哪里去了,活计也不干,真当自己是地主小姐了,丫鬟身下贱命!”辛大娘拍着手大声喊。
她不耐烦地烧火煮饭。
心想贱丫头就是贱。
待他们卖了贱丫头,再举家去找媳妇过好日子去。
那边辛大刚进去,还没碰到萧凤归,就被她拿着柴刀一通砍“滚!”
“啊啊啊啊我的手指……”
辛大刚进来时,萧凤归就站在门后等着他,等辛大一进来,萧凤归就劈头盖脸地朝辛大砍。
辛大躲避不及,被萧凤归砍了个正着,扬起的竹鞭子连带着一根小手指落在地上。
辛大满头冷汗,萧凤归却没打算就此放过他,见他抱着短指蹲在地上哀嚎,一脚踢中辛大的太阳穴,直接将辛大给踢晕了过去。
等辛大晕过去,萧凤归才感觉心中好受了些,上一世,辛家人对她不是打就是骂。
现在还想打她,她绝不会忍气吞声。
萧凤归眸光愈发坚韧,她轻轻勾了勾嘴角,将柴刀放下,顺手拿起一旁的木棍,等着辛家人进来。
外间的辛大娘跟辛家双胞胎听到动静,赶紧过来查看。
辛大娘骂骂咧咧地第一个,人刚踏进来,看见地上躺着的辛大,尖叫一声,蹲在地上摇晃辛大“儿子,儿子你怎啊……”
萧凤归对准辛大娘的后脑就是两棒子,力度把握的很稳,既能快速将人打晕,又不至于把人打出事。
辛家双胞胎见自家亲爹和祖母被人打晕,焦急地跑进屋喊。
萧凤归不偏不倚,一人来一下,茅草屋里辛家人躺在一起,整整齐齐。
打晕了辛家人,萧凤归便拿来麻绳将四人捆起来。
捆完后,萧凤归取下他们的一滴心头血,当场结了一个复杂而诡谲的符文,心头血瞬间消失不见。
看着晕过去的辛家人,萧凤归笑了笑,用刀在他们的侧脸上刺下一个贱字,中途辛家人痛醒,各种鬼哭狼嚎,被萧凤归一棒子打晕继续刻,最后取出烧红的火钳,给他们脸上的贱字加了个工。
“啊啊啊啊啊啊”辛家人不禁再次痛醒。
看到神色冷漠的萧凤归,不断的求饶“大丫,我是你爹,我知道你是觉得我们对你不好,但我那是为了锻炼你吃苦耐劳的精神啊啊啊啊啊啊”
萧凤归却跟没听见似的,笑嘻嘻地把火钳按上去“对,你说的都对,我也是为了锻炼你们吃苦耐劳的精神呢,忍忍就过去了啊,不怕”
上一世她被卖为贱奴,背上刻字,可是比这个痛苦千万倍呢,那是两块烧的通红的烙铁,加上粪水刻上去的!
辛家人给她带来的痛苦,她自然要偿还回去。
辛家人痛的晕过去,下面传来阵阵尿骚味,他们已经被吓出尿失禁了。
萧凤归冷冷地扫视辛大一家人,目光落在那对双胞胎身上。
这些人,卖了自己之后联系上了女主,一家人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
女主的弟弟辛耀祖还考上了举人,当了官,日子过得好不潇洒。
为了为难自己,他们还特意在京城散播自己被卖为贱奴的事,为女主又争取到一次身份上的压制。
自己嫁入安国公府后,女主的妹妹辛宝珠看上了安国公世子,之后在女主的帮助下嫁入安国公府成为平妻,暗地里没少折磨她。
这辈子,他们想都别想。
做了贱奴,那就好好遵守贱奴的本分吧。
贱奴之子不入科举,其女连侍妾都不能做。
处理完辛家人,萧凤归接着去厨房自己弄了点吃食,吃完饭后开始修炼,等着牙婆来。
金乌东升,天光渐渐抹上一丝暖意。
与辛家人约定好的黄牙婆,骑着牛车,带两名打手进院子。
“辛大娘可在?”黄牙婆手拿一方绣花粗帕,在鼻子跟前甩了甩,似有些嫌弃院子里传来的鸡鸭猪屎的臭味。
萧凤归停止修炼,整理一番衣物,从内堂踏出,看见黄牙婆时,指了指茅草房内的四个人“喏,人在那儿”
黄牙婆见出来的是一面黄肌瘦,身高约莫七八岁孩童大小的女孩儿,她微微皱眉“你家大人呢?”
萧凤归笑了笑,给黄牙婆带路“人都在这呢,不知道能卖多少银子”
黄牙婆一头雾水,还有些不爽,明明跟她说好今日接人,却只派个孩童过来引路,真当她好……
黄牙婆这般想着,走到茅草房前,眼睛微微睁大,心中的不满霎时烟消云散。
脑子里就一句话,原来不是辛家人不给她面子,是因为人都在这儿呢。
萧凤归也不管牙婆怎么想,指着辛家人道“如何,你看能出多少银子?最好是卖为贱奴,签个死契那种”
大靖朝还存有世家贵族,太祖打天下时,虽改革了不少陋习,但一些细节终究是没有精力照顾到。
像买卖奴才这类,依旧还分有贱奴,死契奴,良奴三个类别。
贱奴是签了死契,后肩处会用烧红的铁饼烙下一个贱字,这样的奴隶,是主家可随意打杀,官府不会追究的。
死契奴则比贱奴好一点,不会刻字,只是卖身给主家,命运掌握在主家手中,祖祖辈辈都摆脱不了奴才的身份,是家生子来源的主力军。
至于良奴,便是跟主家签订契约,自己可以赎身的奴才,这类奴才可攒够银钱,随时随地都可为自己赎身,恢复成良民。
萧凤归想到贱奴二字,便想起了自己被辛家人卖为贱奴的事,贱奴的标签,跟随了她一辈子。
被承恩侯府厌弃嫌恶嘲讽,因为这两个字,她受到的伤害是翻倍增长的。
所以,她受过的苦,辛家人也要来一次,这样才公平,不是么。
黄牙婆愣了愣,她上下打量萧凤归,暗中思衬,这孩童,背后莫不是有人?
不然,她怎么敢一个人与她做交易。
如果没人……
黄牙婆眼神微闪。
萧凤归看出黄牙婆的想法,微微勾唇“我敢一人站在此处与你交易,自然有我的底气,你想把我一起掳走,怕是我师傅不会答应”
说着,摸出一把带血的菜刀,轻轻松松在黄牙婆面前挽了个刀花,接着脱手而出,刚好削断黄牙婆的一缕发丝,擦着她的脸皮而过。
菜刀掀起的冰冷刀风,让黄牙婆惊起一阵冷汗。
她眼珠转了转,马上开口笑“这一对双胞胎,姿色尚可,便卖五两银子一人,这老的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