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宴会厅里发出了尖利刺耳的叫喊声。
“杀人啦!向明珠杀人了!”
“保镖呢?怎么会让她将刀具带在身上,人群快散开!”
宾客们慌乱,纷纷四散,躲在一旁看保镖冲进来把向明珠狠狠制住。
向明珠的手上还沾染着血,笑得癫狂:“陆映雪,我看你怎么得意!杀不死你,但是你这张脸肯定毁掉了!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你在门口设立了安检又如何?后厨可是有不少刀子!你抢走了钟意,还要来我面前炫耀!”
“我看你怎么得意!钟意和别的女人睡了,你这张脸也毁掉了!你们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我一一还给你!你活该,你们陆家没有一个好东西!”
“当年陆半农把我妈……”
陆映雪听到当年的事,扬声怒吼道:“把她的嘴巴给我堵上!”
当年的事可不能透露半点风声,向明珠是疯了吧!
向明珠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保镖堵住了嘴。
“呜呜……”
她使劲地挣扎,却不能再发出任何声音。
赵昌惊慌失措地站在一边连忙摆着手说道:“这和我可没关系,陆小姐这是她一个人的行为,你别迁怒我。这女人是个疯的,估计是脑子不正常。”
陆映雪那张如花似玉的脸蛋上是外翻的伤口,很深。脸上的血顺着下颌线滴落到雪白的礼服上,像是绽开了一朵一朵血腥的红梅。
她用手捂着疼痛难忍的右脸颊,心中恨不得杀了向明珠。
她就是学医的。
自然知道这样的伤口会造成什么后果,兴许再也没有办法复原了。就算是借助医美手段,都无法恢复到白皙光滑的地步。
她原本长相就不算出众,全靠打扮和刻意培养出来的气质才在帝都独树一帜,清丽脱俗。
“把她带下去,不许她再伤人。”陆映雪的语气透着森寒。
她一定会将向明珠折磨到生不如死,才能报毁容之仇。
“好的,大小姐。”
保镖们将向明珠拖了下去。
其他宾客们都不敢大声说话,只是用好奇和惋惜的眼神打量着陆映雪,低声议论。
“这对表姐妹到底有什么血海深仇?看来陆家和向家也不像是我们想的那么和睦。”
“听说向明珠喜欢钟少,她肯定是被迫和赵昌在一起的。赵昌可是西南最大的中药材商……”
聪明人,话说到这里便明白了。
这可能是陆家和赵昌的一场交易,只是陆半农真的会做这种事吗?
陆家父女的名声极好,在帝都堪称是圣人的存在了。
绝大部分人还是不信这种猜测,帮着陆家说话。
“陆小姐是帝都的女华佗,免费替那么多人诊治。分明是向明珠蛇蝎心肠,嫉妒她!”
“向明珠已经疯了!她之前又不是没做过这种事,天生坏种!”
“陆小姐不会是毁容了吧?”
他们看着陆映雪那一身血。
陆映雪咬了咬牙,心中激荡愤怒。
“各位失陪,我要去处理伤口。”
“去吧,陆小姐。”
“陆小姐,我们能够谅解的。”
陆映雪微微点了点头便快步离开了古堡酒店,一同离开的还有陆半农。若是陆半农都没把握治好她的脸,那帝都就没有人有这个本事了。
黄老先生的金针术也不是主攻这个方面的。
今晚钟家和陆家的订婚宴真是惊险刺激,又会给帝都增添不少谈资。
但钟家帝都第一世家的地位,还是无人能够撼动的。毕竟那位钟老太爷就是钟家的定海神针,只要他还活着钟家就会繁荣昌盛。
那是上个时代的王者,那份威严延续到了这个新时代。
坐在二楼沙发上的乔惜眼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她将刚才那一幕尽收眼底。
陆映雪这是自作自受!
她将向明珠逼得太紧了,处处刺激炫耀。
也难怪向明珠会不计后果在订婚宴上毁她的容,让她痛苦了!
乔惜正要收回视线的时候,却看到了出现在一楼宴会厅的钟意。
他已经换上了新的西装,那宛若从漫画中走出来的贵公子模样将帝都绝大多数的青年才俊都比了下去,鹤立鸡群。
他正在和宾客寒暄,已经开始送客了。
想必今晚的帝都并不会平静,陆映雪毁容,钟意被下药。处处都是危机。
乔惜远远地看着他,眼底划过几分异样。
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她喝了不少香槟,脸颊微微泛着红意。酒精促使她一边冷静,一边又冲动。心底那股几乎要溢出来的冲动,被理智死死克制着。
嫁给霍行舟之后,她学得最快的就是掩藏情绪,不让任何人看出手中的底牌。
此刻,谁都不知道她脑子里面所经历的兵荒马乱。
“老陈。”
乔惜的声音沙软。
“哎,少夫人您有什么吩咐?”老陈一听到她出声,就连忙询问。
“我们该走了,问问行舟什么时候离开。”
“好的。”
老陈直接拿出手机打电话询问,恰巧霍行舟从楼梯口走了过来。老陈将电话挂断,恭敬地喊了一声:“少爷。”
“嗯。”
霍行舟的身形颀长,穿着西装挺括。
他像是藏锋的利剑,肌肉被外套所掩盖。眉眼淡漠的时候,仿佛是不带任何情绪的神衹。
“少爷,少夫人刚才可能多喝了一些酒。这侍从太有眼力见了,一看到少夫人的酒杯空了就倒满了。我看少夫人可能被今晚的事情吓到了,所以在这里发呆喝酒。若不是关小姐及时发现异常的话,恐怕少夫人就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了。”
老陈这是在给乔惜说话。
他怕夫妻因为今晚的事生出了芥蒂,也怕霍行舟误会乔惜喝酒的原因。
别人不知道,但他老陈作为少爷的心腹,当然清楚那位钟少的底细。帝都人的手段,真是防不胜防。
真的就差一点了!
“知道了。”霍行舟淡淡地说道。
他迈着长腿走到了乔惜的身边,弯下腰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乔惜,我们回家。”
乔惜点了点头,缓缓站起身的时候有些踉跄,被男人一手给扶住了。
乔惜扑在他胸膛上,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
他身上那股清冷的淡香传入到她的鼻尖,比宴会上的香槟还要好闻。
她的眼眶突然有些湿润,努力将眼泪给逼了回去。