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帝都的十三湾码头,热闹非凡。
一波接着一波势力到场,中间还有警方查抄。
而苍茫的海面上,那艘豪华游轮被快艇团团围住。
乔惜中途进出几回,又给钟意喂了水。
她不敢懈怠,隔几分钟就要给钟意把脉。能够察觉到他的身体越发虚弱了,而且最要命的是他发烧了。
乔惜的手脚冰冷。
外面甲板上不断传来动静,最后老陈已经锁住了大厅的门叮嘱她千万别出来。
乔惜望着玻璃窗外的场面,只觉得剑拔弩张。
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她手中捏着长针,警惕地守在钟意的身边。
外面的万江和老陈顶着巨大的压力,打斗声不断。
“万特助,没想到你竟然有这么好的腿脚功夫!”
“你也不赖!跟在少爷身边,总要有点本事的。”万江一脚将爬上甲板的人给踹了下去。
老陈已将掌舵交换给了原先的船长,凭着身上的功夫与对方还僵持了一会儿。
对方见时间拖延了这么久,也有些着急了。
他们这些人原本就是亡命之徒,但也害怕时间久了败露行踪。一开始没有做到一击必杀,便觉得有些不妙。
现在又浪费了那么多时间,恐怕要尽快了结这件事了。
然后从十三湾码头出境。
“快!”
“尽快上船确认钟意的情况,若是没死就补刀。约定的时间快到了,我们要尽快离开!”
“一起上!他们人少不可能拦住!”
这广阔海域,死上几个人算得了什么。
丢进大海里不知道会随着洋流飘向哪里,尸骨无存。
只是。
空中传来轰隆声。
四五架直升机在半空盘旋,掀起一片浪涛。
那些悬梯放下,不少保镖从天而降到甲板上。
老陈面露喜色:“咱们霍家人来了!看我今天不把这些小憋崽子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万江顿时松了一口气,满身的疲惫溢了上来。
终于,撑到了救援!
对方见到这么多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撤退,似乎有些不甘心。
可是继续打,打不过!
最要命的是来了支援,这意味着事情有暴露的风险!
不远处还有一辆小游轮靠近,来者不善。
“走!立刻出境!”
为首的负责人最终下了这样的指令。
他们只要在境外,就不会出问题。
家族内斗谋杀这种大事,是摆不到明面上的!
那些快艇很快就消失在海面上了,老陈和万江力竭坐在甲板上,对视了一眼随后哈哈大笑。
老陈指着海面上的小游轮说道:“那是……我们少爷来了!”
万江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轻声说了一句:“是,我们安全了。”
他望着那艘游轮越发近了,站在甲板上的男人格外英俊。
他身上还穿着很正式的宴会礼服,身材颀长。身侧还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寒意,看着叫人心里打颤。
最终游轮靠近。
霍行舟登上了豪华大游轮。
老陈恭敬地喊了一声少爷。
霍行舟的眉骨压低,那双眼睛如同鹰隼一般锐利地看向万江。
万江被他盯得遍体生寒,从喉间发出声响:“霍总。”
霍行舟走到他的身边,目光淡淡的有些凉薄。
他语气冷凝:“给乔惜打电话,是你的主意?”
只这一句。
那番气势压迫得万江差点就跪下了。
“回答我。”
万江声若蚊蝇:“是。”
“没吃饭吗?”霍行舟语气平静,却暗藏着几分危险。
万江咽了咽口水:“今晚确实没吃饭。但……霍总,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件事确实是我的主意,我们钟少根本不想让乔小姐涉险。是我避开钟少给乔小姐打的电话。”
霍行舟的双眸冰冷:“你怎么没想过给我打电话?”
“我……我……”万江结结巴巴的。
当着霍行舟的面,他真的很难说出那些阴暗的心思。
霍行舟冷嗤了一声说道:“因为你觉得给我打没有用,是吗?你觉得乔惜一定会去,因为你知道那个秘密。”
“不……我没有和乔小姐说那个秘密,但她……”
她好像早就知道了少爷的身份。
万江觉得今晚一片混乱,他的脑子也不够用了。
“万江,你的那点小心思还瞒不过我。”
“对不起。”
万江低下头轻声说道,“霍总,我是利用了乔小姐。因为我觉得她来了,您一定会来。若是她不让我打电话,我也会……偷偷打电话给您的。您一定不会放任她不管。”
所以他先给乔惜打电话。
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若是给霍行舟打电话,这一切谋算都不一定会成功了。
万江能够在钟意身边待这么久,多少是有些脑子的。
“霍总,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要能救钟少,我可以豁出去!他要是死了,我也没有好下场。您要是想责罚我,我一句怨言都没有。”
万江言辞恳切,句句真心。
霍行舟眼里掠过不悦,“乔惜呢?”
“乔小姐在里边……看顾我们家钟少。”他的声音越发轻了,总觉得霍行舟身侧的寒意都要凝结成实质了。
霍行舟没有理会他,迈着长腿往里面走。
推开游轮内部的大门,那海风夹杂着冷意往里面吹。
他一眼就看到了在厅中照顾钟意的乔惜,她身上的礼服沾染了血迹,显得狼狈不堪。
手中还拿着蘸水的棉签,
冷风灌入,她整个人瑟缩了一下。
霍行舟的脸色更是难看,心中那股躁意几乎是要溢出来了。
他将西装外套脱下,快步走到了乔惜的身边,披在她的身上。
随即,那双眸子看向半死不活昏迷不醒的钟意。
冷笑了一声。
乔惜抿了抿干燥的唇,拢着他的外套站起身看着他。
心中,总有几分不安和心虚。
千头万绪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身上的西装外套还有他身上残留的冷香和温热,她吸了吸,那股熟悉的味道钻入她的鼻腔。
酸涩的,有种想哭的冲动。
“老公。”
她的声音沙软,那双眸子氤氲着水汽看着他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