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末和小石子,沿着余僧的手臂,慢慢滚落,划过臂膀,敲打在想要活下去的意志上。
冻土一块一块被余僧扣下,想要放弃的余僧,看见右侧不远处和他水平位置的伟人雕像时,余僧再次燃起斗志,“你能一直卡在这,老子也能。”
余僧笑着回想起,他母亲第一次带着他去攀岩馆的场景。
粗粗的绳子吊在后背,每一次脱手,都像荡秋千一样,非常享受那种在空中自由自在的感觉,为了体验这种感觉,他在熟练攀岩后,经常在爬到一半时主动放手,让身体在半空中荡漾。
“呼呼,呼呼……”
重新飞回来的霍尔,在远光灯下,发现大量的丧尸都朝着商场南侧跑去,于是他也跟了上去。
飞到广场时,眼前的一幕让他震撼。
深不见底的大裂谷,北边广场上,聚满了密密麻麻的丧尸,而且数量还在源源不断地增加,靠近大裂谷最前排的丧尸被无情地推下深渊。
“一定是发生什么了,否则不会聚集那么多的丧尸。”霍尔操控着自由金属,在成群的丧尸上方盘旋着。
飞大裂谷边缘上方时,强力的大风,把在悬崖边吼叫的丧尸,送入深渊。
沿着边缘一直飞,来到广场正中间时,阿豹突然说道:“快看是哈哥,那边,那边,对岸?”
霍尔按照阿豹指引的方向飞行着。
哈哥看见坐在副驾驶的阿豹时激动地跺着脚,“嗷……”
“哈哥,这声哥叫的不亏,一天不见长这么大,奇怪余僧怎么没在附近?”塔利亚被阿豹的体型震惊后问道。
霍尔把远光灯照向,哈哥下方的大裂谷内。
“是余僧,快,他要坚持不住了,快飞过去。”阿豹看到一只手扒在悬崖壁的余僧激动地说道。
霍尔将飞行高度缓缓下降,刚下降到持平地面的高度时,他觉得这个方式有危险,“不行,这么的强风,怕是要把余僧吹下去,得另想一个办法。”
霍尔控制着自由金属,飞到哈哥的位置上降落,拿着手电棒,照向余僧的位置,“够长。”
“余僧,你坚持住,我马上就操作好了,坚持住!”霍尔朝着大裂谷下喊道。
他操作着自由金属终端,从螺旋桨模式,切换到爬梯模式,对场景扫描后,将最上端固定在车体上,最下端一直延伸到余僧身边。
塔利亚和阿豹飞到余僧脚下,开启实物态,拖着余僧还悬在半空中的双脚。
余僧被寒风吹得浑身发抖,他用口中残余的热乎气给冻僵的右手取暖。
看见爬梯部署到身体右侧,他艰难地控制着麻木的右手,死死握住梯子横杆,待双脚踏踏实实地登在横杆上之后,他才放心地拔出插进土里的左手。
颗粒较小的小石子,卡在余僧的左手指缝里,伴随着余僧的攀爬,小石子陆陆续续敲打着爬梯横杆,叮叮当当的,如同在庆祝余僧重获新生。
快爬到顶端时,霍尔无比温暖的双手,拉住余僧被血水冻住的左手,一把拽起。
霍尔扶着浑身发颤的余僧,从后车厢进入车内,给余僧盖上厚厚的棉被后,下车重新部署自由金属到车轮上。
对岸的丧尸,见余僧被重新救上来后,鲁莽扑向大裂谷的丧尸数量明显少了很多。
盖在棉被中身体依旧发抖的余僧,见霍尔上车后,“别忘了,哈哥。”
“放心,我慢点开,不会让哈哥跟丢的。”霍尔看向车后。
从正面看非常英俊的哈哥,正趴在车后窗,看向车内,用健硕的狗爪不断挠着后门,特别想进到车内,“嘤嘤嘤”地撒着娇。
阿豹飞到车外,“你还以为你是小狗啊,要是你进去,你那秃头老爹没被冻死,也要被你压活活压死,乖,你在后面跟着。”
哈哥像小体型的时候一样,见阿豹过来,老老实实趴在地上,等着阿豹把他抱起来,听阿豹说话时,他漏出中二的眼神,一脸蒙圈地听着。
见阿豹没抱他上车,车还开走后,哈哥心生一计。
……
2091年1月9日。
清晨日出,万里无云。
漫长的黑夜,伴着一声鸡鸣而结束,仿佛半个世纪未见的太阳,缓缓升起,在地平线处拉起一道红线,如同一个红娘一样,给远处两座遥遥相望的山峰牵线搭桥。
身体酸痛的余僧,从轻薄的毛毯中,伸出双手,来了一个长长的懒腰,闭着双眼打着哈欠。
“好热啊。”余僧脱掉身上脏兮兮破了洞的黑色羽绒服。
“这是哪啊?”余僧坐起身来被四周的装饰所惊艳,“这也太粉嫩了吧。”
房顶挂着很多粉色玩偶,屋顶和四周墙壁刷着粉色的涂料,躺着的床是粉色的床垫,枕头是粉色的,下床的楼梯是粉色的草莓形状,到处都充满着粉色。
阿豹趴在一个粉色的草莓枕头上呼呼大睡着,枕头下面放着黑色旅行包。
哈哥、霍尔和塔利亚不在这间屋子内。
“喂,醒醒,醒一醒。”余僧揉捏着阿豹肉嘟嘟毛茸茸的脸蛋,“这是在哪?”
“太棒啦,你醒啦。”阿豹高兴地和余僧贴贴,“这是霍尔家。”
“真没想到,霍尔的内心这么粉嫩,怪不得上次没让咱俩进屋坐坐,就让咱们俩走,肯定是怕咱俩笑话他。”余僧大小地说道。
“才不是呢,这间屋子,是给他未来的女儿的,你知道就好,可别在霍尔面前开这个玩笑,否则他一想到未婚妻还有没出生的闺女,会伤心的。”阿豹赶紧堵上余僧的嘴提示道。
“哦哦哦,我会注意,不对啊,他孩子是女孩你居然也知道?”余僧打开粉色的栅栏,踩在软绵绵的楼梯走下床。
“嘘!当然是偷看了塔利亚的资料。”阿豹看着门的方向小心翼翼地说道。
“好啊,你小子,跟谁学的。”余僧伸出满是血迹的左手食指,指着阿豹说道。
“嘿嘿!”
“霍尔居然舍得把这么美的房间给我住,真是好兄弟,怎么感谢他呢。”余僧穿着脏兮兮的羊毛袜,踩在画着公主的毛毯上,打开一圈是粉色蕾丝边的木门,走出房间。
刚打开门,从楼下传来的香味扑面而来,鸡肉的香气,黑胡椒的香气,煎蛋的香气,争先恐后钻入余僧的鼻孔。
他闭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享受着久违已久烟火气息,“香。”
余僧嘴中不自觉地分泌着口水,宽敞的楼梯,被余僧三两步迈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